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凰归》第96章


顾镜辞低着头,不知怎的眼泪就唰的流下来了。霍寻走到门口,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多谢了,多谢你为镜辞挡了一剑。”
他说罢,停也不停就抱着顾镜辞往楼下走。
顾镜辞知道,他生气了。
是非常的生气。
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有在极其生气的时候,他才会意外的沉默。那种沉默,像死一样,让她难受,压抑,几乎窒息。
她不知如何向他开口解释着一切,怕说出去得到的只是更难堪,更让她痛苦。在马车里,他一言不发,只是抱着她。他力气实在是够大,让她完全不能动一下。等到下车的时候,她已经浑身酸麻不已了。
顾镜辞往四周看了看,并不甚霍府的模样。
这里,是王宫。
九十九阶宽阔的汉白玉台阶两边是两座硕大的麒麟石雕。阶梯中间是一幅巨大浮雕出来的瑞兽祥龙图。从低处仰视,当真有一种临于陛下的感觉。殿内灯火辉煌般的纸迷金醉在漆黑的夜里却是有些虚晃落寞。
霍寻搂着她一步一步往台阶上走去。她扯住他的衣衫,耳畔有微微沁着凉意的夜风徐徐吹过,还有他平稳的呼吸一下一下吹过耳畔,酥酥的,很痒。
她想象着,想象着他册封为王的那日,他穿着冕服,一步一步走上这台阶。他的脸上,该是开心还是难过?他是不是在想她?
大殿里略略有些暗,只有几盏笼在碧茜纱里的壁灯半明半昧的还亮着,照亮这个冰冷阴暗的地方。这么多的日日夜夜,他该是有多么孤单?独自在这里批阅奏折,看书,休息。每个这样寂静的夜里,这样寂静的如死水一般的夜里,没有一丝生气,他会不会觉得很孤独?他会不会想起自己?会不会突然心痛,突然觉得凄凉?
内殿里没有一盏灯,漆黑的几乎要融合到这夜里去了。只有窗边的黑纱扬起,如同鬼魅一般,讲月光略略透进来一些。
霍寻轻轻地坐在床榻边上,他就这么抱着她,宛若化作一尊坐化在黑夜里的雕像一般,许久不动。只是抱着她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反倒是越箍越紧,像是怕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得。
良久,他低声道:“对不起……”
顾镜辞那一刻宛若被雷劈了一般,她下意识地握紧霍寻的手,摇首道:“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霍郎……我……”
霍寻捧着她的脸,用力地吻了上去,顾镜辞用力地抱进了他,与他慢慢倒在黑暗之中……
东边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又是新的一天。霍寻和衣坐了起来,顾镜辞还在沉睡,昨夜几乎折腾了半夜,直到现在她仍是蹙着眉头。
霍寻颇为伤脑筋地揉了揉太阳穴,一切的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他自然有眼睛盯着慕容锦瑟,他不会想到,慕容锦瑟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设计顾镜辞!如今想来,这绝不是一举简单的计谋,她同时还借自己的手设计了萧子詹。
促成今日之结果,当年幕后的真凶之一绝对少不了萧子詹!从顾镜辞当年对他隐瞒萧子詹的存在开始,他就深深切切的知道,萧子詹在顾镜辞心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只是不想,当日不防,竟然造成如今大错!
顾镜辞微微皱了皱眉,悠悠转醒。他摸了摸顾镜辞的头,脸上缓缓露出一丝微笑:“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还想让你多睡会。我吵到你了?”
她慢慢坐起来靠在霍寻的怀里,轻轻道:“没有,自然而然就醒了。”
霍寻轻轻拍着她的背,顾镜辞忽然道:“霍郎,那醉香坊的事情——”
“这事你不必管,”霍寻轻轻说着,却是手握成拳,额上青筋暴起:“现在还不能动她,这账来日再一起算给她!”
顾镜辞慢慢坐起来望着他,认真的问道:“你早就知道是她?”
霍寻道:“昨日早上有人告诉我说她去找萧子詹了,我就找人一路跟着她的人到了醉香坊。昨日本来说好要陪着你的,但是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只得先不动声色。没想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她都干对你下手!我特意迟了一些去,就是想去抓她的马脚。”
“找到了?”顾镜辞挑眉问道。
霍寻嘴角勾起丝丝浅笑,在眼窝里投下一小片阴翳,像是一片幽深的潭水一般。他道:“这是自然,只是现在还不是和她撕破脸的时候,等到了时候,这账一起算!”
顾镜辞拨弄着自己的头发,霍寻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我仔细想了想,把你放在外面倒是更不安全。毕竟,我时时刻刻看不见你。这些日子就先委屈你与我住在这里,好不好?”
她抬首凝视着他,霍寻低着头想了会,哑声道:“镜辞,你若是不同意也无妨……我……”
“别动——”顾镜辞闻言笑了笑,指着他的眼睛道:“我又没说不同意。住哪里不都一样?”
“那你方才在看什么看这么认真?我以为你生我气了。”
顾镜辞瞥了瞥嘴,“我哪里敢生你的气?你也不瞧瞧你昨晚多吓人?一句话都不说,把我吓坏了。”
霍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慢慢撕咬着她的耳垂,沙哑着嗓子道:“镜辞……我真的怕,知不知道我昨晚有多担心你?”
“担心我?”
霍寻颔首道:“可不是吗,万一我再晚一步,你是不是就跟萧子詹跑了?!”
顾镜辞噗嗤一笑,“你觉得会吗?”
霍寻嚷嚷着,“谁说不会?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惜别
惜别
秋去冬来,日子就这么一日一日,悄然无声。秋去冬来,转眼已经是隆冬飘雪的季节。霍寻并不忙,虽说西南建安王蠢蠢欲动,却畏惧于冬季进攻,大抵大家都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一个冬日了。
窗外的雪旋舞着轻盈落下,整个王宫的琉璃屋顶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雪停了,阳光从云层里透出来,照着雪色格外的晶莹透亮。
转眼就是临近春节了,这样的日子总是繁忙而热闹喜庆的。诗意在外面指使着侍卫宫娥擦拭窗台橱柜,修建花草的枝叶,忙的不亦乐乎。
顾镜辞靠在暖炉边上看书,她是最怕冷的了,每到冬日就总是手脚冰凉,身子冷的像是寒冰做的一般。眼下她愣是被诗意逼着穿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裹得如棉球一般,手里还握着一个精巧的玲珑八角镂花手炉。
她仔细听着外面雪落的声音,太阳出来了,耀的那树梢上的残雪明亮亮的。外面是诗意清凌凌带着傲气的声音,“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小姐的点心还没送进去?瑾儿,你又偷懒了!”
“姑姑……奴婢……奴婢实在是忙不过来,这才……才疏忽大意了……”
“忙不过来?哎呦,我们瑾儿姑娘架子可大了,昨个儿和小姐说是修剪枝叶伤了手,今个儿又是忙不过来。”
“姑姑,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好了好了,一点点的小事,你何必去再去费功夫骂她?”顾镜辞听着心烦,忍不住扔了书站到门口去呵斥诗意:“说两句就是了,何必在这里吵吵嚷嚷,丢人现眼!”
诗意一脸委屈,不甘心地叫道:“小姐!若是不立一立规矩,来日里他们怎么看你?!这宫里,又哪里会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立足之地……”顾镜辞摇首苦笑,不觉凝眉,她转头对着瑾儿道:“昨个手伤到了,今天可好了?”
瑾儿闻言微微抬头,一张清秀的小脸露出来,颇有小家碧玉的清新味道。她眼角微微带着泪痕,贝齿轻咬着嘴唇,对顾镜辞磕了个头:“奴婢无碍了。”
顾镜辞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别都跪着了,大冷天的,看着你们都冷的。跪着伤了膝盖也容易落下病根。”
众人都道:“是。”方才起身。
顾镜辞转身默然看了一眼诗意,不动声色道:“随我进来。”
她坐在上方默然喝了口茶,微微抬眼冷冷地望着诗意,低声喝道:“跪下!”
诗意一时愕然,旋即不情愿地跪了下去。顾镜辞缓缓道:“你是跟着我从京师一路走来的,我待字闺中之时你便陪在我身侧。我从未罚过你,也从未对你骂过一句,打过一巴掌。但这不代表我可以纵容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她一怔,还是忍不住抬头辩解道:“小姐,诗意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还不觉得?”顾镜辞嗤笑,徐徐摇了摇头,忍不住苦笑出声,一字一句盯着她精巧的小脸道:“你真的以为,有霍郎在,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么?”
诗意骤然瘫倒在地上,她眉心微微颤抖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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