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权后》第1143章


将领虽然多为心腹,不至于谋逆,但不少统领、队正这些中低级军官,并不能保证忠心耿耿,更不说那些士兵!
当然这种情况在正常之时并不算祸患,因为没有一个帝王胆敢保证所有士兵都忠心不二,往往重要在于节制兵权的高级军官,但韦太后没想到的是,在她系列一意孤行的诏令下,导致长安失守,金陵臣民/联袂抗命的局势下,必然会导致军心动摇。
更不说从长安一路南下,由姚潜领衔,那些所谓的高级将官只知照恤亲信卫部,导致绝大多数兵士饱一顿饥一顿不说,时不时还得受到呵斥甚至打骂,一是忧患前途,再加不得公正,又有故土难离的情绪,不满愈积愈多,哪里还经得起有心之人煽动?
将官们手中的令符再也不能慑服兵士,如今面对愤怒的士兵群起质疑的局面,这些将官又哪有什么尊贵不可侵犯的地位?
就连高高在上的韦太后,也切身体会到了人心向背的危机。
而由于已经离开了皇宫,是在逃难途中,对于皇帝贺洱的禁闭也会产生相对的松弛,贺洱听闻韦太后已经不得人心,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的机会已经来临,竟楚心积虑将他主张收复长安的意愿透露给兵士,意图支持将勇卫国忠君之诚,这种行为无异于在太后背后插刀,对贺洱而言其实是理所当然,但韦太后却绝对不能宽容。
她高声怒骂着贺洱昏庸不孝,意图用这些年来积累的威严再度慑服再她看来一无是处的天子,但这回已经决定孤注一掷的天子竟然当面顶撞,反而斥责韦太后专横霸道,怀谋逆之心,牝鸡司晨,导致国难连连,他作为“皇兄”临终遗命的君帝,怎能只顾“愚孝”二字而眼睁睁看着江山基业,被奸后毁于一旦?
黄皇后见母子两人指着鼻子互相大骂,下意识规劝贺洱不能忤逆不孝,脸上却挨了重重一个耳光,这回贺洱指向了她的鼻子,冷笑道:“自新婚时始,因你灰容土貌,朕厌恶至深,对你避之唯恐不及,而你今日,却已非洁净之身,亏你还敢说忤逆二字,无才无德,荡妇淫/娃,你有什么资格母仪天下。”
这句话一出口,当然显示他已经知道了韦太后意欲混淆天家血脉的奸计,所以贺洱也就只能“病逝”了。
这是韦太后釜底抽薪的手段,但她心知肚明并不能够灭绝祸患,接下来她不得不亲自出面安抚躁动的士兵,将不少私积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诰赏禁军不说,还装模作样处治了两个作威作福的军官,好不容易才让士兵接受了皇帝已经驾崩的结果,至少没有公然质疑贺洱的死因。
可士兵们显然并没有真真正正的臣服,有那么一些人,竟然胆敢公开表达对最高将领姚潜的不屑,关于韦太后与姚潜之间的宫闱丑闻也在飞短流长里扩散开来,终于发生了姚潜之子与士兵发生斗殴,姚氏子竟死于这场争执的恶性/事件!
第1172章 贺琼
死的是姚潜最小一个儿子,成亲不久,还没留下子嗣,姚潜当年丢了幽州被调回京都时,小儿子才是总角之龄,虽是将门子弟,却并没有跟随父兄征战疆场,纵然如此,“将门虎子”的派头却一点不缺,因成长于京都,更加染上一身纨绔习气,这些年有太后撑腰,姚氏一门威风赫赫,“小儿子”甚至不将宗室子弟放在眼里,某回宫宴上,还干过抢白天子贺洱的事,只不过也就遭到父亲的呵斥以及太后的笑骂而已,他连皇帝都敢轻谩,气焰可想而知。
所以听到士兵们议论姚潜,竟称姚大将军别的本事没有,胜在暖床功夫一流,言语极尽污秽,“小儿子”当然为他最最敬爱的两人打抱不平,仗着有亲卫在旁护侍,就要将诋毁姚潜的士兵就地正法。
结果是他自己死于非命。
韦太后当然会勃然大怒,尤其是在看见姚潜灰黯的神色时,她几乎立即下令窦辅安领禁卫军逮拿罪犯,要将大逆不道者当众处死以正法纪,然而犯事的士兵已经逃亡,他们的统领拒绝承担责任,根本便不愿接受窦辅安的审讯,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又是一场火拼。
所有人都在观望太后的决断。
王淮准却约见了谢饶平,建议他规劝太后息事宁人。
“姚家子并无军职,只因士兵私下议论,竟就叫嚣要行军法,他又何来资格?当然行凶杀人确犯死罪,也不能因为对方挑衅在先便能逍遥法外,可凶犯已经逃匿,若为此治罪统领……如今时势,军中士兵对政令及姚潜均有不满,便连姚潜这个大将军都不能约束部属,一介统领又能如何?更加重要则是,倘若太后为此处死统领,只怕越发引得哄变,圣上驾崩,多少大事均需决断,为了一桩斗殴事故不依不饶,可决非明智呀。”
谢饶平深以为然。
但他当然明白太后之所以要重责犯事者,根本原因乃是在于士兵们的不臣之心,而且这场血案的起因还在于士兵私议宫闱密隐,虽是轻鄙姚潜,对太后当然也是触犯不敬,可关于太后与姚潜的丑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取一统领的人头难道就能扼绝流言?本着对太后的耿耿忠心,谢饶平固然明白王淮准是利用他保全那统领,平息哄变,鉴于这一目的确然有利太后,他也愿意佯作不察,劝阻太后暂止追究。
姚潜当然不甘白白折损一个儿子,闹得大失颜面,奈何韦太后虽然对他情有独钟,不少政事却必须依靠谢饶平等重臣文官的辅助,尤其在这个时候,关键是要择定储君!
虽说韦太后已经采纳姚潜的建议,暗中逼令黄皇后及常贵妃与韦元平一系子弟苟且,奈何常贵妃却抵死不从,韦元平本与黄家是姻亲,黄皇后倒还“温驯”,却迟迟未能有孕,这事也不知怎么竟被贺洱察觉,导致韦太后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这是突发事件,韦太后根本来不及未雨绸缪,别说皇后没有怀孕,就算已经有孕,谁敢担保皇后腹中便一定是男孩,文武百官也等不及帝位空悬至皇后产子。
于是韦太后只能选择息事宁人。
但这一事件闹得沸沸扬扬,韦太后隐忍的态度根本无法平定军心,反而让诸多将士笃定,太后已然力拙,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圣母”,这样的执政人,这样的朝廷哪里还会给予他们荣华富贵、前途似锦?太后甚至都不能自保名节!
就像妥协与退让并不能让突厥铁骑止步甘州之外,韦太后的息事宁人同样无法安抚浮躁的军心,但矛盾的缓和多少还是没有激发将勇的怒火,他们只是心存迟疑,不知何去何从,于是开始观望以王淮准为首一帮重臣的态度,不知这些能够定论青史的文官,愿不愿意接受龙椅上再坐一个傀儡,愿不愿意再度听从韦太后的指令,这些士族究竟还有没能力挽救社稷将倾。
韦太后也在犯难。
贺洱无嗣,贺幌狄簿”恢锷保退愫囟褂幸桓鲂殖ず靥裕床⒎切∥な纤以缇统赡辏艉靥约涛唬ぬ蠡褂惺裁疵迓⒍献ㄈǎ扛灰邓防氤ぐ彩保垢愎瞬簧虾靥裕靥杂Φ币丫晌回嗜说姆病?br /> 那么只有豫王一系,才是与德宗血脉最近,但豫王贺泞同样已经成年,就连他的儿子贺佶也已经有了庶子,贺泞与贺佶均非适合人选,贺佶那庶子虽说年幼,却比贺洱矮了两辈,总不可能以嗣孙之名登位。
至于德宗嫡子贺烨,韦太后这时压根便没想起这么号人物。
结果倒还是高玉祥提醒了她——光禄寺少卿有一子,不过五岁,眼下又在庐州,岂非正好合适?
韦太后眼中一亮。
光禄寺少卿贺琼,乃豫王贺泞叔父,贺铎庶子,他的儿子与贺衍、贺洱为同辈,大可做为德宗帝继嗣,这样一来,太后便仍是太后,依然可以“圣母”之名听政!
又说贺铎当年为保子孙,拉着嫡长子贺珍一齐赴死,明知长孙贺泞并无才学机智,寄望于庶子贺琼在扶助贺泞支撑门户之余,能够对晋王大业有所辅佐,力保国祚不失、社稷无危,贺琼肩负重责,逐渐开始向韦太后示以诚服,然而韦太后却对豫王一系诸多防范,并不肯给予贺琼重用,直至这回从长安撤离,计划并非周详,行动更显狼狈,导致诸多官职出现空缺,这才病急乱投医般受了贺琼光禄寺少卿之职,却也仅仅只是事务官,并不能够参与政令决断。
贺琼又哪能想到韦太后竟然会起意让他的幼子贺淙继为德宗嗣子克承大统?
他与妻子马氏结发多年,原本也有两子两女,奈何嫡出长子、次子均已夭折,马氏不惑之年才生下贺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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