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女离魂》第54章


淳让矗俊?br /> “所以说你多管闲事,救人不成,倒成了被救的人了。”如灼心里隐隐感动,嘴上却不承认,仍旧说着抱怨的话。
郑云儿闻言环顾四周,见到室内满是积攒了厚厚灰尘的法器,以及节日、法会里用来装点佛堂的红、黄二色幕帐。上前查看格窗,发现全被固定不能打开,也就是说,除了被锁的格门和藻井一仅供鸟雀出入的破损处外,再其它可以出入的地方。
“我们出不去了么?我们要死在这里了么?”郑云儿心里一阵沮丧,双手捂脸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放心,酉时我若不回,黎奴会来寺院里寻找的。”杜灼勉强压下迷药带来的那阵难受,开口劝慰道。
“是么?”云儿反问一句,焦躁的心情渐次平复下来。
二人并肩默默坐了许久,如灼看了对方一眼,率先打破沉默,道:“嫂嫂,关于郑升的事,我须得问你。”
“十五哥?”郑云儿面露惊讶,眼神闪躲着对方的注视,敷衍道,“想问何事?我出嫁数年,郑家的事情未必知晓,加上我不过是旁支,本家的事至多听闻些许罢了。”
“过去的,关于郑升过去之事,嫂嫂,这与花魁娘子唐爱爱一案密切相关,更可能影响乳母被杀案件查访的重要事情!”
郑云儿怔怔望着杜灼面上的严肃,心底坚固的某些坚持开始动摇。
其五十一 犹疑
郑云儿别过脸,在有些灰暗的室内费力寻找视线停驻的地方,她出神望着案桌上放置的一对银制烛台,思绪混乱,却佯装淡然问道:“十五哥的事如何……同花魁娘子的案件扯上关系了?又说到乳母,更是无稽。”
不知是否心虚的缘故,郑云儿愈讲愈小声,眼神躲闪不敢对视,双手不停揉搓掌心沁出的汗。在杜灼看来,郑云儿不过碍于豪族世家的颜面,勉强为其族兄辩解罢了。
如何牵扯到郑升?如灼自问一句,鼻端仿佛还萦绕着袭击者身上的淡淡香味,这个味道……她皱起眉,想不透那人为何要将她困在这个偏僻地方,若起杀心,如何只是囚禁了事?难道……
“现下只有大嫂知晓郑升的往事,不是么?若嫂嫂坚持保守秘密,待得如灼出去,亦是要派人到荥阳打听详情的,嫂嫂认为,是此刻与如灼说了,还是拖延些许时间,留待我自去找寻呢?”
郑云儿张大嘴吐出一句含混不清的话,双手握得更紧,左右犹豫不决,见她一脸为难低喃道:“如灼想知道甚么?十五哥的为人?你也看到了,他话语轻浮,最是流连曲巷。”
杜灼转想起端午前夕那场茶宴,席间众人的面目表情在心里飞快过了一遍,是从那个时候——也就是唐爱爱遇害次日——开始察觉些微怪异的么?如灼咬着嘴唇陷入思考,忽的抬头看向郑云儿,出言问道:“记得嫂嫂极力反对如灼选郑升为婿,可是因为他轻浮举止?”
“算……是罢……”郑云儿回望杜灼一眼,又把目光移开。垂首盯着双手,云儿的视线从右手上的宝石戒指看到龙凤金镯,转又回到戒指上,如此循环不止,心底的慌乱却未因此得到平复,反而愈加强烈的袭来。
“可是,”沉吟须臾,郑云儿想着应该作些说明,开口另道,“十五哥虽有这样那样的种种欠缺,更不能把他归为好人,正直、礼义、家世他统统不放眼里,但我还是要说,即便他放荡至极,仍旧不是个会犯下杀孽的人。”
如灼看着郑云儿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挥手打断,听其继续言语。“争么讲才好呢?”郑云儿露出一丝迷茫,想了片刻,她才道,“十五哥是那种只关心自己快活,对其他人或事不管不顾的人,断不会为些小事情弄脏自己的手,何况是会影响他游宴享乐的大事。”
“有没有这样的可能,郑升倾心花魁娘子唐爱爱,对方却爱理不理,他一下失了豪族颜面,恼羞成怒之下便……”杜灼顿了顿,就着家嫂的话,提出一个能够解释现况的假设。
云儿闻言冷哼一声,面带鄙夷否认道:“他?绝不会。以十五哥的性子,定会绞尽脑汁想出许多方法骗取对方信任,花言巧语又是吹奏又是诗词书画的,加之本人模样尚算清秀俊逸,试问哪个女子能够抵挡?”
“我与玉霑姐就不待见那样轻浮放肆的人。”杜灼嘟着嘴,在旁反驳道。
“你们算是清醒的,”云儿掩嘴一笑赞了句,忽又严肃了表情说道,“那些巴望攀附权贵、期望一步登天的人,恐怕只有自入圈套的份了;还有家里自小娇惯,不解世事的小姐……”她倏地停下话语,看模样仿佛想起什么令人不快的往事。
“若是十五哥的事便罢了,其它的我不便透露……”深吸一口气压下泛滥的惊恐,郑云儿毫无预兆转移了话题,引得杜灼心底泛起嘀咕。
“其它?还有其它甚么事?”杜灼心急拉住对方的手,隐隐觉得始终推敲不出的事件缘由正缓缓浮出水面,借由金水当地流传的‘蛛女’恐怖传说,展开复仇行动的那个人,心里执着的是怎样一种仇恨,使得他泯灭人性残杀无辜。
“抱歉,如灼,我真的不能说,如此可怕的事,我实在不能透露……”郑云儿好像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全身不停颤抖,话说不到两句,竟嘤嘤哭了起来。如灼暗暗惊讶,映入视线的对方脸上的晶莹泪水,承载着怎样的痛苦,以致素日高傲坚强的这位女子竟隐忍不住在人前示弱。
过了许久,等待对方平复下内心的哀恸,杜灼作了让步不再逼问,轻声说道:“也罢,过往暂且不提,但我还想知道些琐碎事情。”抬眼看了看郑云儿,见对方虽然沉默不语,但显然听进了她的说话,于是如灼接着问,“关于郑升的书画字迹,我想知道——”如灼咽了咽口水,艰难说出,“是他的亲笔么?”
郑云儿睁大眼,惊讶反问:“妹妹如何知晓这个事?!”
迎向对方面上的吃惊,杜灼大感自己摸着了门路,她会心一笑,抬手在袖管里掏了掏,一面说:“嫂嫂以为我为何会在此地顶着烈日翘首以盼?全因郑升写了纸条将我约到佛寺面见,嗯?那张纸条呢?!”杜灼说着急得脸色煞白,慌乱搜索衣袖,双手又抚了抚束起腰身的衣带处,然而,哪里也没有那方纸条的影踪。
杜灼额上冒出热汗,她原地转了一圈翻开四周杂物,沿着进入室内的步骤回溯,反复寻找一直来到门边,不是挣扎中遗落地面……如灼眼珠一转,心里捣鼓出一条重要信息:对方将她劫持来此关押的目的已然明确,为了她手中那张纸条,掳劫者在意的并非等候与郑升会面的她,而是她杜如灼手中、由郑升书写的纸条!
为了一张纸条这样大费周章?如灼神色严肃看着闭合不甚严实的门扉,不自觉伸手碰了碰格门,伴随动作的发出,听到铁锁绷紧复又松垮下来的哗啦声,凑到门缝边,见到室外有些刺眼的艳阳,心里一紧,一阵强烈的不安将她包围,她不禁朝着门外大喊道:
“有没有人!破和尚!烧香的!没个人来只鬼也行啊!快放我们出去!”
云儿噗嗤一笑,揶揄道:“适才倒还劝我莫急等待黎奴来寻,这下谁又急得乱喊?”
“适才不急,现下真是急得要砸门了,那人对我二人并无恶意,却不见得对其他人没有杀心!嫂嫂帮如灼找些东西把门砸开,等不得黎奴到来,我怕郑升他……”杜灼回转身,神色不安紧皱眉头,话说到半句,抬眼见到云儿眼中的惊恐,她慌忙止住话,不敢再往下说。
“妹妹说的是甚么意思,十五哥争样?”云儿步履艰难迈出一步,跟在如灼背后追问道,“难道是方才说的字画之事?十五哥的字画有甚么问题?与唐爱爱的案件有关?”
杜灼停下翻找,回望郑云儿的脸,解释道:“原想不通为何把我禁在这里,方才发觉郑升写与我约见时辰、地点的纸条不见了,而那纸条上的字迹……”
“与十五哥斗茗输与的那副山水墨迹截然不同。”云儿接上话,嘴角出现一抹嘲讽的笑。
“的确如此,加之看到牙门格目,上言唐爱爱死前手中紧紧握着一页剡藤纸,故而如灼才会心生疑惑。嫂嫂也发现了么?”
“很久以前便知晓十五哥的把戏,只没想到他竟然……竟然敢……”云儿握紧拳,像看见什么污秽东西一般,露出厌恶,或者可以形容为仇恨的火焰,杜灼怔怔看着大嫂脸上的表情,不禁在心中下了如此定论。
忽的觉察到杜灼的注视,云儿慌忙垂下眼,尴尬地笑了笑,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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