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帮奋斗记(蓝艾)》第22章


不对劲。在她最后一次试图邀请船上的水后来饮酒之后,这些汉子们瞧着她的眼神就跟瞧着婚后红杏出墙的妇人一般不可思议。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从聂震的舱房里挖出酒来,抱到甲板上去喝,顺便接收一排排鄙视的眼神。——既然不能正常邦交,索□恶算了。
反正总归她是寂寞的。
等到半个月之后,聂震匆匆而来,自己舱房里的酒已经被喝的七七八八了。
聂小肥对着聂震藏酒的地方默然半晌,顿时无比佩服起秦苒的勇气来。
后者醉眼朦胧,斜睨着聂小肥身边高大的聂震,比划了个攻击的手势,以发泄无故被囚的怨气。
聂震长眉微挑,吩咐聂小肥提一桶漕河水来,当头朝着秦苒淋了下来。
九月初的漕河水透着一股冰凉之意,将秦苒淋成了个落汤鸡,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爬起来便如激怒的小兽一般扑向了聂震……自上次被点穴道之后,她已经郁闷许久了。
船上的汉子们都看傻了眼,皆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秦苒。
这姑娘喝酒赌钱就算了,打架……这种事想来她也能做得出来,但对着少帮主行凶……难道不知道会输的很惨吗?
其实聂震这条船是从常州帮的段和平手上赢过来的,船上的汉子也多是段和平的手下,原来也都是豪放不羁喝酒赌钱样样来得的漕船汉子,可是自从这船到了聂震手上,他便订了一条新的规矩,凡是某一项技能胜过他的,在船上可自由行事。要是输了,对不住了,此后便得全权听他的。
漕船上的汉子都是好勇狠斗的,听得这规矩有趣,皆跃跃欲试。结果是与聂震赌博的汉子不止连裤子都输了,更惨的是将自己身家性命包括未来的儿孙都输给了聂震做奴仆……大红手印盖在卖身契上,童叟无欺!
也有投机取巧的,想着聂震既然赌技出众,不过是个纨绔,想来武力值不太高,便提议单打独斗……打完一场之后,此人回到舱房照镜子,不得不边呻吟边感叹:他这般猪头模样,便是亲娘来了也认不出了,而聂少帮主依旧风流倜傥……
单打独斗之后,被挫了风头的汉子们消停了一段日子,又提出要群P。聂震来者不拒,结果……比想象之中的更为惨烈,除了猪头的人数发展更为壮大,聂少帮主风姿依旧。
秦苒不知这其中曲折,听不到漕船上汉子们的心声,看到个漂亮姑娘诚恳邀请喝酒赌钱……要是从前,当是不胜欣喜。
前来劝解秦苒的那位大副同志,如今五代都是聂震的奴仆,对他来说,这不是最惨烈的事情,最惨烈的事情莫过于……如今他不得不远离了心爱的赌具与酒坛子。
劝解秦苒的时候……心都在滴血啊有木有?!
秦苒不知道她这种公然引诱众人破坏规矩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漕船上汉子们的众怒,见得她一身湿淋淋扑上去与聂震缠斗在一起,虽然颇有几分醉意,但令人惊诧的是,这小姑娘起手回势带着凌厉之态,拳脚功夫竟然不弱!
其实天色已暗,有汉子点了灯笼来挂在船头,但见灯影里小姑娘纤丽的身影如蝶穿花,只围绕着聂震打转不休。金三千面色无波,目光游转在纠缠的一双人影之上,唯有聂小肥,太过了解聂震,只觉他初时拳风松懈,不过敷衍之态,越来后来竟然是门户越是严谨,瞧着态度居然郑重许多。
偶然的转身之际,灯影里聂小肥能从他眸光里捕捉到兴味之态。
他默默低头,不得不深深同情起了秦苒。
二人正斗到激烈之处,远远听得鸣锣开道喧哗之声,聂震面色一变,“秦娘子水性如何?”
秦苒见得他拳脚速度放缓,心中大喜,想也未想便挑衅道:“大少帮主可敢去河里一试?”
话音未落,秦苒眼前一花,只觉身不由已,背上被一股大力袭来,虽不痛却推力巨大,整个人跌出了甲板,向着漕河里跌了下去。她耳边犹听得到聂震最后叮嘱的那一句:“既然这样,那小金就交给你了。”
秦苒跌到漕河里的那一瞬间,有个黑色的影子从漕船上从天而降,秦苒在水中一个灵活的翻转,那物在她身边溅起巨大的水花,紧接着便手脚乱划,呛起水来。
这个倒霉蛋正是不会水的金三千,观战观到一半便被聂震一脚踹下了漕河。
秦苒踩着水将他拎起来,要命时刻,金三千也顾不得他的恐女症,一把拦腰抱紧了女子的细腰,感觉到自己浮了起来,面上烧的厉害,心中却略安。
甲板上,此刻聂震正与两个漕上的汉子缠斗在一处,秦苒拖着金三千正准备往漕船边上游,远处马蹄声近,宫侍尖细的声音远远传了来。
“宣医者金三千入宫觐见——”
他二人身在漕河之中,原还离着漕船有一段距离,甲板上的人物约莫能瞧的清楚,但此刻二人已经靠近了漕船,有船舷所挡,反倒瞧不见甲板上的光景。
秦苒虽不知宫中为何要宣金三千,但她也不是傻子,聂震听得动静将她二人踢下船去……宫中这旨意分明来的不妙。
金三千伏在她肩头,她拦腰搂着这男子轻轻踩水,将两个人往船尾藏去,尽量将两个人藏在船舷的阴影之处,心中暗自琢磨:要是金三千在上京待不住了,随漕船回江南,多好!
甲板之上,漕上的汉子们跪了一地,聂震与两名壮年汉子跪倒在最前面,迎接传旨的宫侍与新安郡王。
旨意宣读到一半,被聂震打断。
“回禀郡王,此船上并未有神医金三千,不知道是哪位指认他在此船的?”他一脸诚恳的惶惑之意,仿佛不明白宫中宣金三千为何会到这漕船上来。
传旨的太监乃是刘贵妃身边的贴心人,虽与太子一脉势不两立,可是此次举荐金三千的乃是赵王的岳家祖父,吏部尚书梁冠伯,与信王也非一派。
刘贵妃其实心内也万分矛盾,若是这个金三千本事不济,至多被砍了脑袋,可是万一医术高超……治好了皇帝,这大功一件岂不是要被赵王一系夺走?
贴身太监揣摩出刘贵妃的心思,前来传旨心内也是摇摆不定,微妙非常。
与刘贵妃的摇摆不定不同,太子乍然听闻府中门客提起金三千盛名,恨不得掐死当初荐人的赵王,气恼之下派了自己的嫡子,新安郡王前去寻找金三千,又在东宫后院揪出来三个姿色出众的宫女蹂躏一番,这才算泄了心头一把火。
派了身份尊贵的皇子嫡孙去宣金三千,表面上,这是体现了太子一片拳拳孝顺之意,只盼着皇帝醒转,实质上……若是能见机安个罪名扑杀了金三千,那是最好。
反正此次医林浩劫,以“欺世盗名”入罪砍头的大夫不在少数。
何况一个金三千。
听到金三千不在漕船上,新安郡王长松了一口气,不用杀人了。他年纪尚幼,立身又正,目前心地还未被政治这玩意儿给染黑,对太子随便砍杀无辜群众心内虽有不满,也不敢出言驳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宣旨太监也是长松了一口气,这下回去复旨不必怕惹得刘贵妃不开心了。可是转眼又愁绪满怀,要是皇帝真的起不来,太子即了位,他家主子恐怕都没好日子,更何况他这样做人奴才的?
想到此处,他对着新安郡王的笑容便越发的谄媚了,带着人在船内草草搜寻了一番,果然未曾搜到传说中面带病态身体赢弱的金三千,只见着几十名粗壮野莽的漕船汉子,只得打道回宫。
回家
二十一
靳以鹏身在茶庄忙碌,等得到消息,听说传出宫中宣金三千,却未寻到其人,他抽出空来跑去大相国寺后面的小院,才发现人去屋空。
不但金三千失踪了,连带着秦苒聂震都失踪了。
幸好聂震尚算厚道,没教他牵心挂肺多久,传信的人便到了茶庄,说是带着金三千与秦苒打道回江南了。
靳以鹏对聂震如今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又自觉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秦苒在上京,心中记挂秦父,大约也是呆不长久,聂震这个决定真正英明。所谓脑残粉,大约如是。
当日宣旨太监走了之后,秦苒与金三千上了漕船,她只觉身体不适,随便擦洗了一下,倒头就睡,等到秦苒在漕船上再次醒来……他们已经行了两日一夜的水路了。
秦苒又病了。
在漕船上酒醉,被聂震兜头淋了一盆凉水,二人打斗出一身热汗,结果又被他推下漕河……就算她身体向来康健,这样反复泡水,不着凉才怪。
聂震伸长了腿坐在秦苒舱房椅子上,不见半点局促,对着床上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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