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叼走小相公[重生]》第19章


李琰会意地点了点头,向他由衷称赞道,“老师心境通透,参的了浮华外物,此番调和下来着实是不减当年风采,叫我羡慕的很。”
“哪里哪里,我这愚见不比乡野农夫的笑谈高明得多,莫要给我戴高帽子了,当不得当不得啊。”孟夫子捋着花白胡子连连摆手,不肯轻易附话。
“说起乡野农夫嘛,这东县原先靠着农耕发家,土肥地阔,却是一个天然的粮仓选址。只是外商涌入打乱了生意节奏,如今人人趋利而为,苦于无人来经营农事,以至于白白浪费了这么个宝地,实在可惜啊。”
李琰逮着契机便开始高谈阔论,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孟夫子听他话里有话,也不接茬,只做茫然不知,呵呵干笑了两声便把话题带了过去。
李琰这位小郡王也不是蒙昧种子,拐了个弯子上来圈话道,“老师如今在这县里摩挲书本可是屈才狠了,我有心替您安个舒坦位子坐坐,不知老师意下如何。”
孟夫子话里停顿片刻,垂下眉目淡淡向他说道,“老朽冒昧多言一句,阁下今日寻上门来,是借以什么身份呢?”
李琰不忙作答,冲他徐徐一笑,“老师这话可是说得生分了。”
“若是以故人身份前来拜会,我自以诚相待;若是借着官道人物的资历,别有他意登门造访,请恕老朽不识抬举。”孟夫子发出一声长叹,把心中所想尽数倾出,并不打算跟他话里打太极。
李琰薄唇紧抿,英气的眉宇微微一拧,语气迟疑道,“老师也曾胸怀经纬鸿图,逢人嫌隙仓促离开官场,这些年来心中就当真不遗憾吗?”
“东县水土养人,老朽于此静心沉淀,唯求老来安宁,属实不存韬光养晦的妄想。”孟夫子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瓷杯抿了一口香茶,神态很是从容。
他早就猜中这小郡王今日上门必有他求,只佯装不知而已。
孟夫子虽远离官场多年,近来与客闲聊却已有风声入耳,对朝中局势略知一二。如今这小郡王李琰一心为他大哥弘亲王铺路,倾轧暗斗的事情没少做,现下正是用人养需的时候,自是要多方走动以便广纳幕僚。
他是吃过大亏的人,深谙这当中的厉害关系,无论如何都是不肯轻易复出的。
“老师,您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吗?”李琰抿了一口茶,把手里的白瓷杯轻轻搁在桌子上,抬眼看他。
孟夫子刻意错开他的目光,指腹摩挲着杯沿,低下头去沉吟不语。
“大哥说了,只要您肯复出,过去的事情他会尽力补偿。”李琰不动声色地揣摩着他的神态,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厚实的信封放在桌子上。
“这里面是大哥为您在京城特地置办的房契、银票等物,若得您首肯,即刻便可叫人启程打点。”
孟夫子闻言含笑,想也未想,抬手把那沉甸甸的信封拂了回去。
“一朝错步,我赔上了妻小跟前程,孑然一身,挣着一条孤苦老命返乡苟活。早几年的时候,唯恐他人寻衅,几次搬家躲避耳目,才得来这份清净。大人们到底还想要怎么样呢,权且施舍我这老头子一点怜悯之心吧。”
他的语气很平静,目光悠悠,恰似一块绿石无声没入不生波澜的碧潭。
“再者,小郡王,东县是个清净地方,不要把它当做你们谋需的据点。”
李琰落座在旁沉默半晌,向他开口道,“罢了,人各有命,学生往后再不上门叨扰老师便是。”
孟夫子释然地呼出一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捆扎严实的茶包,交与他道,“今日待你不周,往日也无机会再见。这遭新茶不错,你且带回去尝一尝,权且算作我这做先生的一点心意罢了。”
李琰双手接过茶包,略一点头,十分洒脱地从椅子上起了身,向这恩师行了一揖后,带着侍从一道走了。
第24章 晋江独家连载|小郡王(2)
“爷,咱们就这么走了吗?”
“不然怎么办,这孟老又不是一块玉佩,叫你随手抢过来就能往腰上挂。”
李琰回头扫了身后的侍从一眼,脸上带着两分沉郁神色似笑非笑。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连枫,谁都能动,老师不能。”
李琰站在台阶下面负手而立,微风一动,从枝缝叶隙中漏下的日光,落在小郡王的眼里碎成了星子,恰到好处地点染了他的英朗侧颜。
半晌,只听得一声叹息,映上李琰眼底的落寞。
“如果锦锦还在的话,不会希望她的父亲受苦。”
连枫闻言抬头,蹙着眉头对他犹豫不决道,“那您该怎么向弘亲王那边交代呢?”
“大哥那边……只能将功补过了。”李琰思及至此,凤眸之中精光一闪,单手拍上连枫的肩膀,吩咐他备车,“走,咱们现在去会会余家那位大老板。”
是时日光正好,草芳树翠,雏鸟清啼,许家大院里的仙客来开得红煞了人。
从马车上匆忙下地的许贵勤,撩起袍子迈进门槛,带着贵客的口信赶到家里去请余池。
许氏吃过午饭就挎着大竹篮到市集上沽酒去了,内厅的门大敞着,躲在里屋的一对露水鸳鸯丝毫不懂得避嫌,调笑声一直飘到了院子里。
许贵勤走进来,看到余池正在许家厢房跟银奴嬉闹。桌上歪着酒壶菜碟,地上糟蹋了一大摊的蜜饯果皮。放浪纨绔搂着娇人儿的粉颈卧在香妃塌上笑声敞亮,快活似神仙。
许贵勤瞧见他二人衣衫不整的模样,匆忙低下头,目不斜视道,“大爷,上回那位陪同钱老板到咱们酒楼来的官家公子,这会儿又找上门了。”
余池因许贵勤跟银奴有着内亲关系,并不把他当外人,略把薄毯往身上拉了拉后,懒洋洋地向他开口问道,“那官家公子可是一个人来的?”
“只带了一个侍从随行,再无其他人陪同到场。”许贵勤想了想,继续往下补充道,“也不曾点明今儿个找大爷有什么事,只差我速来传信,邀您到酒楼雅厢一见。”
“这些权贵们就爱搞这种虚头巴脑的排场,跟他们打交道可是叫我心累。”余池嘴里不满地嘟囔着,却麻利地掀开了身上的薄毯,开始往脚上套靴子,显然是准备过去见客了。
许贵勤见此情景心里有了数,低着头反手把门带上出去了。
“大爷每回过来,但凡碰上这扰人的事情,可都不得心中尽兴,我也替您犯愁呢。”银奴抬手理了理蓬松的鬓发,从床上直起了身子。
“可不是吗。”余池不甚轻松地呼出一口气,整了整头上的发冠,对她由衷说道,“趁着这几年势头好,我需得赶紧把生意往大了做,也省的成日家的跟在这些祖宗后面屁颠屁颠地跑。”
银奴听了他的话吃吃一笑,披上外衣起身替他系扣子,纤纤玉指软白滑腻,貌似不经意地从余池的脖子上蹭过,樱唇轻启道,“预先给大爷通个信,晚上我给您留门,可别给忙忘了。”
“你这妮子可是越发长进了,一开口就直接给我下通牒。”余池伸手捏了捏银奴的粉颊,随后乜着眼睛在她的细腰上狠狠揉了一把,把人压在床柱上暧昧说道。
银奴被他闹得身上吃痛,眼中却不敢流露出不快,转而迎上了一脸俏笑,娇生惯气地揽着他的手臂嗔道,“真真儿是冤枉极了,我这不是心里想着大爷,才盼着您日日留宿的吗?”
话说完,她故作憨态地觑了余池一眼,挑着细长的眉梢,嘴里疑虑道,“莫非大爷近来又觅得了哪个娇俏新人,赶着晚上跑过去给人家献殷勤吗?”
“如今我被你个小狐狸精给绊着腿,哪还有那闲工夫去别处过夜。”余池伸手抬起她的一条玉臂,作势要往上面咬,银奴应了他的景,故作受惊模样,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娇声告饶。
许贵勤候在内厅里面,听着厢房传出来的热闹动静,脸上有些尴尬,忙走到外面避得远远的。
而余池掐着时间跟银奴没羞没臊地哄闹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跟在许贵勤后面走了。
挂在马车上的银铃响得叮咚清脆,银奴站在窗前目送他二人离去,随后掩上房门,悄悄从摆放首饰的锦盒夹层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倒出来一粒泛着甜腻香气的褐色药丸,直接捂到嘴里干咽了下去。
一阵急赶后,马车停在余家酒楼大门前,余池提着袍角匆匆跳了下来,疾步向二楼雅厢奔去。
屋里的华贵公子正耐心地坐在桌前等他,站在身后的随侍看到他来了,脚不沾地地走到外面替他二人望风去了。
“余某待客不周,让公子久等了,实在抱歉。”余池言辞恳切地向他拱了拱手,内心实则毫无愧疚,只图把个表面文章做得相当体面。
“无妨。”
李琰冲他淡淡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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