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种田忙》第172章


果然,承德帝骂了几句,就直接喊了太监下旨,威远侯削侯为伯,闭门思过一月。
几位阁老都是起身,“陛下宽仁。”
只有威远侯心头发苦,磕头谢恩之后,小心退出大殿。
不远处,东宫大总管福公公已经等在了台阶下,虽然是一脸笑眯眯,但在威远侯眼里却如同催命判官一般恐怖。
“侯爷,老奴有礼了。”
“不敢,福公公这是…”
威远侯,不,如今的威远伯脸色青灰,但福公公去好似没有看到一般,笑呵呵继续道,“光明殿外有棵桂树,这一年长得太过茂盛了,昨晚风大,吹折断一些枯枝败叶,砸了殿下寝宫的窗子,扰了殿下安眠。老奴正要带人去清理一番。”
威远侯脸色猛然白透,喉头蠕动半晌没有应声。
福公公再次躬身还礼,告辞道,“侯爷若是无事,那奴才去忙了。不过是枯枝败叶,只要不伤树根树干,总会再度长的茂盛。但若是不清理干净,惹恼了殿下,怕是就要连根拔除了。大元这么大,哪里不能挪来两棵好树呢。”
说罢,他也不管威远侯摇摇欲坠的样子,转身带着小太监走掉了,根本无意解释他清理枯枝败叶,怎么跑到乾坤殿前。
台阶上一个小太监把一切看在眼里,迅速跑了回去,午膳时候,承德帝就听到了消息。
“太子还是太过心慈手软,身为帝王,即便厌弃之物,臣子也不可觊觎半点儿!”
“陛下息怒,太子仁厚,也是百官之福。”
路公公劝着,眼见主子放了筷子,就把热汤撤了下去,生怕主子恼怒烫伤了自己。
承德帝却是皱眉,“刚柔并济,恩威并施,才是驭下之道。将来,太子怕是要今日之事吃亏。”
“陛下多虑了,威远侯应该没这个胆子。”
路公公跟在承德帝身边多年,亲厚自不必多说,说起话也就随意一些。
果然,承德帝叹气摆手道,“罢了,民间不是讲,儿孙自有儿孙福,朕也不费那个心了。”
“这就对了,陛下将养好龙体,看着太子殿下日渐成长,就最好不过了。”
京都从来没有秘密,威远侯府倒霉,削侯为伯的消息,尚且不等威远侯到家,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威远侯府的匾额被换了下来,礼部的一个侍郎刚要带走,就被威远侯夫人拦了下来,“吴大人,我们侯爷到底犯了什么大错?这匾额债不得啊!”
吴侍郎也是有些同情,威远侯不同于别的侯爵,纯粹是靠军功封爵,可谓是真刀真枪,拿命拼出来的富贵。如今就因为教子无方,得了如今下场,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夫人,本官也是奉命办差。您等侯爷回来,自然会知晓了。”
侯爷夫人拦不住人,眼睁睁看着没有办法的时候,威远侯就回来了。
可是不等她问,威远侯又去了书房,几个亲卫把守了远门,无论威远侯夫人如何喝骂都没有开门。
威远侯慢慢磨了墨,手下千斤重,但依旧写了几十字塞进了信封。
窗外的日光透过窗棱,照在他的鬓角上,好似一瞬间白了很多…
几家欢喜几家愁,世间人口千千万,悲欢离合几乎时刻在上演。
西市的喜洋洋酒楼里,今日照旧是人声鼎沸。火锅最适合就是严寒冬日,吃一口,好似从嗓子能一直暖到肚子。
所以,正午饭口时候,无论是大堂还是包厢,都是座无虚席。
陈信在大堂里转了一圈,待得回到后院,脸上的笑就收了起来,眉头皱的厉害。
方才有人在传说,威远侯世子奉旨出京办差,结果却是消极怠工,最后还病倒在北安州。而且唐家三公子也是酒后胡言乱语,犯了大不敬之罪,连累老爹一起进了大狱。
这就有些诡异了,唐家和威远侯是姻亲,同事倒霉,又提到了北安州,让他心里高高提起,怎么都放不下。
正是犹豫要不要去王家打探一下消息的时候,家里的管事居然找来了。
“掌柜的,老家来人送信,瞧着好似是急事!”
陈信心头狂跳,也顾不得应声,接了信就胡乱拆开。结果一目十行看完,他就眼冒金星,差点儿栽倒在地。
“威远侯世子同唐家二子,觊觎种菜法门,强纳小米为妾不成,借口窝藏奸细,发兵围攻老熊岭。为父带人去结解围,若不幸身亡,我儿孝养老母,照料幼妹。爹必定明目九泉!另,报仇谨慎,不可鲁莽。”
北风吹散了他手里的信纸,露出潦草的字迹,可见陈掌柜写信时候,是如何紧急慌乱。
☆、第159章 悲喜两重天
“爹啊,儿不孝啊!”
陈信狠狠一拳头砸在院角大树上,震得几片残余的枯叶飘摇落下。
那管事吓坏了,赶紧问道,“掌柜的,这事可要通知下小庄那边?”
陈信懊恼的拍了脑袋,若是老爹信上说的不错,这会儿怕是老熊岭众人已经死去多日了。
而小庄里的村人更不就不知,相瞒又绝对瞒不了。
“备车,去小庄。”
“是,掌柜的。”
很快,马车就准备好了,陈信跳上马车,催着车夫迅速赶城外赶去。
但京都重地,处处都是贵人,车夫也不敢当真快跑,好不容易出了城门,这才疯了一样甩起马鞭子。
城外二十里的小庄上,如今可不是当初萧条模样。一排排暖房已经掀开了草帘,银白色的海布在阳光照射下,好似白亮亮的湖面,分外惹眼。
暖房里的菜苗很是珍惜这一日里难得的一个时辰,舒展了腰身,极力吸收着日阳的热力,努力生长。
李五爷笑眯眯的在各个暖房里进出,不时指点庄户们浇水或是下种。
这些庄户都是签了死契的,换了主家之后吃饱穿暖,又是伺候这么金贵的菜苗,各个都是尽心尽力。
江大力正在装车,天色冷冽,他生怕冻坏了,每只菜筐外都包裹了旧棉被。翠兰拿了账册跟在旁边嘱咐,“你这次可是记好数目啊,再错了,我可不修改,涂涂抹抹,别人还以为我落下好处了呢。”
江大力哈哈笑着,“自家的买卖,谁能那么想啊,偏你事多。”
翠兰嗔怪的在他腰上扭了一记,笑骂道,“你不做账,怎么知道做账的规矩。”
“好,好,我不懂。等我进城送完菜,给你买盒香粉回来。我瞧城里那些女粉都擦呢!”
“算你有心。”
这夫妻俩正在笑闹,远远见得有马车来,还以为又是那个豪门大户找来买菜的,于是就喊了李五爷出来。
结果,马车上下来的却是陈信。
老少三人瞧着陈信脸色不好,就都有些心慌。
李五爷是个直脾气,开口就道,“出什么事了,酒楼生意不好?”
陈信摇头,想了想就道,“你们先别慌,听我说,家里…出事了!”
“家里?”
李五爷三人听得有些懵,转而反应过来就瞪了眼睛,“老熊岭怎么了?”
陈信咬牙,说道,“我爹来信说,有人觊觎种菜的法子,带兵围了老熊岭,怕是…打起来了。”
“什么?狗日的畜生,居然欺负到老熊岭头上了。”
李五爷暴跳如雷,“大力,翠兰,拿弓箭,咱们杀回去!”
江大力和翠兰也是红了眼,哪里管得到京都离老熊岭远隔千里啊。
陈信伸手抱了李五爷的腰,他心里也是火烧油煎一样,但依旧劝着,“五爷,回去也没用了。这时候怕是大伙都没了!”
“呜呜,爹啊,娘啊,儿子不孝!”
“啊,娘的狗剩儿啊,怎么就没把你带出来。疼死娘了,疼死娘了。”
江大力猛然跪在地上,冲着北边就是磕头不止。翠兰也是哭的软倒在地,明明出门时候,家里人还笑着说盼他们有出息,儿子还喊着要他们买糖回去,如今才几月,怎么就天人永隔了!没了老熊岭,没了爹娘,他们就没了根。即便再是富贵,也是没了家的野狗,游荡四方…
其余庄户听得动静都是聚了过来,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只要长脑子的,都知道主家怕是出了大事。
陈信摆手示意庄户们帮忙把老少三个抬屋里去,正是忙乱的时候,却听大门外有人喊道,“陈掌柜,东家来了!”
东家?
陈信也是惦记家里老爹老娘,不过是出门这一路就起了满嘴大泡,扭头望去的时候,不小心碰破了一个,却是疼得他钻心。待得看清来人是王家老爷,他立刻就窜了过去。
“东家,我正要去府上…”
“放心,你不必多说,我都知道,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王东家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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