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泷山》第60章


女人家大多心软,只要他不亏待安旋,对她多表示一些关心和爱意,长此以往,她会慢慢被打动,然后忘记旧爱的。
路训和夫人对此达成了一致,但他们如何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动安旋嫁人呢?
路夫人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接下去几日,她开始在安旋面前唉声叹气,装作苦闷不堪却又不好言语的样子,安旋十分疑惑,因为路夫人一向快乐随性,鲜少有不露笑容的时候,于是她暂且放下了自己的悲伤,关心起她的恩人来。
路夫人立刻装模作样地说,那个白刺史铁了心地要娶安旋为妻,他的父亲是个侯爷,在朝中颇有些势力,而路大将军如今隐退官场,自是不如从前那么威风了,若是强行拒绝这门亲事,怕要惹来大麻烦。
其实路训虽然隐退了,但留在朝中的朋友依然多得很,无人敢轻易惹他,况且就算他过去不是当官的,像他们这种丰衣足食的人家也没那么容易被人欺负。
路夫人故意夸大其词,天花乱坠了一通,说得好像安旋不嫁人,他们就会被人满门抄斩似的。
安旋这下可没辙了,一来她天性善良,二来她本就欠着人家恩情,若是让人为了自己的亲事而断送性命,她就是死了也无法谢罪。
于是,少女终是妥协了。
两个月后,她的婚期悄然而至。
到了正日,路府外鼓乐喧阗,街道邻里纷纷跑出来夹道旁观,新郎身着大红袍,端坐于高头大马上,一眼望去,丰姿濯濯。
安旋亦是金装玉裹,她被人打扮得珠围翠绕,浓淡得宜的胭脂点缀着她苍白的丽颜,她的神态安详而平静,像个看透红尘的出家人。
少女对这场婚事毫无期盼,她感到自己的未来就跟行走在沙漠上一样,沿途再也不会有甘泉,也不会看见鲜艳的花草。
人们都说,她要嫁的白刺史是个优秀的男人,可他再优秀也无法打动她。
她的心里埋葬着一个已故的爱人,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一个男人愿意包容她对另一个男人孜孜不息的爱意,有时一个死去的情人比活着的更可怕,更难以对付。
白府内张灯结彩,酒筵丰盛,一桌桌宴席从内摆到外,贵客们纷至沓来,彩礼成箱成箱地被人抬了进去。
夜幕降临,堂内火烛燃起,亮如白昼。
傧相唱礼,新人正要交拜天地,府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你不能进去!”
“有人硬闯!快拦住他!拦住他!”
“哎哟!抓住他!”
……
坐在花园里的客人们纷纷停下了寒暄和交谈,好奇的引颈张望。
只见几个小厮呼喊着踉踉跄跄地跌了进来,紧接着一条黑黢黢的人影出现在院门边。
他缓缓地走了进来,旁若无人地穿过了一桌桌宴席,走到了厅堂外。
“新娘子,你还记得我吗?”
他的声音非常阴沉,像是从阴曹地府里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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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让小白莲最后再搞点事情,下下章就是你们要的洞房花烛夜!么么么~( ^ω^ )
话说……我从前一直觉得( ^ω^ )←这个表情是猪头的意思……所以很奇怪为什么有些人发亲亲的同时还要配个猪头脸……后来才明白这个是亲亲……我一定是一个人……orz……
☆、故人来抢亲
“新娘子,你还记得我吗?”
他的声音非常阴沉,像是从阴曹地府里传来的。
安旋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她转过身,慢慢揭开了喜帕,少女粉面桃红,娇妍明丽,一身玉佩琼琚的华服衬着秀丽过人的脸蛋,在场的贵客们禁不住发出了啧啧赞叹声。
“你没有死?”她震惊地望着他,先是一阵迷茫,紧接着心里涌起狂喜来,若不是有那么多人在场,她一定会扑过去紧紧抱住他。
殷廉确实没有死。
他混入雍州城前跟一个死去的守军换了戎服,又不小心将荷包掉出来了,那个荷包是安旋亲手绣给他的,他一直随身带着,好像它是护身符一样。
由于他设计杀害了武安王,被武安王几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围攻,受了些小伤,在雍州城休养了一个月才进京面圣。
那时,殷廉战死的消息已经在阮城传得沸沸扬扬了,安旋心如死灰,根本不知道他不仅没死,还进禄加官了。
他从五品西征将军直接升至卫将军,官居二品,这简直是不次之迁,雩之国最高武职是大将军,继而是太尉,尔后便是卫将军,殷廉的运气真是好极了。
安旋的父亲曾是雩之国最高阶的武将,他死了之后,大将军这个官位一直都空置着无人接替,梁太尉的长子梁明瑛接任了太尉之职,殷廉这个卫将军便是武官中的第二把交椅。
“你究竟是人是鬼?”此刻,安旋怔怔地望着他,口中嗫嚅着。
“如果你希望我是鬼的话,那就要失望了。”
殷廉抬腿迈过了门槛,缓缓走了进来,无数道目光向他飞射过去。
今夜,他看上去风尘仆仆,脸色也比以往苍白了许多,身上的穿戴跟过去在毒泷山上时很像,客人们好奇地打量着他,人人都觉得这个不请自来的年轻人生得非常俊美,只是眉宇之间透着一股野性,似乎认准了目标就会跟人蛮干到底,让人看见他便惴惴不安。
“你是什么人?胆敢乱闯本官府邸!”新郎官怒气冲冲道,他被人搅了婚事,心下十分不悦。
“我是新娘子的老朋友。”他冷冷地注视着安旋,看也没看那新郎一眼。
“你没有死……”安旋一时失了神,她不断地喃喃着,手颤巍巍地捏着喜帕。
他望着她颤抖的手,误以为这是害怕的表现,心中的愤怒顿时加强了,殷廉咧嘴笑了笑,既含着苦涩,又带着残忍,“安旋,你知道我死后是不是高兴得烧香拜佛,杀鸡宰羊?从此以后你终于能摆脱我了,再也没有后顾之忧,看看,那么快就另觅新欢嫁人了,果然对我半点情意都没有。”
“我等了你很久……”她一味地喃喃,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很久?才三个月而已,”他鄙夷地看着她,“如果我死了一年半载,你才另嫁他人,我也就不来打扰你了,但如今才三个月,三个月你就高高兴兴地成了别人的妻子,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是啊,只有三个月,”她的眼睛红了,“可我却觉得过了很久,久得让我以为这辈子都要结束了。”
她眼里的泪水和显而易见的真情让他有一刹那的犹豫,可他的心肠很快又变得硬如铁石,“不要再装了,我如今已想得非常明白,你之前对我说过的,所有的话都是用来摆脱我的!安旋,你真是我见过的女人里顶顶厉害的了,我视你如圣女,你却把我当狗耍,而且耍了这么久。”
“我没有……”她轻轻摇了摇头,依然深情款款地望着他。
“我不管你有没有,”他流露出一种冷静又可怕的神情,“总之这一回你真的惹到我了,我不会再像过去一样原封不动地放你走,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让你给别人受用!”
“你胡说八道什么!”新郎官听到此处,终于忍无可忍,他高声道,“来人!把这野小子给我拿下!”
府里的守卫立刻从回廊两侧冲了过来,殷廉从容不迫地腰间抽出了一把锃亮的青钢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安旋。
“你若不老老实实跟我走,我就要血洗你的婚宴了。”
“等一下,”安旋似乎这才真正回过神来,她试图安抚他,“等一下,我会跟你走的。”
只见少女走到新郎官跟前,敛衽行了一礼,“白刺史,安旋此番允诺婚事,实属无奈之举,如今情势危急,还望刺史退婚,莫要殃及他人。”
“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说退就退?”白刺史顿时大怒,“夫人莫要理睬这狂徒!傧相继续唱礼!我们该交拜天地了!”
“等等,安旋有话要说!”少女蓦然打断了他的话,“有一桩事情,小女子定要在交拜天地前向刺史坦白。”
“何事?”新郎官颇不耐烦道。
“白刺史可知毒泷山?”
“毒泷山?就是那个出了名的贼窝?”
“不错,安旋三年前曾被人劫上毒泷山,在山里呆了一个月。”
白刺史大吃一惊,“什么?”
“这位殷将军,”安旋含情脉脉地看了殷廉一眼,自顾自开口道,“他就是从毒泷山上下来的。”
“所以……”白刺史嫌恶地看了殷廉一眼,“你已经被他玷污了,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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