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第62章


蓄大志,僭越臣纲!”
“陛下,户部尚书陆宣澈乃是其门人弟子,户部亏空一案马嵩一党更是榜上有名,私自挪用的金额抵过了大殷朝整三年赋税!更有甚者,其人猖狂,无视法度,在陛下言明彻查亏空之案后,还蒙蔽圣听,榨取米商金银,谋取私利,罪无可恕,望陛下严惩”
“这样的国之蠹虫,贪污擅权已是罪极,可他还引惑幼主,犯下滔天大罪,虽九死罪不能赎!”
言官你一言,我一语,众口铄金,积羽成舟,三人尚且成虎,何况本就是骂战出身,口舌似箭的言官之流?
拓跋烈越听越火,可他再火也得端持着一副帝王的态度,他由不得别人操纵他的情绪,他狠狠瞪了拓跋骞一眼,沉沉出了一口愤懑之气:“户部捐纳一事,寡人已经处罚过了,寡人有意让马嵩离职回乡,户部亏空之事并无详细证据,光凭你们这一番唇枪舌剑,何以定罪?”
墙倒众人推,这本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拓跋烈很揪心,他想马嵩死,这是不争的事实,但站在一个帝王的立场,他不能杀他,他需要考虑更多的势力牵扯,和政局因素。
马嵩死了,还有马嵩一党,还有马渊献,除非是谋逆篡位的大罪,株连九族,彻底覆灭马家。
但是这并不现实,所以他才找了戚无邪。
他的意思很清楚,却也不光明,以帝王怀柔宽容,让马嵩告老还乡安抚马渊献,却允许戚无邪在暗地里出手,不管用什么方式弄死他。显然,戚无邪并不是喜欢被人利用的人,他反过来将了他一军。
“陛下,臣等有证据!”
闻言,太子和拓跋烈皆是一愣着,证据?
刘慎信心满满的呈上了一本账目还有一个用牛皮制成的袋口,账本隐约还泛着腌菜的味道,似是刚才酱坛子里捞出来的。
“陛下,您请看这本账本,还有这些盖有户部大印和马嵩私印的借票、收贴,一项项挪用款项流向上皆有记载,除去购置私人田宅府邸,花销金银,马嵩党人的秋风借款,有很大一笔钱,是开往江南行省的私款拨银,臣派人查过,这些都是太子爷每年在花舫留下的欠账,还有吃喝宿行,末了都有户部出库银偿还,这样荒唐之行,皆有马嵩包庇所起”
“账本何来?”
拓跋烈阴沉着脸,上前抄起证物,粗略得扫了一眼,已是火上心头。
姜檀心踮着脚,歪了头,从拓跋烈身侧看了看账本明细,不由暗自佩服,这样的铁证都能让戚无邪找出来,实在厉害!一同好奇着证物出处,她也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刘慎。
有些回避姜檀心,刘慎垂了首道:“从一家古董店搜出来的,古董店的股东是户部尚书陆宣澈陆大人。”
手一紧,账本被拓跋烈蹂躏在手,一卷,狠狠砸在太子身上,拓跋烈怒声道:“你自己好好看一看,有本事玩女人,就自己把花酒钱掏了,让人一笔笔记在账上,跟古董买卖的账本搁在一块儿,寡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拓跋骞身一缩,想躲却不敢躲,只得生生得受了,他眼角烧得通红,拳头紧握,似乎下一刻就要理智全失,不管不顾的发泄起来。
“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的破事,里外里就这么几个党人,寡人这次非杀马嵩不可,陆宣澈也别想活了,就连你这个太子,寡人也要一并废了!”
君无戏言,拓跋烈说出这样的话,饶是姜檀心也大吃了一惊,还不得急她反应,拓跋骞已然忍耐全失,理智不在了,他此刻不是怂包软蛋,也忘了君臣父子的尊卑,只见他霍然上前,杵在了拓跋烈的跟前——他的猛然一冲,必然逼得拓跋烈后退一步但是一步,就是不可原谅的大罪。
可他全然没有意识,只是恶狠狠的一把拽过拓跋烈身后的姜檀心,推在了他的面前,拓跋骞阴阳怪气道:“马嵩恶极,父皇却怎没有念及他曾经的好,当年一个沈青乔就赏了他内阁首辅的官儿做,如今送来一个姜檀心,一点户部亏空又算得了什么?”
哜哜嘈嘈的声音,犹如天外传音,拓跋烈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等忤逆之言,竟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
他喘了一口粗气,块垒在胸,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代开国帝王,此刻有些无措的左右张望,他在找一样东西,一样他此刻急需的东西。待发现了,他霍然蹿步而出,从一边儿的侍卫腰际抽出一把佩刀来,将寒光举过头顶,他现在就想劈了这个逆子!
太子疯了,顺带手把皇帝也给逼疯了,言官们愣怔原地,侍卫们面色煞白,一群人全傻在了原地,呆若木鸡,待他们醒过闷儿来,拓跋烈已挥着刀,劈砍了好几轮了!
拓跋骞左右躲闪,渐渐也寻回了理智,可眼下情形当真叫他怕也怕不起来了!
为了一个女人,这大殷朝权柄之巅的两个人,一个追砍,一个窜逃,丢尽了天家颜面!
侍卫大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们滚得滚,爬得爬,一股脑冲着拓跋烈扑去,你抱腿来,我搂腰,十几只手牢牢的抓在拓跋烈的手臂上,一阵哭天抢地:“陛下息怒!太子失心魇语,切不可信啊!”
“滚来!”拓跋烈怒吼一声:“寡人今日必要废了他,谁敢拦着,一同诛罪!”
拓跋骞开始慌了,方才冲动之言已将他推入万丈深渊,他踉跄着后退,宽大的手掌无处搁放,只得左手攥着右手,堙没那不自觉的颤抖……
他咽了咽津液,不住的开始后退,父亲狠绝无情的鹰眸隼厉,粗厚的眉毛刀锋如劈,一如儿时的严苛责打,儿子对父亲的崇拜尊敬被严厉扭曲成了畏惧,是,打心眼里他就怕他。 可饶是这样,他依旧爱他。父皇不苟言笑,杀伐果断,他醉心沙场权谋,一心想要逐鹿中原,拿下这盛世江山,他做到了,所以做儿子的悉心钦佩,由衷自傲。
可真相往往残酷,当他知道父亲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早已嫁作人妇的女人时,昔日的铁骨荣光,不过一块红绸软布,一撕即裂。
父亲为了心中的女神开始堕落萎靡,不问朝政,即便那个女人面目如鬼,他也甘之如饴,他沉湎情花毒药,对妻儿不闻不问!终于有一天的误闯珑梦园,他对他嘘寒问暖,慈父相对,可受宠若惊不过片刻,得知真相的翻天恨意,已然彻底摧毁了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所有爱意!
他流连花丛,是因为他恨毒了父亲的痴心一片,被爱奴役,他恣意张狂,是因为他渴望得到一丝父亲的留意,即便是苛责他也愿意!
到头来,他还是为了一个女人,要杀他?呵呵,竟还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女人!
拓跋骞眼眶忍到血红,他恨恨扭身,拿袖口狠狠一擦,拔腿狂奔,他迎着落日余晖,感受冷风迎面的刺骨感,男儿泪风中消散,挣扎出苍凉的一丝悲戚。
抛至身后的延绵风景,是一段段圜沿四伸的漆红宫墙,那些重檐高阁,那些四方角楼,甚是是那些趾高气扬的侍卫、规行矩步的太监,翩跹微步的宫娥,这些都是他的生活,他的生命,此刻他逆风狂奔,他只想摆脱这一切,这些如千钧山重的无耻笑话。
他渐渐停了下来,因为有一个人站着他准备抛弃一切的路途上,她凤仪章姿,威仪无双。 万木辛端持着母仪天下的荦荦大端,眸色却是身为人母的沉痛失望,她怒其不争,恨其懦弱,这一条后撤的退路上,只要她万木辛还活着,她的儿子,就绝不能再后退一步!
凤袍高扬,一只火凤唳鸣而起,它栖身在她的袖袍之上,带着灼热的惩罚,狠狠将他打翻在地。
“我万木辛的儿子,遇事绝不能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你父皇要杀你,即便是死,也不可以做不忠不孝之徒!”
清冷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气势迫人,万木辛走到了拓跋骞的跟前:“起来,不争气的东西,随我去向你父皇认错”
拓跋骞本被一掌打了个踉跄,心如死灰,索性瘫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像被抽走脊椎的软皮虫,他跪其身,一动不动,杏黄蟒袍风中鼓噪,桀骜张狂的俊容,此刻灰败颓然,阴沉无望。
“咣当”一声,刀柄砸地,拓跋烈卸了所有力气,胸口的一团气渐渐散了,他也浑身无劲儿,由着言官们夺下他手中的利器。
万木辛浅望他一眼,眸色如一汪深潭,除了印着拓跋烈自己的荒唐嘴脸,他读不出她的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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