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女土司》第322章


“阿螺,你一直很冷静理智,以前我觉得这样的你才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陈延陵缓缓凑近过来,“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很痛恨你的冷静和理智,恨我自己那时教你的那些政局分析。”
辛螺抬眼对上了陈延陵的视线,轻轻摇了摇头:“自从我坐上溪州峒主这个位置,就注定了我不可能还是什么天真少女。
对这些政治和大局分析这些事,不管是我主动学的,还是后来被迫受到的教训,我终归是会弄懂的。”
陈延陵轻叹了一声,突然拉近了距离,轻吻了吻辛螺的脸颊:“可是我希望你甩开那些该死的理性,相信你的心。”柔软的唇轻碰着辛螺的脸颊,带着诱惑的痒,“阿螺,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第407章 争不过
陈延陵一触即离,只是用自己温暖干燥的大手紧紧包住了辛螺的整只手掌,静静看着她,一颗心却剧烈跳得厉害,紧张,又满怀着希望。
辛螺凝坐不动,像一尊泥朔或木雕,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激烈,跳得她怀疑陈延陵都能听到这些“扑通扑通”的声音。
艰难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辛螺终于慢慢开了口:“你让我……先想一想,别逼我,让我先……好好想一想。”
陈延陵凝视着辛螺有些纠结的眼神,心里已忐忑之极,面上却什么都不敢露出来,只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个字:“好。”
陆远终于赶到新城的时候,陈延陵已经又打退了一次穆拉德的进攻。
双方各有损伤,穆拉德带着人一度快冲到了笠山峡谷,最终还是摞下了两艘被轰沉的战舰和几十具乌舍人的尸体被击退了,不过莲花港内包括丰谷盐田那一片也被轰得满目疮痍。
幸好现在已经入了冬,盐田不再晒盐了,不然每天耽搁的损失就能让辛螺心痛得出血。
即使如此,得知不少盐田被毁,来年开春如果不重建好就无法投入晒盐的消息,还是让辛螺大为忧心。
如今丰谷海盐已经成了夏依的一大财政支柱,如果这根支柱断了,对夏依来年的财政收入着实是个大打击。
陆远被杜鹃带进城主府的书房时,陈延陵正挨在辛螺身边指点着舆图商议着什么事,差不多是头跟头地跟辛螺挨在一起。
陆远的眼神不由一沉。
辛螺听到通传已经抬起头来,脸色还有些失血过多后的苍白:“陆远,我不是让他们发信回去报了平安么,你怎么还是来了?”
她受了重伤,哪怕第二封信报了已平安,他又怎么能不来?
陆远努力忽略掉陈延陵那双凤眸灼灼看过来的目光,关心地打量着辛螺:
“我收到第一封信就过来了,大概和后头的信使错过了。大人,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就是怕你们瞎担心我才赶紧让人发了第二封信,”辛螺笑了笑,“没想到还是让你跑了一趟。你放心,我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目光落到陆远包扎了棉布的左手大拇指上,辛螺伸手指了指:“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一点小伤,没事。”陆远心头一暖,将左手负在身后走近了几步,见辛螺下意识地往旁边移了半步,心口微滞地停下了步子,“大人你重伤才愈,要多多休养才是。行军打仗这些事,陈大将军是行家里手,你放心交给他就行了。”
为什么,辛螺还是下意识地跟他保持着两步左右的人身距离,刚才却容许陈延陵跟她靠得那么近?
难道说,她跟陈延陵已经重新……
陈延陵眉眼温柔地看向辛螺:“是啊,阿螺,你快些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听他当着外人的面叫自己“阿螺”,辛螺忍不住横了陈延陵一眼。
陈延陵唇角含笑,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一时的疏漏。
自在病床上辛螺说她要想一想以后,就跟陈延陵约法三章,不许他当着外人的面对她进行感情绑架。
既然能私底下跟辛螺亲近一些,陈延陵也并不在意当着别人的面继续跟辛螺表演得客客气气。
不过当这个别人是陆远的时候,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等辛螺开口,陈延陵就唤了张南进来:“陆掌事一路赶来辛苦了,先跟着张管家去休息下吧,就算有什么事要跟阿螺禀报,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的。”
张南是新城城主府的管家,原来跟在廖管家身边的,亲眼目睹过陈延陵跟辛螺一步步走近又如胶似漆的那一段时光。
后头来了新城负责打理这新城的城主府后,虽然听到过几耳朵辛螺退亲的事,但是他跟廖管家这种老古板人都是一样的想法:
陈延陵这小伙子不错,值得托付终生,要是辛螺嫁了他,今后也不用担心被欺负,现在夏依跟大燕又是一家,还有什么要别着的呢?
好马也吃回头草啊,何况这回头草还一直跳着蹦着想被吃呢,这还有什么好多犹豫的?
张南跟廖管家一样,对陈延陵和辛螺两个早就乐见其成,早把陈延陵当半个主子看待了,听到陈延陵的吩咐,立即就应了一声。
当着外人的面,辛螺怎么也不可能折了陈延陵的面子,何况陆远这么急着赶来,也是因为收到了第一封信的缘故;现在她已经好了大半了,确实没什么急的事,自然还是先让陆远好好休息下才是。
因此陈延陵吩咐了张南后,辛螺也就顺着说了一句:“陆远,你先下去好好休息,王城现在也没什么急事,有什么等你休息了再来回禀也不急。”
张南赶紧跟着:“陆掌事,请这边跟老奴过来。”
在陈延陵的心里,他就是那些剩下的事……陆远腮帮子咬得紧了紧,又慢慢松开,跟辛螺和陈延陵行了一礼告辞:“大人,陈大将军,那我就先下去了。”
刚转身跟着张南走出了门,就听到门内陈延陵已敛了冷硬的语气,一派温情款款:“阿螺,我先送你回去服药……”
脚步移动间,辛螺说了些什么陆远已经听不清了,一颗心却是像泡在卤水缸里一样,又咸又苦。
两年了,他终究还是争不过么?
阿吐谷城还有一摊子政事等着要打理,虽说石泽进是左掌理,位子比陆远这个右掌理要略高一些,但是陆远才是辛螺的心腹,左掌理这位子,迟早是要交到陆远手里的,他不能离开阿吐谷城太久。
既然辛螺已经并无大碍了,陆远也没了在新城滞留的理由,更何况还有个陈延陵一直在辛螺身边守着……
陆远只休整了一天回禀了一些政事,第二天就心情沉郁地收拾行装回去了。
辛螺根本对他无心,他拿什么来跟陈延陵争?与其在这里任嫉妒啃噬着他的心,万一他行差错迟一步,只怕连现在手中的权力都不会有了,还不如远远隔着平复心情。
第408章 敌袭
陆远的来去并没有对陈延陵产生什么影响,在陆远走的当天,他就按原定的计划,组织了船队计划趁夜摸去穆拉德暂时歇脚的小岛。
穆拉德前几天才带人进攻又被击退了一次,趁着这几天他还没缓过神,陈延陵想抓紧时机偷袭过去,按之前的谋算和计划,得手的机率很有可能超过七成。
如果做得好,这一战就可以奠定大好局势了!
黄昏时分,辛螺裹着披风去码头送别了陈延陵,直到那几艘已经拆掉了火炮的战舰消失在了海天暮色中,才面色怏怏地坐下了回新城的马车。
与此同时,辰州峒挨着那片海面上,两艘战舰也趁着暮色的掩护,悄然往海岸线驶来……
暮色终于被夜色吞没,冬月初四的夜空,新月如钩,星光黯淡。
入冬后天气渐冷,加上风大,在近海打渔的渔船并不多,及至夜幕降临,出海的渔船已经全部归航。
一直在远处海面上徘徊的战舰这才悄然驶近,然后从舰上放下数只小船,肩扛着火枪的乌舍士兵默不出声地下到小船里,奋力向岸边划去。
穆拉德并没有冒险出来,只派了他的侍卫长艾比跟在了辛秀竹身边,执行这次偷袭。
就在一天前,在俘获了一艘偷偷违令跑到远海区来捕鱼的渔船后,辛秀竹问出了辛螺受伤正在新城城主府疗养的情报,就提出了斩首行动计划。
按她的分析,陈延陵肯定带兵驻守在莲花港,莲花港离新城虽然距离不远,但是坐马车也要两个时辰的工夫。
如果乌舍士兵能够趁夜摸进新城,有这两个时辰,等陈延陵闻讯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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