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装太后》第6章


反正他什么时候回来都一样,我不是皇后就是守寡,总之是不能在一起的。
我顺着重晔的话道:“恭喜皇上。”
重晔刚刚才看到重姝趴在我榻侧,奇怪道:“阿姝,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连忙先开口:“阿姝说要住到哀家这里来,哀家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要和皇上商量一下。”
重姝跟着补充:“皇兄快答应吧,其实我还是可以照顾母后的,还有小阿寅。”
我私心想着快点拒绝快点反对,哀家有一个重寅已经累得够呛了不要再来一个重姝。
重晔垂头看了一眼重姝,又转眼看了一眼哀家,若有所思道:“但凭母后做主就好。”
我好像听到我一颗玻璃心碎成渣渣的声音。
他什么时候能不把这种事情往我身上推!
好一个重晔,好一个没什么实权的皇帝,还没亲政就这么狡猾,来日要是亲政了,天知道他的手段会有多凌厉。
重姝扬着一张企盼的小脸等着我说好。
我真是倒了血霉了摊上这么一对兄妹。
我道:“只要你不嫌哀家这里挤还脏乱差,还不嫌挪窝麻烦的话,哀家是没什么意见。”
重姝谢了恩又娇嗔一句母后最好了之后就跟白蝴蝶一样飘走了,大概是叫人挪窝去了。
唉……
重晔道:“太后真的要让阿姝住过来?”
我叹气:“先帝子嗣香火不旺,阿姝还小,多照顾照顾是应该的。”
其实重姝这个样子让我想到自己的幼妹庄宜敏,同样是十四岁,同样是这样依赖家人,就当我把对妹妹的关心都转到重姝身上好了,说不定将来重姝在存在还能产生一点别样的作用。
哀家真是太机智。
重晔道:“阿姝这声母后倒叫的顺口。”
我好想说一句,可我听着不顺口啊,不觉得把我叫老了吗,嘴上还是尴尬道:“大概阿姝很希望有个母亲吧。”
门外重寅的哭声又响起来了,李长德进来道:“太后,小皇子又哭了,大概是要找您呢。”
我推辞:“哀家这个样子怎么抱他。”眼神却正好又扫到重晔,我诺诺道:“算了,把他抱进来放在床上,看着也好。”
奶妈就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混到一起的重寅抱来放在我床上,我忧伤地瞅着他把鼻涕和眼泪蹭在我被子上以后看着我,然后止了哭。
都怪李长德个乌鸦嘴,说重寅跟我有缘。
重晔惊奇道:“看来阿寅已经很熟悉你了。”
我打着哈哈应下,一手按住重寅不让他爬上来。
我哪里不晓得为什么重寅会到我身边来,当初重寅他母妃晋封完就殉葬,萧湛提议让我抚养,就是想给我留个后路,他很清楚来日庄家必败,到时候我要是难逃一死的话,说不定还能依靠小皇子的养母身份苟且偷生一下。
就算再学艺不精,萧湛这点小心思我还是能明白的。
虽然他从未跟我明说。
我拍着重寅的背哄他睡觉,顺带轻声规劝重晔:“其实哀家有很多人照顾,皇上不必每日都来,还在先帝丧期内,哀家现在连后宫的晨昏定省都免了,朝事要紧,皇上就不必一日几次的往慈安宫来了。”
重晔看我一眼道:“太后这是在下逐客令么?”
☆、第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一般来说重欢这样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前不久又刚刚貌似跟我起过跟我没多大关系的冲突的,应该一进来就是屏退左右直入主题。
我太肤浅想错了。
梧桐树下,知了鸣叫,艳阳高照,我突然觉得有点热,不知道重欢是不是也站热了,刚想说要不要进屋喝杯绿豆汤,重欢就说道:“年纪轻轻就这么进了宫守寡做了太后,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不甘心么?”
这句话真是戳我心窝子的疼啊,说什么不好偏要说我是寡妇!
我忧郁不已:“再不甘也是定局了,有什么好多想的,想想以后怎么在宫里打发时间才是真的,别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重欢道:“深宫寂寞,是该找些什么来打发时间。”
我附和:“是啊……很寂寞……”
重欢最后也没留下来喝绿豆汤,我目送她出院子,临了还回头意味深长地朝我笑了笑,我没明白她是在笑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又没什么想法,只好回去喝绿豆汤。
不过将将几日,大珠就要强撑着扶着屁股来看着我,我警告她:“你看到了,现在安平公主住到慈安宫来了,你要是再把你那些拙劣的监视手段拿出来丢人现眼,被她看去了打小报告,到时候坏了我爹的计划,你就别怪哀家没提醒过你。”
大珠悻悻地不说话。
三天以后太医告诉哀家,因为一直按时吃药并且保护伤口保护的很好,所以脑门上的伤恢复的很好,也就是说,不出三天哀家又能垂帘听政去了。
我同太医商量:“太医,哀家还是觉得头有点疼啊,只要一多思考就头晕目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下磕的太厉害所以有后遗症了?”
太医神色凝重道:“臣以为这应该是太后您的心理作用,那一下其实磕的并不重,就是破了点皮,按理说早就该没什么事的,不应该有后遗症的,如果太后依旧觉得不适的话,臣可以叫太医院的众位太医来会诊一下。”
数位资深太医一字排开轮流给我搭脉,搭完脉以后各具神态,每个人好像都有不同的想法,但是我始终坚持我自己的说辞,我头晕,我难受,我不能多思考,我还没痊愈。
一圈轮完,重晔问:“太后如何?是否已经痊愈?”
为首的太医院院判回禀:“启禀皇上,太后所受的只是皮肉之伤,按理说如果按时服药换药注意休息,是不会再有头疼头晕的现象产生的,所以臣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重晔唔了唔,下了结论:“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太后乃是心病所致的头疼?”
院判擦着额头上的虚汗回答:“皇上说的可能性也合情合理,一个人的心态很可能影响身体,太后可能有心病所以牵扯到了身体上的伤。”
我委实佩服重晔的扯淡能力,能跟我爹那个肝脑涂地有的一拼了。
待众位太医离去,重晔盯着卧在凤榻上失神的哀家,意味深长道:“太后有心事?”
我“儿”啊,为娘是有心事啊,只是女人的心思你别猜,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其实心里有秘密的女人的心思,就算我再粗枝大叶,从小在权力的熏陶下也是明白了好几分的,再者我也比重晔多活了四年,还经历过情感波折,心境肯定比重晔沧桑。
我所明白的,所经历的,是重晔不会明白和理解的,至少我觉得他肯定不会理解。
我忧郁地看着他,装着老成感着慨:“是有心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重晔陪着我忧郁。
我的心事,一个是庄家,一个是萧湛。
我再次苦劝他:“皇上回去吧,等这两天哀家好一点了就来上朝,一定不拉下政事。”
可我嘴上这么说是一回事,第二天陪着重姝抱着重寅去放风筝又是另一回事。
惠风和畅,天朗气清,暖风习习,我让宫人意思意思在树荫下草地上铺了张毯子,上面搁了点瓜果点心,旁边另辟了一块毯子给重寅一个人爬,我和重姝就坐着嗑着瓜子看李长德拉着风筝线迎风飘荡。
以前我没觉得做太后是一件好事情,现在觉得挺享受的,想干嘛就干嘛了,随便差遣两声就万事如意。
李长德没放过风筝,拽着绳子老半天没把风筝送上天,我嫌弃他:“李长德,你这算是在跑吗?重寅爬都比你快啊!”
李长德真的跑起来了,脚下绊到一块石头摔了个狗啃泥,风筝线缠了他一身。
我吩咐宫人:“去把那个蠢货救出来。”
重姝在旁边笑哭。
李长德趴在地上嚎:“太后您饶了奴才吧,放风筝不是奴才的强项啊!”
重姝丧心病狂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我以为她笑晕过去了,眼神往旁边一瞄,刚要说她弱爆了,堪堪就直接瞥见了那一抹在日光下照的更加刺眼的明黄和那一抹玄色。
咳咳,萧湛当真是无处不在啊。
我装淡定:“皇上和摄政王好雅兴,也来晒太阳么?”
萧湛朝我一拱手,面色一如既往地冷,我朝他笑回去。
重晔随意在我身后坐下,轻松道:“听宫人说太后在这里放风筝就过来看看。”然后他就真看了看我,“看来今日太后气色不错,身体也不错。”
我打着哈哈应下:“是啊是啊,难得天气好出来晒晒,消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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