《沈氏女》第62章


沈离经难得的笑了一声,腹腔中又在发疼。
“人不多,我们拼一把,或许有一线生机。”暗卫说完后砍杀了靠近的一人。
几人不可避免和追兵动起手来,沈离经护住红黎,又杀死两人。暗卫为了护着她身上早已是血迹斑斑,在莹白的月光下清晰的照见那些皮肉外翻的伤口。
红黎艰难的从包围中杀出一个口子来,几个追兵跟着她去了,剩余的照常围着沈离经。
一人将刀架在闻人钰的脖子上,冲她喊道:“崔琬妍,你现在乖乖和我们走,饶你一命,否则这个小美人就会人头落地。”
沈离经喘着粗气,长剑撑着站起,回道:“笑话,你杀了她我还要放鞭炮庆祝呢,要杀赶紧杀,废话多。”
领头人被她的话惊呆了,狐疑的看着闻人钰,刀锋又压下去些,白嫩的脖子上划出了浅浅的一道红。“长公主不是说是个病秧子吗?用这么多暗卫保护,还折了我们这么多人,反倒是你这个大小姐,似乎没人放在眼里啊。”
闻人钰的眼泪都被逼了出来,脸色苍白,瞪着沈离经的身影。“我不知道。”
刀从她的脖子上离开,冰凉的刀面贴在脸上拍了两下,那人说道:“听说你还是第一美人呢,秦王去闻人府提过亲吧?不要装什么清高,床上伺候的他欢喜了,兴许还能混个侍妾。”
闻人钰咬着唇,眼泪不停往下落,身子也抖个不停。
她有些后悔刚才让碧草行刺崔琬妍了,崔琬妍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若是没有那一刀,她也许能跟着一起逃出去,也不用落到这些人手上受这种屈辱。
时间撑得越久,沈离经就觉得五脏六腑都撕裂般的疼,来人并不准备取她性命,但并不介意让她受点伤。
闻人钰被踢中膝窝,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看着远处那女子浑身是血的厮杀。她的视线被泪水和火光模糊了,一时间想到了另一个人,浑身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生出了浓浓的恐惧之感。
沈府覆灭的时候,她和蒋风迟说了几句,他同意自己进去看一眼。就是那个时候,她看见沈离经浑身都是血,大片的红渗进艳红的衣衫里,又顺着脖颈和手指流泻下来,在她身上像是一条红色的小溪流。墨发披散着,赤红的双眼像是恶鬼,受伤的手微微颤抖已经握不住剑了,可她还是站直身子挡在那里,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有种触目惊心的惨烈。
那个已死之人的身影,和眼前人逐渐重叠。再想起所有的特殊,那莫名的熟悉感和厌恶。
“沈离经!”闻人钰嘶哑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此刻无暇顾及其他,毫无防范的沈离经就在这一声中抬起了头,穿过尸体和叛军的刀剑,目光和闻人钰交汇。
第48章 疯子
二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间,闻人钰脑子里轰的一声,就像是悬着的一根弦突然断了。愤怒和不甘都在此刻扩大,化为汹涌的恨意,可一瞬间又安静了下来,化为一片荒芜。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闻人宴喜欢的都只有她,温柔也是给她的,所有的特殊和失态都是因为她。
难怪,难怪如此。
闻人钰大睁着双眼,发出几声阴恻恻的笑来,笑声越来越大,像是发疯了一样。
沈离经捂着伤口看着狼狈的闻人钰,唇角抿成一条线。因为伤口一直在流血,她现在脑子都有些混沌了,喉头堵着一股子腥甜气。
护着她的暗卫终于还是倒下了,沈离经强撑着站起来,眼神扫过最后的十几人,扔了剑坐在地上。手已经疼到麻木失去知觉了,再这么下去怕是会废掉。她以前还挺娇气的,怕疼怕虫怕苦,净源的那段日子是把她最怕的都给受了个遍,若不是来了这么一遭,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能忍,还能撑这么久。
两个士兵看她倒下去,总算是松了一口,领头人架着刀过来要将她擒住,沈离经也懒得反抗,任他靠近。
待人伸出了手,正要碰到她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长箭破空而来,直直插入他的头颅。
皮肉和头骨被贯穿的声音近在咫尺,热血浇了沈离经一身。她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吓傻了一般。刚才放松警惕的士兵立刻又拿起剑抖抖索索地看向来人,还有两个胆子大的过来碰沈离经,齐齐被射穿头颅,两支箭还是一起发的,力道丝毫不减。
闻人钰看着黑夜中身披月光而来的人目眦欲裂,指甲扣进了泥土里。
他不肯朝这里多看一眼。
既然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连他最后一点目光都不留给她!
沈离经视线都模糊了,也没力气再动一下,只知道救兵来了。喉间憋着的那口腥甜终于没忍住,一张嘴就吐了两口乌血,眼泪和血糊在脸上,头发上也溅了血,狼狈又惨兮兮的。
闻人宴丢了弓,步履慌乱,丝毫没有往日的从容冷静。沈离经倒在他怀里,鼻尖嗅到除了血腥以外,多出来的一丝幽幽冷梅香。抱着她的人手臂颤抖,又小心翼翼的摸索她的伤口,害怕自己一个不慎再触碰到会惹得她疼痛。
等他来了不久,身后的人也追上了上来将残兵解决。闻人熏被景祁抱在怀里哄,一直在喊着兔子和小婶婶。闻人宴丝毫不意白衣染上沈离经的血,反而恨不得将她笼得更紧些,见她晕过去时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密密麻麻的恐惧攀上他。闻人宴将她抱起来朝马车走去,甚至没有看到地上的闻人钰一眼。
纯白衣衫染了血,在月色下随风飘起,看着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景祁不让闻人熏去看一地的死人,只好自己去给她找兔子,让人把闻人钰扶起来后,他在一棵树后看到了正在吃草的兔子。草地上都是血,白净的兔毛也是一大片的红。景祁拎起兔子耳朵嘀咕道:“真是没心没肺的兔子,都这时候还在吃草。”
闻人礼是被强行带过来的,因为他医术出色,而闻人宴一路上都担心沈离经出事,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强行拎上马车。果然起到了用处。
马车里的气氛紧张,闻人宴的手紧攥着,紧抿的唇线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寒气,而微微颤抖的手指却还是出卖了他。闻人礼看得出来,闻人宴现在非常害怕,称得上是手足无措。甚至还有种隐忍不发的怒意。
这搞得他很紧张啊,面前的女子可是闻人宴心上人。
闻人宴直勾勾的看着沈离经,视线捕捉她的胸口每一次的起伏,以此来确定她还在呼吸。
闻人礼看不下去了,问道:“兄长,你也不要过于担心了,崔姑娘无事的。”
说完后他就后悔了,这还叫无事,哪个女子伤成这样还叫无事。果然,闻人宴的目光从沈离经那里转移到了他的脸上,缓缓道:“你觉得,她这是无事?”
“也不是。。。。。。”行吧,他不说话了。
闻人礼给沈离经塞了两颗药,又给她的伤口敷上药。“我来。”闻人宴接过白布,小心翼翼擦拭沈离经手上干掉的血块,视线触及到掌心的伤口后,他的瞳孔骤然一缩,呼吸都难以抑制的困难起来。
她一向怕疼,那刚才是忍着多大的痛苦。为何他会来的这样迟,将她置于这种危险的境地,为何没有时刻将她带在身边,让她一个人回去。
如果他来得再晚一些,没有碰到红黎和司徒萋,那该怎们办。。。。。。
“兄长,你先冷静一点,崔姑娘暂时不会有事,你不要多想。”闻人礼看闻人宴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赶忙出言提醒。这眼睛都红了,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呢。
给沈离经的手上了药后,其余的伤口都需要褪了衣衫上药。这。。。。。。他是不介意,就是闻人宴可能不大情愿。
“兄长,剩余的药就由你来上吧,我去写两个方子,回去了煎两副药,休养一段时间这伤就会好的。”闻人礼说完后就退出去了,犹豫了很久的话终是没能说出口。他刚才把脉,明显察觉到沈离经是吃了什么药,短时间内支撑起了病体,但却这种药只会让她获得短暂的康健后迅速枯萎。
皮肉伤只是小事,但体内的伤害是难以除去的。
……算了,等这段时间平息了再告诉他。
马车里只剩下闻人宴和沈离经,容不得他多想,直接将她浸透了血的外衫除去。白玉肌肤上的伤口格外狰狞,除此以外还有其他的,看上去已经过去许久的旧伤疤,都暴露在他面前。
刺痛感让沈离经忍不住皱了眉,闻人宴便将手上力道轻了些,看她眉头舒展了才松下一口气。小声说道:“对不起。”
沈离经是被疼醒的,还没等睁开眼就翻身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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