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第18章


冯钏越说越怒,啪一巴掌拍在桌上,四盏茶水碟中一跃,洒出不少茶汤来。
“什么雄心抱负,当太监就雄心抱负?师傅你也太欺负人了,您上街口逮着一个问一个,十个人里有一个有这个雄心抱负的,我东方宪立刻自阉进宫,继承您老衣钵饭碗”
刷刷刷,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的金算盘,裴翠珠碰撞发出的清脆之声,是他最爱听的天籁。
冯钏飞了一记眼刀给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师傅别急,咱们把大师哥找回来……”奶声奶气,小五仰着头拉着冯钏的袖子。
“不许提那个畜生!”
小五被吼一声,吓得两眼水汪汪,门齿咬着水嫩的嘴唇,抽抽搭搭的噤了声。
大师哥三年前不辞而别,只留书一封就没了踪迹,人各有志,师傅对他虽有养育教导之恩,但终究是一方小天地,大师哥志向四海,一定是留不住的,不像三师哥偶尔出游,他这一走,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姜檀心浅声一叹,抚上着小五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她低垂着眼帘,盖去了眼中的果决,一字一顿,抛入吟风之中:“师傅,我去”
三人四目相对,小五也收起了眼泪,东方宪正在喝水,闻言呛了一口烫,吭哧吭哧半天才算完,他不可思议的望向姜檀心,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师妹,烧糊涂了罢?”
挡开东方宪的手,姜檀心将这两日发生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但并没有说出王夫人提出的替婚要求,而后再说及母亲时她泪光闪烁,压了压哽咽的喉咙,勉强微笑道:“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有线索,三师哥虽说云游四海,但我知道,他也一直将我的事放在心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好不容事情有了转机,无论王夫人的话是真是假,即便是地狱火窟,我这次怕是也要闯上一闯。”
东方宪伸出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动裴翠算盘珠,看似漫不尽心抛了一句:“我怎么听着,这事那么玄?小师妹怕是要把自己卖了吧?”
扬唇浅浅一笑,眸色流转,她没打算方才一席话,能毫无纰漏的瞒住这只狐狸,只是报之以笑:“师哥可曾见过我吃过亏?”
耸肩,淡淡一记眼神投来:“难说,碰上‘那件事’师妹你可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蒸的煮的炸的,半点不由人咯,哪里还是敢跟师哥张牙舞爪的小狐狸?”
姜檀心正欲逞口头上风,不料沉默良久的冯钏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不准进宫,没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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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打二师兄的!实在是太违和了,一打脑子浮现一张猪头脸,还是改叫师哥了,耸肩。
介个冯钏是以糖元的老板为原型的!活生生的爱财肥胖的典型……哎后两章又会放戚殿下粗来咬个人的,混个脸熟嘛,嗷呜~
024 广金园女赌神
姜檀心正欲逞口头上风,不料沉默良久的冯钏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不准进宫,没得商量”
实在心中诧异,自小她就是个有主意的人,无论是回马府报恩,还是醉心官场政治,师傅并没有不允的,只要她想做的事情,他老人家都给与了支持,但这次不似玩笑的否决,究竟是为何?
“师傅,我只是扮作小太监的模样,吃不了甚亏,再说您还是首宦在位,徒儿还有什么好怕的?师傅不是担心后继无人么,司礼监徒儿自然也有本事去得”
“胡闹!你一个女孩子,扮什么太监!”
“师傅,你就由她去,一来你那大首宦的头把交椅后继有人,二来这小妮子也不是什么善人,说不定将来还能跟戚无邪斗上一斗,三来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把她送进宫去,咱们广金园又能省下一个人的口粮钱,这可是稳赚的买卖”
指骨修长,肤色白皙,东方宪斜着身子,拨弄着倒扣在桌上的瓷盖子,抚着边角,滑出细不可闻的兹兹声,跟他蛊惑人心的声音一样,挠着人心里发痒。“不行,说什么都不行,檀心,你就在广金园住下,马府的东西叫东方去收拾,你好好呆在这里帮师傅看场子,哪儿不许去,甭说什么太子大婚,皇帝老子出殡你也不去走出去一步”
冯钏霍然起身,肥胖的臀部带翻了椅子,他阴沉着脸色,眼中都是果决之色。
话毕,不容置喙的扭身便走。
东方宪也有些吃惊,他目露好奇,朝姜檀心飞来一记眼色,张嘴用唇语慢慢比划:“师傅是不是在宫里找着相好对食了?”
姜檀心垂着眼帘,彻底无视东方宪那不着边际的猜想,她在心中假设了许多种可能,但大多并不靠谱,她只是非常确定,师傅排斥的是“进宫”这两个字,而王夫人却笃定了她的筹码,诱惑着她进宫,一来一往,一进一退,但是始终脱不开皇宫这个地方。
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倔脾气之人,打定了主意那便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这次无论是龙潭虎穴,还是火海刀山,她总是要去闯一闯的!
决心一定,目色熠熠,仰头饮进杯中早已凉透的茶水,颇有歃血为祭,壮士出征的豪爽之气。这一番举动让瞧着的东方宪笑意盎然,他扬起薄唇,姿态优美的伸了个懒腰,淡淡笑道:“师妹自小就是有主意的,拦也拦不住,不过师父的态度你也瞧见了……叫我帮忙不是不成,只是咱们按规矩办事,现付还是再结?”刷刷刷,金算盘在手,眸色尽是精明奸险。
“不劳师哥费心,我自己搞定,小五,咱们走”
姜檀心前一刻还笑靥如花,但话音落后,迅速投给他一记白眼刀,然后牵起小五的小手起身转身离开。
“诶,别走,上月欠我的五两银子什么时候还啊,还有这上马府卷铺盖我得叫马车吧,当下奸商当道,价钱抬得老高,尤其是那个人力费,现在寻个小力笨儿多费银子……”
“砰”回应他的只是被重重甩上的门。
东方宪长眉一扬,懒懒笑意攀上唇梢,他颇有些无奈的收起金算盘,启唇宠溺之语:不省心的丫头。
……
广金园
京城有名的集赌坊、酒舍、戏楼一身的寻乐场子,北有晋商,南有徽商,皇城里头虽然商会云集,可晋商那抠门的性格总是不会改的,一有钱就买宅邸埋银子,不像徽商懂得享受,花前月下,九曲流觞,南词清调。
所以来广金园的,除了鲜卑皇亲贵族,大多是一些操着不地道官腔的江南商人。锦袍皂靴,玉带坠饰,贵气十足的马车堵满了广金园大门口。
一方朱红销金大字牌,两边烫金门楹派头十足,一进二层宅楼,楼上本是大三间儿,如今全给打通了的,南边东边是十扇大雕格大窗,敞亮不说,冬天照着大太阳暖烘烘的。只西边开着一扇小窗,隔间十分隐蔽,风吹进来,桑皮窗纸“哗啦啦”的响。
一楼大堂人声嘈杂,角落火盆烧的正烈,堂内暖意四气,不少赌桌上赌徒燥红着脸,打起了赤膊。
角落里,那张人头攒动那张八仙桌上,正开着一盘局。、庄家是一位俏女子,半个时辰内她已连赢十把,右手边的碎银两堆得有小山那么高。反之,她对面的那位大汉,输得只剩最后一锭银子,只见那大汉一腿跨在马扎凳上,挺着圆腰宽膀,神色紧张得盯着手里的骨牌。
“你还下么?”
姜檀心一身湖绿色长裙,捂着桌上的两张骨牌,神色懒懒,话语流转间眉梢一挑,清丽面容如花照水,与赌桌上的气氛看似格格不入,却又刚好相得益彰。
和俏丽的女子玩牌,纵是输了又何妨?
两张骨牌正反开合,大汉先开了前头两点,心中一喜,擦了擦手里沁出的冷汗,待开后两点,喜上眉梢!他仰脖子大笑三声,一巴掌拍上桌,从怀里掏出最后一锭银子,甩到姜檀心的面前:“跟!”
笑意温浅,姜檀心托上下颚,望着他有些抱歉道“只这么多?方才不是说底为二十两么?不太够哦”
周遭围观的众人附和着发出几声奚落的笑声,这让大汉觉得十分没面子,他脑一热,心一横,用下巴努了努自个儿拍在桌案上的右手,大声道:“老子赌上这只手!怎么样,小丫头片子,开牌吧!”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觉着大汉赌疯了,虽目露惋惜,但是更加兴致勃勃加入这血腥赌局之中。
姜檀心闻言眉黛稍蹙,捂着骨牌的手稍稍动了一些,这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大汉的眼睛,他高叫一声“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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