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美人误我》第58章


在他们手扶陌刀渐行过来时,阮幼梨竟是下意识地心虚起来,忙躲到了旁侧的灌木间。
趁他们将将过去的空档; 阮幼梨忙猫这身子,绕到了厢房的后边。
房后开的一扇窗棂微开了半边窗扉,将屋内的点点烛火摇晃出来,映在她的侧颜。
阮幼梨将耳朵贴到墙边,想听清里面的动静。
而里面的对话; 也确实清晰不落地入了她的耳。
“沈伯父; 如今; 黎明坤已除; 接下来应对的; 就是萧廷辉一家了。”傅行勋的声音穿透那一层墙壁; 略显模糊。
回答他的声音; 是一道苍老却仍然中气十足的声音:“萧廷辉在朝堂上根深蒂固,偌大的朝堂上,半数是他的人,我们接下来的要迎的这一场战,必是愈发艰辛的。”
傅行勋的面上一片沉肃,他紧抿了唇线,顿了半晌才应声作答:“只是,伯父与萧廷辉……”
沈珩却轻轻摆首,打消了他的顾虑:“我虽与他相交甚笃,但那毕竟是过往的事情了,如今,家国为先,萧家威胁到了李氏王朝,那自然就留不得。”
傅行勋没有立即答话,心中依旧是沉重异常。
“然而,当年布下的网,如今还收得回来吗?”他缓缓抬眼,与沈珩的视线相汇,眸色沉沉。
沈珩亦回望着他,心思复杂地回他:“只要他们二人结了亲,那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就非要让他们在一起吗?”傅行勋蹙了眉头,眉间拧出几道浅浅的褶子。
沈珩颔首:“元策,你难道忘了,我们当初的目的吗——除去萧家,匡扶齐室。为了这个目的,我们两家,皆忍受了骨肉分离之痛,如今,这么多年的痛都过来了,你为何又犹疑起来?”
傅行勋微垂了眼眸,道:“那就不管他们二人,是否两心相悦吗?”
闻言,沈珩不由出声喝他:“元策,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去兼顾那些儿女之情吗?”
“我只是替阮幼梨不服。”傅行勋抬眼看他,眼中是毫不退让的坚定之色,“十六年前,你们就舍弃了她,哪怕她归来,你们沈家,也未曾给过她半分温暖。如今,你们又要不顾她的幸福安乐,就要定下她的姻缘,你们,有问过她吗?”
他说出这一番话来,一半是为她,一半……是为他的私心。
他还是想找一找,有没有其他的出路。
有没有……不让她嫁给李成衍的办法。
然而沈珩只当他脑子糊涂了,广袖一拂,才隐忍了怒气道:“姻缘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我沈家的女儿,侯爷,就不必操这个心了。”
“可李成衍,也是我傅家的人,他的事情,也得看我傅家。”傅行勋这是第一次,这般毫无理智。
听了他这番言语,沈珩是愈发愠怒了,他伸手指着他,气的浑身颤抖。
正当他准备发声呵斥傅行勋时,却被门外的一阵窸窣响动堵住了所有的话语。
“谁?”傅行勋是习武之人,自然能将这动静清晰感知,他倏然折首,目光如鹰隼锐利,往声响的方向看去。
而房外守卫的侍从自然也不是白干这差事的,在他出声时,就迅速地提刀折返,将墙角偷听的人给带了进来。
阮幼梨的面上一片呆愣,她在侍卫的挟持下进了屋,眼睫微颤,缥缈的目光在傅行勋和沈珩的身上左右来去,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定点。
“阮幼梨……”在她进屋的那一刻,傅行勋就冷冽的眼神。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人,也同她一般,错愕异常。
她一直都在屋外,那他们说的话,她又听到了几分?
沈珩也意识到了不对,微微吞咽,才定住了神。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又光明正大地与她相汇。
十六年了。
终于,阮幼梨于错愕中抽出几分神思,略微清醒了半分。
她不识沈珩,只下意识地往傅行勋望去,眼中满是失措与茫然。
“阿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究竟是谁?”
在她出声的这一刹那,傅行勋和沈珩的心中皆是一沉。
她果然,全都听到了。
阮幼梨眼睫微颤,因为内心的茫然无措,有浅薄泪光盈于眼睫。
“你们回答我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既然是沈家的人,那我为什么又在傅家,而延平王……延平王又为何成了傅家子?我……我不明白啊。”
然而,傅行勋与沈珩,却无一人答她。
阮幼梨得不到回应,整颗心都像是坠入了深渊,探不到光亮,漆黑沉闷得令她发慌。
她鼻头微酸,便亟亟往傅行勋身侧而去,拉住他的衣角,分外无助:“阿兄,你回答我啊,我是谁……”说着,她又往一侧的沈珩望去,继续问:“他,又是谁?”
窗外的夜色沉沉,好似将将淹没的墨砚,浓黑得化不开,也淡不去。
沈珩紧握了身侧双拳,只垂了眼眸,没有回话。
而傅行勋在错愕之后,也找回了几分神思。
他伸手抚上阮幼梨的肩,凑近她,紧盯她的眼眸,道:“阿沅,你是傅家的人,你是我的妹妹。”
可阮幼梨就轻轻挣开了他,对上他的眼,缓缓摆首,有一行泪水从眼角滑落,衬着她玉质般的面颊,好似细小的一颗明珠。
“不是,我不是。”她否认,又转了视线,看向沈珩,道,“我是沈家的女,而延平王,才是真正的傅家血脉,我和他……交换了身份,我说的,对不对?”
闻言,两人皆是一愣。
傅行勋紧抿了薄唇,下颌的线条也被他崩紧,刚毅硬朗。
直到这时,沈珩才终是有所回应。
他颔首应道:“是,确是如此,我们两家,设了一场偷凤换龙的局,其实,你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货真价实的公主。”
自己猜测是一回事,但得到确切的回答,又是另外一回事。
此刻,阮幼梨心中的情绪,已经不能用震惊二字来形容了。
出神了良久,她才终于接受了这样大的信息。
她轻轻点头,了然道:“所以,你们才说,我和延平王,必须结为夫妻,因为这样,才能让李氏的血脉正统,对吗?”
回应她的,是傅行勋和沈珩的静默。
沉默半晌,沈珩掀眸看她,唤,“做出这件叛逆之事,我们也是身不由己。”
阮幼梨的心下一片沉寂,她颔首,道,“我知道,萧家掌权,萧皇后在后宫一方独大,那她就不可能让其他后妃留下李氏的血脉。因为这样,皇室才必须要一个非为萧家血脉的皇子。可是沈贵妃的肚子不争气,生下的两个孩子,都是女儿。万般无奈之下,你们才出了这个下策。”
傅行勋知道她的脑子不算愚笨,但也没有料到,她会如今日般聪颖,震惊之余,还能将这其间的种种因由猜出。
傅行勋不由得紧抿唇线,轻轻颔首,算作认可。
阮幼梨吐出一口气,竟是不知如何言语。
她两腿发软,下意识地往后倒退几步,瘫软坐在榻上。
蔫头耷脑,萎靡不振。
沈珩知她是难以在一时接受,愣怔半晌后,到底与傅行勋相视一眼,沉默离去。
“元策,你可得好生劝说她一番。”沈珩往屋内的那道单薄身影望去,忧心道。
不必他说,傅行勋的心里也明白。
他颔首,道:“我会的,时辰不早了,沈伯父就先回罢。”
沈珩点了点下颔,到底随掌灯的婢子,进了暗道,悄然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浓重夜色中,傅行勋才收回了视线,满心沉重。
屋内,阮幼梨坐于榻上,垮着肩膀,眼睫低垂,在明明昧昧的烛光下,被勾勒出浓重的落寞意味。
傅行勋紧抿唇线,提了衣摆,跨过门槛,往她行去。
停在她的身前,他身影的修逸颀长,彻底将她笼在一片阴影里。
阮幼梨眼睫微颤,到底掀了眼眸,向他往来。
对上她视线的那一刻,傅行勋有刹那愣怔。
清澈明亮的眼眸,带着一点兔子的红意,染了几分麋鹿的灵动,无措,茫然……又无助。
阮幼梨被方才的事情惊得神思难定,整颗心也像是漂浮在晃荡湖面,浮浮沉沉,分外不安。
她撞入了傅行勋的沉黑眼眸,顿时就像是靠了岸,寻到几分安宁。
下意识地,她伸出手,环过他的一把劲腰,紧紧抱住他,将脑袋靠在他的腰腹间。
就这样,将所有的不安交予他,彻底地……依靠他。
“阿兄……”哪怕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她还是忍不住这般唤他,“我好怕。”
身躯相触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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