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相思》第105章


昭越的洗浴方式颇为独特,汲出的水泉被倾入一个硕大的牛皮软袋,由悬勾与绳索吊至三楼搁架,拔开塞子,清水便从头顶洋洋洒洒而落,别有一番舒惬。
左卿辞沐罢拧干湿发,封住水塞,听得外间收拾桌案的轻响,长眸垂了一瞬,突然指尖一挑,中衣坠在了湿地上,他也不去拣,漫然唤了一声。
浴房门下的缝隙一暗,有人趋近,他淡道,“衣服脏了,再取一件。”
过了一会,门开了一线,一只秀薄的手递入一件干净的中衣。
他也不言语,修长的指尖顺着光裸的细臂抚过,趁着对方心神一乱,用力一扯,纤影撞开竹扉落入了怀中。
苏云落忘了防卫,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被他拥在怀里,触上去凉沁沁的,闷热的气候中格外诱人,她呆了一瞬,突然间飞红了耳根。
“这天气实在有些燥。”门被合上了,顶上传来的声音不疾不徐,不见半□□无寸缕的尴尬。
她张口结舌了好一阵,觉得该挣开他退出去,又有点舍不得,低低的嗯了一声。
一只冷凉的手在她□□的腰际抚摩,左卿辞的话语漫不经心,“云落一身汗,不如也洗沐一番?”
两人身形相贴,她的鼻尖甚至触上了他的颈,凝实的肌肤还沾着清润的水珠,新浴的气息极好闻,她抑住想亲近的冲动,脸颊烫热起来,“不必,我还有事要——”
冰凉的湿发拂上她的肩臂,落在颈上的吮吻打断了话语,她再说不下去,受刺激的肌肤战栗起来,化作了一声低微的呻1吟。
重逢以来他相当自制,最多也仅是亲吻她的唇,曾经的放纵似乎已隔了一世,这次他不知怎么起了兴,挑得她瘫软得站不住。裹胸和筒裙落到了地上,他肆意的揉捏抚摸,吻遍温软的肌肤,在酥柔的胸前印下密密的红痕,却不曾进入她的身体,只是哄着她含吮厮磨,用唇舌与指尖互相舒解。
理性早已溃散,只余颠倒的狂乱,她听见他的抽气和轻吟,也听见自己压抑的低乞,快慰的感觉一层层累加,爱欲到极至,赤1裸的身体奇异的交叠,漫天烟花在脑中爆开,激绽出无边的欢悸。
苏云落最终还是被彻底冲淋了一遍,等拭去水珠,被他直接抱去了竹榻上。
暮色沉下来,左卿辞才偿了一番欲,慵散的点了灯烛,换了谧香,倒了两杯凉茶听她述说日间的详细,到话尾他神情一动,乘黄驱使药人主攻?未免太过心急,这位神秘的护法大人应该很清楚这般明显极易引起疑窦——
沉吟了一瞬,左卿辞搁下茶,“乘黄的秘密比想像中更大,以至于他宁可招来赤魃的疑忌,也绝不让灭蒙有机会当众说破,这出戏是越发精彩了。”
苏云落衣衫尽湿,悉数搭在椅上晾干,披着他的薄衫,双颊微郝,“灭蒙伤得很重,就算他说出秘密,赤魃也未必信。”
“只要一颗怀疑的种子就够了,那颗药帮他撑三天,够做下不少事,待赤魃和乘黄再斗起来,一定好看极了。”她的唇仍有未褪的娇红,莹艳欲滴,左卿辞勉强敛住绮欲,拔了一下她湿淋淋的黑发,“肌肤上的颜色是怎么弄的,洗沐都不掉?”
她略窘的拢了一下单衣,“是不是很难看?桐浆木的树皮熬出的汁液,唯有这个可以半年不褪,教内也不能卸脱易容,进山之际奴隶要裸身浸圣池,什么东西都带不进来。”
左卿辞淡垂长睫,“连武器都不要了,你原打算怎么做?”
苏云落再笨也知道不能坦白,含糊了两声装傻。
“以为我猜不出来?”左卿辞的俊颜更冷了,每个字都透出凉气,“一诊脉就发现你饮过佛叩泉,这东西有护守心脉之效,无非是想拼着一口气硬闯,夺到东西让灰隼捎回去,哪怕自己陷在这鬼地方生不如死,被千虫万蛊啃成一副活骨架子。”
她哪敢承认,说谎又力不从心,绞尽脑汁的转移话题,“今天纳香说赤魃迁怒,险些要对你下手。”
这种死计也想得出来,还顾左右而言他,左卿辞越发蕴火,冷诮道,“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还担心我的死活?赤魃要杀就杀,我死在他手中就当偿了你的星叶,等你治好那疯子,在我衣冠冢前烧把纸就是了。”
话说得这样重,她被噎得哑了,好一会道,“别这样说,你——”
“莫非云落觉得我就不会死?”左卿辞的声音略平了些,又轻又淡,“我在武林中虽有薄名,不过是仗了些用毒的法门,全凭出奇不意,碰上警醒的高手,一枚暗器就能取了这条命,知晓我这般无能,可是让你失望了?”
一句句像刀子刺过来,她堵得胸口生疼,半晌才讷讷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言毕,她抬起眼重复了一遍。“我会保护你,不让你死。”
作者有话要说: 胆战心惊的表示不知道这章会不会锁掉,
如果亲们事后看不到,只好改在前章放链接了,嘤嘤嘤
第103章 鹬蚌争
乘黄一向是袖手万事不理,这次却对搜寻格外用心,长老们私下议论,猜测他或许是被赤魃高涨的威势所慑,畏惧成为下一个目标,才这般倾力投入。
离围歼已两日有余,灭蒙早该死在圣蛇的毒液下,乘黄依然执着,几乎将每一寸山皮都翻过来寻找,朱厌觉得他好像执拗的发了疯,没兴致参与,留在殿中逗弄豢养的宠蛇。这只绿烙是他自小养大,花纹美丽,尽管比不上阿兰朵的圣蛇,速度和毒性也是数一数二,不过这时刚吞了一只活蛙,花绿的蛇身懒懒的盘成一团,不怎么回应主人。
朱厌又挑了两下,突然绿烙蛇身倏竖,戒惕而紧绷,随时欲择人而噬。
这分明是遇警之兆,惊得朱厌回头,脊背的汗毛都悚起来。
灭蒙微佝的身形在数步外,苍老的脸额呈现出青灰与赤红交错的异色,鼻尖和额际溃破,满布水疱和烂肉,身上抹满了黑泥,看起来几乎像一具埋了数日的腐尸。
朱厌遍体生寒,下意识的四顾,“你是怎么进来?”
“怎么进来?”灭蒙一步步挪近,通红的眼睛盯着他。“我跟了教主最久,神潭下的秘道只有教主、乘黄和我知道。”
这人大概已经疯了,朱厌清楚自己不是对手,一边言语拖延,暗地放出袖中的蛊虫报信,“既然乘黄知道,怎么可能让你潜进来,不怕有陷阱?”
“他是乘黄自然会知道,可惜——”灭蒙岂会被这样的小把戏迷惑,他掠了一眼缘地而飞的蛊虫,并不阻拦,露出了一线狞笑。绿烙蛇护主,蓦的弹起咬住了灭蒙的断臂。灭蒙毫不在意的扯下来扔到一边,蛇颓软的瘫在地上,片刻后再无动静。
朱厌见势不妙夺路要逃,灭蒙岂容他遁走,两人瞬时动上了手。朱厌虽然学了功夫,毕竟生性懒怠,少有苦练,哪里是灭蒙的对手,勉强支了几个回合就被对方一掌击在背心,毒力侵入登时软倒。
灭蒙在他头皮上摸索,似乎在察探什么,又割出他的血在舌尖一抿,得到了某种证实,“果然是你这小贱种。”
半腐半烂的脸离得太近,朱厌又是恶心又是恐惧,有气无力道,“你杀了我也没用,赤魃和阿兰朵只会更高兴。”
灭蒙荷荷笑了,也不回答,一刀割破朱厌的指,捺着在地上写了几个血字。
朱厌疼得嘴唇发白,又被毒素侵染头晕耳鸣,眼睁睁的看着灭蒙将自己拎起来,在殿内三转两绕,来到了一处偏室,启开一块厚重的石板跃入暗道,青苔和腐浊的湿气扑面而来。
乘黄接到蛊虫传讯,觉察朱厌出了意外,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朱厌的房间一片狼籍,随身的绿烙僵死屋角,地上一行鲜血写就的字刚刚凝固,红得触目惊心。
银面具冰冷的倒映着血字,乘黄仿佛成了石像,良久,他终于拭净了字迹,唤出蛊虫找到了秘道,启开了黑洞洞的入口。
灭蒙约定的位置是一处荒弃的石殿,一进殿,乘黄就发现了朱厌。
少年被长索五花大绑的悬吊在半空,一时看不出有什么外伤,显得异常颓靡,平日的尖刻毒舌全不见了,俊俏的脸染着毫无生气的青灰。
带着嘶哑的声音响起,灭蒙慢慢从墙角走出。“我就知道用这小崽子能将你勾出来,毕竟是亲儿,到底舍不得。”
一言入耳,奄然一息的朱厌瞳孔倏张,整个人都骇呆了。
乘黄居然不曾否认,沉默了好一会,“圣蛇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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