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门宦妾》第105章


“十三对主上来说,到底算什么?”她终问出声。 
向来寡情的薄唇抿起,嘴角有冰点析出,翘起不为人察的弧度,他看着她好半晌,结果只伸手进她怀里将龙玺取出,最后在上官逐渐彻底绝望的眼神中将她袖中的那截紫玄参给一并拿走。 
他不回答她,银灰色的蟒服舒展过如水的波纹,银线刺绣的蟒纹也有狰狞之色。 
轩辕夜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趴地上的上官,薄唇一掀冷冷地道,“来人,将此擅入尚书房的宫女押入死牢,本督回禀皇上后再行发落!” 
“是!”门口的守卫应了声,大步进来,一左一右架着上官,就将她给拖了下去。 
她回头,看着他站在阴影之中,心如明镜,再是清楚不过,从头至尾皆是轩辕夜的算计。 
她身中的迷情毒,不单单是为除掉蔚朝,更是为了今日这一朝,他也早知道龙玺在何处,却只看着她步步落入他的算计之中,身当士卒。 
这一切都还非她不可,只因她在下北坊被蔚朝见过一次,现在她都要怀疑风情是不是早便得了轩辕夜的意思,为何她在下北坊为老鸨时几年不见一个太监。 
偏生那次回去,就撞见了蔚朝。 
当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巧合的时候,那便桩桩件件全是算计。 
所以轩辕夜最终目的也根本不是什么龙玺,而是紫玄参。上官想通这点,她又想起凤翊说的,他是为救人,救心仪之人。 
他也明知她同样需要紫玄参,可却不曾犹豫半点,就夺了去,弃她不顾。 
“还请,别忘他日之言!”她被守卫拖着,出了尚书房的门槛,唇边泛起点滴的浅笑,桃花眼尾又像在冰天雪地中绽开依稀的几朵粉桃,缤纷而落。 
他就听她那样提醒他。 
下颌线条一霎冷硬又紧绷,薄唇突起冰渣,轩辕夜长身而立,影影绰绰的暗影在他身上倒影出深深浅浅的晕染墨迹,最后氤氲成一片的郁色,再也化不开。 
谁也没注意,这一切都被隐藏在对面游廊柱影中一双眸子看在眼里,墨兰色衣角在看到上官被带下去时划过冷冽的弧光,掩入黑暗之中不见。 
上官是被冷醒的,她双手被铁链束在十字架上,呼出的气体都带起白雾,甚至她睫毛眉梢都挂有冷霜。 
她浑浑噩噩的,不知时辰,只是觉得冷,连骨头都给冷麻木了,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她睁眼,就恍惚看到个扎总角的小姑娘站她面前。 
那小姑娘嘴皮翻动,不断在朝她说着什么。 
她甩了甩头,侧耳去听,依稀听到小姑娘在说,“上官,上官,你不要丢下我……” 
她先笑,到底是谁丢下谁,可是却连这么细微的动作都做不到。 
那小姑娘倏地满脸鲜血,张着黑白分明的桃花大眼,一身破旧褥袄,站在冰天雪地里,手里捏着什么,她朝她喊,“上官,上官,你怎能忘……怎能忘家族荣光……” 
这句话像是魔咒,叫她猛地惊醒过来,恍恍觉地撑起眼皮,有晕暗的火把吧啦燃烧的焦臭味,还有一股子的血腥锈味。 
她才惊觉,哪有什么小姑娘,那人分明就是儿时的自己。 
也才这会,她看清自己的处境,冷寒的死牢,她一身都又冷又疼。
弥生 (他人即地狱) 2014…01…26 20:22:15
140、那个人恰好不心仪自己 
死牢很空旷,上官不知轩辕夜将她锁在死牢的哪,她积蓄点力气动了动双手,带起铁链哗啦哗啦的响,回荡在耳里的全是此起彼伏地回音,不见半点人声。 
“喂……”她张嘴喊了声,然才开口,喉咙便起撕裂的痛,嘴角有血迹蔓延出来,她便尝到了满口铁锈般的血腥味,冷寒冷寒的,一如多年前,她第一次初见轩辕夜之时,一脸的血,那时连嘴里亦是。 
想起轩辕夜,她睫毛轻颤了下,心里已经不会难过,就像是黄粱一梦之后,便发觉往日的感情,原来都是水中花镜中月,如某天早上睁眼,你就发觉自己已然白发苍苍,面目垂老,这一辈子都仿佛只是幻灭一场。 
她对他,亦是如此。 
往日那个由憧憬到爱慕的姑娘,梦醒之后,才发现,原来她有过的感情也就那么回事,说爱时掏心掏肺的可为其生死,但要说不爱了,那边也就恍若清风。 
也或许她爱的不是轩辕夜这个人,而只是那一段的感情,爱的是轩辕夜那带救赎之光的光环,尔后日子久了,她便也习惯了的去那么爱一个人,以致于到最后她根本分不清是单纯的因为他这个人而爱,还是因为爱所以才是他这个人。 
由此爱到不爱,即便到如今这样的境地,她还是不曾后悔,有这么一段的感情回忆,日后想来她是能守着这记忆过一辈子的,寂寞了就拿出来品一品。 
或许哪天她就会说—— 
啊,我原来也这么爱过一个人,这就是幸福的,而不幸的是,那个人恰好不心仪自己。 
幸与不幸,那也是要过日子的。 
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便连身上的寒冷都忽视了过去,实在太冷,无数股的寒气在她身体里到处乱窜一样,撞击的又冷又疼,她只好不断让自己想其他的事,不去注意那便可以自欺欺人说不疼的。 
以前任务受伤之时,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直到,吧嗒地锁落的声响惊醒了上官。 
她似乎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一动不动,如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便真如死尸一样。 
“墨染……” 
谁是墨染?哦,对,墨染是谷风清给她取的名字,真是难听…… 
她这么想着,便听闻一声轻笑,“既嫌难听,当初怎的不直说?” 
有小诧异闪过,她微微抬眼,便间一袭雪色的谷风清干净如明镜地站在她面前,原来她刚才已经糊涂到将心里头想的话给说出来了亦不自觉。 
“真是小可怜,”谷风清抬手,他雪色的袖子上是翠绿色的滚边,有竹叶暗纹,好看又清雅,可他却半点不嫌她脏,他手触到她脸沿,划过她饱满的额,将散乱的发为她别到耳后,“单纯的做个乐师不好么?却要将自个弄得这般狼狈?” 
上官不说话,谷风清这个人,她从来就没看透过,也不知道他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即便他这会跟她说着这样看似温情的话,她也猜的到,他的目的还是冲着轩辕夜而去的。 
“我来带你出去。”谷风清说着,他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就有刚才上官没注意的狱卒上前动作利索地给她解开铁链。 
那铁链一松,她两腿便站立不住,直直往前栽倒。 
谷风清伸手一张,便将她给抱进怀里,上官鼻尖闻到股仿若冷梅的清幽香味,淡淡的很好闻,她情不自禁地多嗅了几下。 
“你身子为何这样冰凉?”谷风清讶异出声,他手刚刚触到上官手臂,便觉那冰冷都能将他指头给冻疼了去。 
上官抓着他胸襟撑起身,待身子有点力气后,便想放开他自己往牢外走,哪想,她不过才抬脚,双腿发软,便又朝地下栽去。 
谷风清再次拉住上官,他脸上迟疑闪过,尔后干脆打横抱起上官往外走。 
上官也不逞强,更不会说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她也确实身子没力气,光是抵挡冰毒带来的冷和疼就能花去她所有的心神,哪还有精力想其他。 
出了死牢,牢里那种湿霉和血腥锈味淡去,上官便见发髻高耸,一身宫装华服的红酥远远站在灯影之下,脸上没有表情,显得高贵而冷漠。 
谷风清抱着上官走过去,朝红酥点了点头,“谷某治下不严,小小乐师不知天高地厚,惹出这等乱子,还要多谢娘娘施以援手。” 
红酥点了下下巴,半点没看上官一眼,“既是谷大师的人,下次还看好了,也幸的皇上此时心思全在梅家身上,不定然这便是砍头的大罪,下次再没这般好的运气。” 
“娘娘教导的事,往后谷某定严加管束了。”谷风清轻言细语的回道。 
红酥也不欲多说,这才瞥了上官一眼,那眼中意味不明,深沉地看不出其他情绪,后曳地华服划过优美的弧度,徐徐离去。 
待看红酥走如黑夜的阴影之中,整个背影都融入再也不见后,谷风清才喃喃地对上官道,“墨染,我该说你是运气好呢还是命大?” 
听闻这话,上官嘴角勾了勾,就有嘲讽之色。 
哪里是什么运气好和命大,她假设谷风清是因轩辕夜,那便是觉得都这般田地的自己竟然还有利用价值,而红酥,相处这些时日,她也看出来了,不是那等心狠手辣之徒,这两人都有不想她死之意,但红酥是什么身份,自然是不能出面的,那谷风清便再合适不过。 
她没有被救的庆幸,想着这些种种,她唯轻叹一声而已。 
谷风清抱着她,回的是掖庭司乐坊,也没惊动任何人,只随便找了间房,将她安置到床上,便不再管她,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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