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宫旧影》第187章


结果呢,停滞不前,几年前马陵一战,主帅更是被齐国的赵灵俘获,使魏国,使魏王被天下耻笑。
魏王想如今也是该报的时候了,故而他举全国之精锐,动用府库数十年来急需的所有粮草战马,东进灭韩,韩国弱小不比当年的赵国,他觉得魏国能吞得下。
东边战事正酣,西边已传来了秦国意图发兵河西的消息,纵观天下列国,除偏蛮的越国以外竟皆为其敌,罢了,罢了,魏王端坐在高台之上,头戴密密的冕旒,说:“公子昂,既当年石门一战后,寡人再未派你领兵出征,今日东与韩齐战,南与荆楚战,西又有秦国犯我河西之地,寡人欲再派你出兵河西,你可能战?”
如今的公子昂也已经四十有余,但身子尚不臃肿,他听到魏王的话,有片刻的怔然。
多少年了,他没有领兵出征。
十年?还是十一年? 
记不得,总之已经很久了,久到足够磨灭他所有的欲望,磨灭他对权利的向往,将意气风发的第一公子磨成一个眼神混沌无光的朽木。
若不是此次战事吃紧,国中无将,魏王又怎会重新启用他,他感到惊讶,同时感到了欢喜,欢喜的眼里充满泪花,他顾不得了袍子,直直的跪在了地上,这一跪,他的身子咯吱咯吱的响,他才发现,自己真的是老了,骨头都锈住了,两鬓都生了华发,他甚至都已经有了孙儿,但他不在意,他稽首跪拜,说:“臣定不负王上所托!”
秦国 
卫秧急匆匆的去了华昭殿,不等行礼,先说道:“大人可知魏国派谁出兵固守河西?”
魏姝说:“公子昂”
平平淡淡的,手里还拿着针线绣着蟠龙花纹,是给公子汜绣的。
卫秧笑合袖行了一礼,说:“臣愿领兵,将公子昂活捉回来?”
魏姝抬眼看他,十年如一日,卫秧这些年来并无变化,神采奕奕胸有成竹,三十多岁的人了,仍仿佛少年,岁月没再这个男人身上留下一点的痕迹,她想:卫秧,他可真是一个得天神厚爱的男人。
魏姝将手里的针线放下,淡淡地笑说:“活捉?大良造是会提刀上马?还是麾下有一夫当万夫的猛将?”
卫秧今日兴致格外高,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如此快乐了,他一摊手,说:“臣都没有?”
魏姝眱了他一眼,也笑了,说:“别胡闹了,要么赢了魏国把公子昂要来,要么就让将士在沙场上斩了他,活捉太难。”
卫秧说:“不难,只要大人的一样东西。”
魏姝说:“什么东西。”
卫秧笑了,仿佛笃定能得胜归来,睫毛先是一敛,然后抬眼笑道:“绢帛”
他的眼睛里是带着光芒的,他太聪明了,太自信了,魏姝终于明白魏娈为何会如此喜欢卫秧,因为卫秧确确实实有自己独特的魅力。
魏姝淡淡地说:“你说的可是我母亲当年留下的那块绢帛?”
卫秧说:“正是”又说:“当年大人不信任我,怕我与公子昂勾结,现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大人总会要信我一回吧。”
魏姝也笑了,他可真是了解她的心思,当年也好,现在也好,都吃得透透的,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说:“善,我信你。”又说:“不过一块绢帛就可以活捉公子昂?”
卫秧笑说:“大人别小看了这块绢帛,这绢帛留到现在,不仅能活捉公子昂,还能兵不血刃的赢了魏国,也算是了魏娈的心事。”
魏姝笑着点头,说:“善,我当年果真没有看走眼,秦国的大良造,非是寻常人。”
卫秧今日确实是高兴,他喜欢赢,喜欢立功,喜欢将敌人戏耍于股掌之中,所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打河西这场仗了,他说:“这些话大人不去等秧凯旋之后再说。”
魏姝说:“好,那便配甲兵十万……”
卫秧打断道:“五万就够。”
魏姝说:“你确定?我虽是与你说笑,但这战绝不能败,你若是败了,我就把你给劓了。”她嘴上是带笑的,但眼睛却很冰冷,一点都像在玩笑。
卫秧正色说:“大人放心。”
魏姝说:“善,那便甲兵五万”
她见卫秧没有要走的意思,道:“还有事”
卫秧微低着头,笑说:“臣为大人捉回公子昂,等再帮大人辅佐公子汜上位后,大人可要赏赐秧点什么?”
魏姝冷冷地看着他,半响,笑了,说:“卫秧果然是卫秧,倘若你一点回报都不图的帮我,帮魏娈复仇,我反倒觉得奇怪了。”
卫秧说:“经甘龙大人一后,臣思来想去,心觉若是想高枕无忧,还得是要高官厚禄,臣不贪,不需要权利,但命总是要保的。”
魏姝说:“那你想要什么?”她想不出他还能要什么,他已是秦国大良造,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高官。
卫秧说:“彻侯”
彻侯可裂土封爵,官职世袭,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魏姝笑了,说:“你还是真是好大的胃口。”又说:“好,我答应你,只要活捉了公子昂,辅佐公子汜继位,我就封你为彻侯。”
卫秧笑道:“秧在此先谢过大人。”
第112章 一百一十二
魏韩交战,齐国大军压境,直至韩国连败五战,方才出兵,齐军攻破大梁城,当年围魏救赵一事再度上演,魏王震怒,收回攻打韩国的魏卒转而伐齐。
田吉得到探马来报,显得有些急躁,回营说:“先生,探马得到消息,魏军就在我军后不足百里,我军如今深陷魏国境内,情形于我方不利啊!”
赵灵说:“何人领兵,多少兵马?”
田吉说:“这次是魏国太子公子申为上将军,庞淙为副将,率十万人马”
赵灵沉默着,魏王确实是动怒了,不然也不会派这么多的人马,庞淙呢?恐怕也是愤怒极了,就等着这战一雪前耻,杀他后快。
田吉着急道:“先生,形式实在不容乐观,我军不过五万人马,而今又深入魏国腹地,实在是不妥。”
赵灵说:“将军不必担忧”
他其实很久之前就想好了应敌之策,他了解庞淙,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于是说:“命部分士兵丢盔弃甲,逐日减灶”
田吉说:“为何”
赵灵没回答。
田吉又说:“先生是想诱敌深入?”
大帐里昏暗的很,赵灵拿着油灯看了一会儿大羊皮地图,很认真,看了许久方才淡淡地说:“将军觉得此处由弓箭手伏击如何?”
田吉说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马陵二字。
……
魏国太子申这个人戾气太重,但为人并不昏庸,来日若为国君定为一方霸主,只是现在年纪尚轻,少些历练,魏王故而派他出兵攻齐,身侧又配庞淙辅佐,备甲兵十万,又全部为魏国最精锐的身经百战的魏武卒,魏王苦心可见一斑。
此时正是傍晚十分,公子申从马上下来,身后披着红色大麾,胳膊弯里夹着一个玄铁打造的精致头盔,走到庞淙身侧说:“将军这是在看什么?”
庞淙正蹲在地上,手指捻了捻地上埋锅后剩下的黑灰起身。
公子申皱了皱眉头说:“这是齐军留下的灶灰?”
庞淙说:“前些日子大梁城外是三万锅灶,再前些日子是两万。”
公子申说:“如今就只有一万?”又说:“难怪我军发现了些弃甲,原来是都逃了。”
庞淙说:“久闻齐人胆怯,没想这才深入魏国几日,就溃逃到如此地步。”转而说:“末将率两万骑兵先行一步。”
公子申说:“将军可有把握?”
庞淙阴沉着脸,说:“再不追,恐怕就让那赵灵逃至齐地了,日后再想抓他就不容易了”他始终介怀桂陵那次,势必要活捉赵灵。
公子申只得同意,说:“善”
庞淙于是率领两万轻骑连夜追赶齐军,两万骑兵手中的火把宛如黑夜里的一条火龙。
风很硬,冷飕飕的割脸,魏军副将一张嘴就呛了一肚子的风,却还是驾着□□的那,道:“将军!前面就是马陵了!过了马陵就快追上齐军了!”
庞淙心中忍不住兴奋了起来,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
快鞭疾驰入窄路,路的两边是地势稍高的密林,如此,魏军更似如一条细长的火黄色的长蛇。
就在此时,只见窄道中央有一棵被剥了皮的白树,树上隐隐的有字,是黑墨写上去的。
副将说:“奇怪!那上面怎么还有字!”
庞淙忽地勒马,也拧了拧眉头,对副将说:“火把给我!”
庞淙接过火把,凑近照亮了那棵被剥了皮的白色大树,只见五个浓墨写成的大字:庞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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