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簪》第157章


西北厢房。
马英远远望见怀王一行人走来,谈笑风生,然而后头的郑长歌脸色灰暗,隐约察觉不妙立刻俯身恭迎。
“都放松些,爷不过是在外头装出暴躁易怒的样子来麻痹皇后,马大叔,你是自己人,怎么都像根弦似的崩着。”黄鹤上前,用力拍了拍马英肩膀。
马英笑了笑,不敢应话。
怀王长眉轻扬,温和的表情温暖不到眸底,也许,一切未改只是他变了?“绍风怎么样?”
他微笑着,像春日里淡淡的暖阳。
马英倏地跪下,“爷,绍风命是保住了,可是,可是……”
“还有什么是难以启齿的?”怀王不解,迷惑地看着越来越恐慌的下属。
“武功失尽。”马英脑袋直磕在地,一句求饶的话也不敢说。
“废物?”怀王不带一丝感情地吐出两个字。
“是废了。”屋内,何启方走了出来,神色凝重,袖手揖礼。“本来他可震断绍风全身经脉,直接杀了他,不知道为何留了一手。”
“他这是隔山震虎。”怀王神情渐渐冷锐。
大家大气都不敢呼一口,就连黄鹤也屏神静气。
“冬临,朝上如何?”怀王睨向一旁的冬临。
“若无其事,没有受伤。”冬临忙回话,短短八个字,道尽一切。
“难道你们在说李宇轩那厮?”黄鹤倏地明白过来,惊愕地问。
“这世间除了他,还有谁值得本王亲自费心。”怀王露出一丝嘲讽的笑,“瞧,害本王把小妾都搭上了。”
森冷的黑眸斜向郑长歌,既然身处骄阳下,仍然令人不寒而粟。
“爷……”郑长歌双腿不由得一软,给跪了。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黄鹤不甘心被冷落,低声咆哮。
“本王的决定,不需向任何人解释。”喜怒无常似乎如影随形,贴在了怀王脸上。(未完待续)
☆、第199章 价值
话依然是针对郑长歌,可有黄鹤在这里,郑长歌胆子反而大了,以豁出去的姿态大叫:“爷让小丫头挑拔太子,好借李宇轩之力铲除皇后一党。”
黄鹤脸色倏沉,但嘴里的话一刻没落下,连珠炮发:“啊!好计策!你怎么这样笨呢,你是安逸日子过久了,又笨了吧。离间计,美人计,好计谋啊。”更一巴掌拍在郑长歌脑壳上,瞠大了眼示意他放聪明些。
郑长歌蓦然怔住,顾不得脑壳上传来的痛感,他是什么时候变得妇人之仁?黄鹤说得对,好计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上上之策。
郑长歌心底却莫名其妙泛起一股苍凉。这些年来,黄鹤遁迹,齐青玉在九江乃至在大楚每个角落的生意,都是由他暗中照应。就连当年被黄鹤安排到齐鲁之地,表面开当铺暗里专司收集情报的谷虹娘,也归他所管。
全力为齐青玉的商业帝国助力。
齐青玉亦是回馈良多,在彩洛园故意对郑长兴展露那倾国倾城的一笑,就是为了他夺嫡铺路。
这些年来,他也将心比心,全局筹谋,就为了自己当年的坏心眼负责。希望齐青玉将来若真能入怀王的眼,也不至于因身份卑贱,而在后宫落了别人的迫害。
岂料会演变成今日这个局面……
皇后素来心狠手辣。郑长歌心里暗叹,追悔莫及。
怀王把这一幕看在眼内,不由眯起了狭长的凤眸,“若这点小事也办不了,你们挖空心思想将她捧进本王后宫,又有何意义。”虽暗恼郑长歌不争气。但是作出了回应。
“挖空心思”这词用得太好了。
黄鹤与郑长歌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五味杂陈,羞愧地低下了头。
此事作一段落,谁也不敢再透露一星半点的忧思。
怀王对林启方道:“别说本王无情,绍风醒来后,让他想办法接近齐青玉,若然引令她恻隐收留。还有些许价值。”
若是不能。还有颜面苟活?
一百零八道机关外加十八名高手,再添四大暗卫之首的绍风居然不能伤李宇轩分毫。
真有意思。
那些机关是纸做的吗?
齐家飞花厅内。
齐青玉望着眼前初定型的鎏金发冠发呆。
才平复的心湖,在看着这顶发冠时。就像被无声无息地投进了一块小石子,猛然发现时,投石之人已经踪影难觅。只余心湖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莫名的失落感和难言的焦躁感,深深地萦绕在心头。
“宝芝。相南回来了没?”已经接近晌午了,李宇轩还没下朝。派相南出去打听郑长兴的去处尚还没消息。
“主子,你好好制冠,等管家回来了,奴婢就来告诉你。”陈芝站在门边揖礼。轻轻掩上门守在外头。
齐青玉的心难以安静,因她想起了昨晚闯入她闺房,与李宇轩过招的那人。仔细回想后,她确定那人不是怀王。
穿一身劲装的人虽然十分矫健。身量也与怀王相当,但少了股王者的感觉。
他的出现就是为了阻止李宇轩与她亲近,他一定是怀王的人。
明明从没见过那人,却有一种熟悉的错觉。
事儿纷繁,当一颗心沉静下来后,心中那股不祥之感才越来越浓烈。
不知道为谁。
“夏荣,李将军早上真的是从我们家出发去皇城?”齐青玉刚捻起一根金丝,又狐疑地问夏荣。
“六姑娘,他真的这样说,亲自交待我告诉你呢。”夏荣严肃地回答。
“嗯。”齐青玉捻起一根银丝,心不在焉地绕着缠着。
“六姑娘!”夏荣久不闻动静,立刻推门而入,齐青玉蓦然回神,“怎么了?”
夏荣讪笑道:“没事,属下没感觉到动静,以为六姑娘你……呵呵。”
“没事儿,我掐龙纹呢。”齐青玉笑道,瞬间藏起心底的落寞。
“明日怀王指不定午后就要来取,如果做不出来,又要一番责怪,六姑娘你要打起精神来。”夏荣讷讷地说,每双眼睛都藏着心事。
“你也姓夏,是皇族吗?”他说得有理,齐青玉努力聚敛散乱的心神。
“是。”夏荣从来没提过自己的身世。
齐青玉扔掉银丝掐出的小兔子,重新捉起赤金拉出的金线,一双巧手飞快地根据图样上的龙纹掐制起来。
虽然要专心致志,但技艺已经炉火纯青,还是有空闲说话。
“你家末落了?”
“没,我是……”夏荣叹了一声,“其实我是梁少初表兄。”昌南郡王的孙子。
“你说什么?”齐青玉大吃一惊,放下手中已经成形的金龙,冲出门外,不敢置信地瞅着夏荣。
“我说我是梁少初的表兄。”夏荣对她吃惊的态度,显得费解。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梁少初昨日差点死了,你怎么没反应?”齐青玉不可思议地看着夏荣,他昨晚与她在一起,怎么眼见亲表妹要被人迫害而死都没反应?
夏荣英秀的眉目顿时涌现难言之忍,刹那间又荡然无存,凉薄地咧嘴笑道:“爷不会让她死。”
“因为要利用她来要胁我?”
“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呢?你何不坦诚相告?”他们都是些什么人,齐青玉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看清他们的面孔。
“爷要这天下,必定要有人付出不一样的代价。我们不也一样,为了他的命令,死守在你身边八年,何曾归家。”夏荣俊帅的面容黯沉下去,泪光闪闪。
“少来做戏,博我同情。”齐青玉对他的神态嗤之以鼻。
谁料夏荣真的哭丧着脸道:“原是想骗你,谁知道动了真情。我为了你还没娶妻生子呢,我母亲都快要哭瞎双眼了。”他手指往舌头抹了抹,点在眼底,苦哈哈的样子真是难看。
齐青玉嫌弃地退开两步,“你可以回去成婚,我又没拉着你。”
“我的脖子系着一根绳子,另一端扼在爷的手里。”夏荣无奈地摊手。生死由人不由己。
“若六姑娘大发慈悲,就快些助爷夺下江山,我们就可以解甲归田了。”夏荣突然一本正经打着商量,热切地注视着齐青玉。
“少来贫嘴,我懒得与你多说。每次想说些什么,你就岔开。”齐青玉走回案几坐下,左手重新拉金线,右手五指张开,拿着工具铸制龙头。
“反正每个人都有大劫小难,梁少初当时一往情深不听姑父劝告,非要嫁那白眼书生,我们也没办法。若不是爷拂照,知道了白眼狼的歪门邪道,你还能见着你恩人?”夏荣对她的说法不以为然,态度突然傲慢起来。
“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们爷?”
“那是。咱们爷,英明神武……”忽然之间,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大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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