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本座跪了》第64章


“姜檀心”
戚无邪打断了她的话,唇上轻痒难耐,辨不出究竟是气息流连,还是水雾相染。
“……干、干嘛”
她有些尴尬得想要后退,可颚下那不着力气的一点,却像有千钧力道,不容人逃避。
“契约书上最好加上一条”
戚无邪气音暧昧,撩动心弦:“以后不可以再吃姜蒜葱花,尤其是香菜……”他指尖一推,随后径自下了床,只余背脊那抹刺眼的红色,张牙舞爪的摆弄嘲笑之意。
姜檀心震惊之余,只记得方才下颚一闭,口齿一紧,险些咬了舌尖!冷香已不在,可面上的红潮才刚刚泛滥……
她四处划拉也没找到什么可以丢掷的东西,恨恨埋头在软被之中,由她死了算了!
*
姜檀心再见到马雀榕,却不想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被囚禁在东厂的锦绣囹圄之中,与那些痴心错付的女子作伴。
她从一开始轻蔑鄙夷,到后来的私心艳羡,因为寂寞重重腐蚀了她的心,它藏着胭脂粉底里,藏在罗裙襦衫中,藏在女子们的每一声轻叹低吟之中……
她开始羡慕心有所盼的她们,拿着倾心之爱去交付,至少能换回一场情花妖冶,可她呢?将堪为生命之重的爱去赠予,却如石打水漂,永沉湖底。
在东厂的每一个日夜,她思念变得绵延,心中牵扯的那一条斩不断的红线,端头被那个人攥在手里,她等着他的风吹草动——他狠心牵动,她钻心疼痛;可他若不动,心里更空……
所以当姜檀心站在她的面前之时,她的恨意并不凌然,有只是些无措,因为她还来不及隐蔽自己的软弱,伪装自己的骄傲,敌人来得太突然,她并没有做好好迎战的准备。
看着她苍白着面容,急匆匆打翻艳红的唇脂,颤抖着涂抹丹口,姜檀心秀美蹙起,咽下了口中说不出的怜悯苦涩。
侧身背对着她,马雀榕冷冷开口:“你来做什么?”
“送你回马府,皇上恩赏了马嵩府中自裁,你可以去送他最后一程”
一分咸一分淡,在姜檀心口里干涩无味的话,到了马雀榕的耳中,就是刺破耳膜的利针! 涂抹丹唇的手指一顿,偏了唇线,在白皙脸颊上画出一道刺目的红。她如鬼魅般缓缓扭过身,苍白无力的眸子紧盯着姜檀心,轻声启唇:“是你做的?”
气音流转,不带一丝力道,可毁天灭地的恨紧随其后,狠狠撞上了囹圄上的木栏,马雀榕飞身一扑,不管不顾的扒手在外,她银牙紧咬,像疯了挥舞手臂,想去揪住姜檀心的头发、衣襟、裙摆,什么都好!只要让她抓住!
“姜檀心,我会杀了你的,你信不信?你信不信?!”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被恨极的人在最脆弱的地方捅刀子,马雀榕已恨得心力交瘁,她想立刻冲出牢笼生啖其肉,活活咬死她!
“我信,但你做不到”
一天二地恨,三江四海仇,姜檀心站得不远,她并没有规避这迎头盖脸的恨意,她站在看似伸手可及之处,却怎么都差了一星半点的距离。
马雀榕的手指用力过猛,关节处泛出青白之色,她的手臂痉挛,弧度扭曲得弯在一边,喘着粗气她颓然的蹲下了身,喉头哽咽,眼角血红:“为什么……为什么,我爹救过你一命啊,姜檀心,你究竟是不是人!活该你会嫁给戚无邪!你们都不是人,我会诅咒你们天伦俱丧,永世孤独!”
长久尖锐的恨意让马雀榕面目狰狞,颧骨高起,她似乎无时无刻不在钢牙紧咬,柳眉倒竖。这让姜檀心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娘亲对她说的话:娘说女孩子心胸狭窄,动不动就生气,会习惯下颚用力,促使脸庞变得粗犷凶猛,五官狰狞,只有感怀息事宁人的心态,平和的性情,善良的心态,才会让脸变得圆滑美丽,下颚也是尖尖的巴掌美人。
曾经的马雀榕艳毒美丽,可现在蒙尘灰败,除了怨恨再无一点可人之处。
姜檀心转过了身,冷冷道:“如果他当时没有救我,今天我便不会赶尽杀绝,我倒宁愿死在豺豹腹内,也不愿背负着十年虚伪的欺骗!”
朝前走了几步,自有暗卫上前开了牢门,把马雀榕架了出来。
“走还是不走?晚了,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
*
马府,挽幛高悬,连灯笼都糊成了白色小厮丫鬟白衣上身,腰系麻绳,泪水连连。哀,哀给活人看;哭,哭给死人听。
再回马府,是来给一个活人送丧,这样情势突转也出乎了她的意料,姜檀心心里清楚,扳倒马嵩的是戚无邪,并不是自己,正如他当日所言的聘礼,怕也正是此物——马嵩的那颗项上人头。
她心思复杂,感动非常,方才她走出东厂,他又派夷则为她贴身守护,即便马府的每一个人,都张牙舞爪的想将她生吞活剥了,戚无邪也一样会让她来。
保护姜檀心,这一点他做都不到么?
这样一份纵宠,姜檀心口未言谢,却感怀在心。
无视门房小厮尴尬畏惧的目光,她无畏人言,大大方方的迈进府邸大门。熟门熟路的过仪堂,穿跨院,她来到了马嵩休寝的正堂。
门外庭院中多日不见的王夫人一身披麻丧服,白花缀鬓,容颜憔悴,她跪在庭院一侧,身后是隐隐啜泣的众多丫鬟……还是青桐第一眼看见了姜檀心,她惊诧的尖叫起来,素手一点,恨意盎然:“夫人,是姜檀心!”
王夫人眸色一深,依旧不为所动,她自顾自的烧着冥纸,为她未亡故的丈夫打点地府之路,这等心痛孰人可知?
“来者即是客,青桐,倒茶”
“夫人不必招呼,我今日只是送一个人过来”
姜檀心话音方落,身后的暗卫便把马雀榕架了出来,在见到娘亲的那一刹那,隐忍良久的泪水破堤而出,酣畅痛苦,她挣脱开暗卫的钳制,扑向了王夫人的怀抱,那样卸下防备的嚎啕,刻骨头悲凉。
颤抖手,抚摸上马雀榕的发顶,王夫人泪不能持,滑下一颗淬满怨毒的泪水,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柔声道:“乖,别哭了,去同你的父亲拜别,他已服药了,半个时辰后便要去了……”
言至最后,喉头卡声,沙哑着音色难辨,手指一抹眼睑,她别开脸只是拍了拍马雀榕的肩头,示意她去里头的屋子做最后的拜别。
……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马雀榕肿着核桃一样的眼睛出来了,她怨毒万分的盯着姜檀心,从银牙里咬出来的字:“姜檀心,我爹要见你”
------题外话------
姜檀心:呜呜呜呜,他已经两次嫌弃伦家嘴巴臭臭了,哪个妹子要穿越的,记得捎一瓶益达来!
戚无邪:有胆子定出那样的契约书,本座不抽飞你,只是略嫌弃了一把,够仁义了!
(小月子继续乱入)知道为啥抚恤金迟迟不发了么,快去超市抢益达吧……
057 马府夺金,对偶泥人
“姜檀心,我爹要见你”
眸色一凛,姜檀心抬眸看了马雀榕一眼,她由着性子,向前迈了一步。夷则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见她有意进去,不由好言相劝道:“此时相见已无甚意义,小心为上”
思忖片刻后她点了点头,清冷无情,却坚定万分:“我知道,你在门外等我就是,我正好有话要问问他”
迈了步子走到马上房门前,她素手轻抬,推了开厚重的錾金木格大门,只听吱呀一声,那声儿恰似奄奄一息的老迈呻吟,更有阴冷凉意从门缝中渗来,一寸一寸攀上了她的手臂。
一盏风烛残灯,一把老槐太师椅,马嵩穿着一身簇新的一品官袍,顶戴朝珠,连朝靴也是新制的,不染一丝尘泥。他瘫坐在椅子上,头无力的仰靠在椅背上,面色如鬼廖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气若游丝,已是半死之人了。
他的脚下是一本发黄的账册,一卷明黄的圣旨,还有一瓶小小的红泥瓷瓶。
一生诡谲心计,半生问鼎权舆,末了,也不过一只小小瓷瓶,马嵩,你可餍足?
“……厄……呼……厄”
马嵩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半阖着浑浊的眼眸,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指,似想和姜檀心说些什么,越说不清,他心里就越急,喉头像卡了一块浓痰,他大口大口的呼着空气,几乎要将心肺都喘出来。
“你说不出来么?我可以替你说,你想问我和谈金在哪儿对不对?”
鼻下浅叹一声,姜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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