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恶妇》第96章


心里叹了生,对着苏桐露出笑,有他在,就不怕了。
月兰在路上足足哭了两天之后,被路上的风景满满吸引,这才不哭了。等坐上船的时候,月兰更是高兴,和云月两人靠在窗边,指着这些船都是行往哪里去的?茭娘看着两个女儿,回头看着苏母面上的笑,快要到了,家就要到了。
他们回到苏州的时候,已经进腊月了,看着两岸的杨柳都已枯黄,茭娘站起身往外瞧。云月已经伸出手指向窗外:“娘,为什么我没看到桃花开,还有,爹爹说,还有桂花开。”
“这都什么季节了,快要过年了,要赏,也只有赏梅花了,哪还来的桃花桂花?”苏母也十分思念家乡,靠在窗口看向外面,笑着和云月解释。
云月哦了一声就对茭娘不好意思地笑:“我还以为,这苏州和我们家不一样呢。”
苏母这回没有纠正云月,而是对茭娘笑着道:“这两孩子,只怕连苏州话都听不大懂,只会说官话呢。”云月的脸不由微微一红,拉着茭娘的衣衫:“娘,苏州话要怎样讲?”茭娘把女儿搂进怀里:“苏州话啊,等你见到了你外祖母,听你外祖母和祖母讲话,你就知道了。”
会吗?云月的小脸已经皱成一团,茭娘却没有更多的心思安抚女儿,快了,快要到了,这周围的景色已经开始熟悉起来,这四周的人说的话,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乡音,码头就在前方吗家,就要到了。
船停在码头上的时候,茭娘已经按捺不住那颗心了,刘三嫂已经笑着走进:“太太,奶奶,这会儿有人来迎接爷呢,还请你们先等一等,等会儿轿子上船来接。”茭娘拉住跃跃欲试想出去的两个女儿,对刘三嫂微笑。
苏母已经忍不住问出来:“送那天有许多亲友我知道了,可是这回来,我们也只告诉了几个人,为何会有人来迎接?”
“爷现在是官员,卸任回乡,有人来迎接是太平常的事了。”刘三嫂在那回答,茭娘已经把窗推开一个缝看向码头,码头上还搭了好几个席棚,看来是前来迎接苏桐的人,这会儿,也只有等了。
好容易苏桐那边应酬完了,才把轿子送到船上请茭娘等人上轿。行李这些自有刘三嫂操心,茭娘携了女儿上了轿,云月已经忍不住掀起帘子看着街景,还不忘点评两句:“娘,那个是什么?像是卖糖的。娘,这里看起来要比赣州热闹些。”
茭娘不忍把帘子放下,只对女儿道:“你也不用这样着急,想着出门去玩,等回去了,多的是时候。”自己的小心思被茭娘戳破,云月嘻嘻一笑也没说话。轿子转进一条巷子,茭娘是知道苏桐已经遣刘三叔回来买了座宅子,但看着这不熟悉的巷子,茭娘还是忍不住生出感慨。
轿子一路抬进二门,茭娘才拉着女儿下轿,就听到传来柳氏的声音:“茭娘。”这是自己的娘?茭娘这一路上,最想见到的就是柳氏,可也晓得总要等到了苏州,安顿下来,然后才能遣人去请。
茭娘有些不相信地抬头望去,果真看到柳氏站在自己面前,双眼还有些泪。数年不见,柳氏的额头鬓角已经染上了霜,眉间唇角添上了细纹,唯有那笑,从没变过。茭娘觉得自己的生育都哽咽了,对柳氏喊了声娘,就再说不出话来。
☆、第96章 团聚
苏母正准备和柳氏打招呼,就见茭娘在那抹眼泪,苏母和柳氏相视一笑,苏母就伸手拍着茭娘的背:“好了,别哭了,也不是我夸自己儿子,这是他特地安排的,若是你在这时候哭,岂不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柳氏也笑着道:“你们家的管家,回来安顿宅子的时候就说过了,要我们必定在这等着,我才等着。哪晓得一见了你,还没说话,你就哭了。到时女婿岂不要说,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偏会让你哭?”
苏母虽然知道柳氏说的是说笑话还是笑着道:“亲家母这样说小儿,我可不依。”柳氏亲热地拉一下苏母的手:“您的儿子,不也是我的半子?”柳氏和苏母都笑起来,茭娘也才止住泪,让两个女儿叫外祖母。
柳氏见两外孙女都生的粉团一般,又如此可爱,喜欢的一手拉一个,满口称好。云月听不大懂柳氏的话,对茭娘皱眉抬头:“娘,外祖母说的就是苏州话了?还有方才祖母说的,也是苏州话?”
“这两孩子,倒不会说苏州话了?”柳氏有些惊讶地问茭娘,茭娘微笑:“带去服侍的人倒是说苏州话,可是奶娘是在外面雇的,好容易让奶娘讲官话,这两孩子也一口官话。”说完茭娘就笑着道:“不过这样也好,等到以后,要跟着我们四处去,会说官话也好。”
云月见柳氏的神色突然变了,已经乖巧地对柳氏道:“外祖母,虽然我不会说,但我会听啊,外祖母但说无妨。”柳氏不由放声大笑:“这孩子,到底是像谁,怎么这样伶俐?”茭娘也笑,苏母早大笑出来:“这孩子,小小的,才两岁的时候嘴就甜的不得了,我还想,像谁呢。”
苏母这一半官话,一半苏州话的话云月听懂了,她在旁边点头:“像外祖母。”这下柳氏更是喜欢的要不得,立即把外孙女又抱在怀里亲了亲。一行人这才进了厅里,刘三嫂已经来禀报行李已经安顿好了,还把接来的帖子送上。
茭娘顺手翻了翻帖子,见大半都是不认得的人家,顺手把帖子放下对柳氏道:“原本还想着,要和娘好好说说话,可是这又来应酬了。”柳氏了然地对茭娘道:“你去把人请进来,我啊,到后面和亲家母还有我这两个外孙女说话呢。”
说着柳氏就抱着月兰,牵着云月和苏母说笑着往里面走去。茭娘命人打来热水洗脸,惠儿跟了茭娘这么多年,也不是当初那个小丫头了,服侍茭娘洗脸的时候就道:“那些太太奶奶们跟来的丫鬟,我悄悄问了,都说是来打个招呼的,奶奶您要着实太累,只要见一见就好。”
茭娘洗完脸又换了件衣衫,重新上了脂粉就对惠儿笑着道:“得,现在啊,你也了不得了。”惠儿悄悄地一吐舌,茭娘也就请那人进来。这卸任的官回家乡,士绅们十分重视也是常理,不过茭娘也晓得,不管是人家来应酬苏桐,还是来应酬自己,都是想来探探底的意思。
等到众位太太们一走进,茭娘急忙起身迎接,众人彼此行礼后坐下。茭娘眼一扫,并没看到陈太太,按说这种事情,陈太太是不会落下的,这个时候茭娘也不去问问陈太太,只和众人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众位太太也不过是因为必须来这一趟,面也见了,话也说了,众位太太也晓得茭娘这一路舟车劳顿,各自起身告辞。
茭娘也送众人出去,将到二门时候,才有一位太太笑着道:“陈太太今儿原本也要来的,谁知家中恰巧有事,她就没有来,还和我说,代她向苏奶奶说一声,等过些日子再来拜访。”茭娘也没放在心上,对那位太太笑了笑,众人也就告辞出去。
等出了二门,有人已经问那位太太:“怎么,陈太太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哪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她家中的吴新娘,上个月女儿出疹子没出透死了,这个月吴新娘也不知怎么的,说是陈太太害的,哭着要和陈太太闹。哪家容得下这样的事?由着她闹了几天,说她生了恶疾,送去乡下庄子了。”
问的人恍然大悟,指着苏家的大门:“这位吴新娘,就是苏奶奶的堂姐吧?”说话的人撇一下唇:“这样的女儿,吴家只怕早就不认了,况且这苏爷,我听我家的人说,前途大好,陈家又没吃饱了撑着,怎么会让这个妾好好地在家中,成苏奶奶心中的一根刺?等过上两三年,事情淡了,就在庄上报个病亡,也是常事。”
众人已经悟了,各自上轿而去。茭娘到里面换了衣衫,也就往苏母房里去寻自己的娘,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咿咿呀呀小孩子学讲话的声音。茭娘不由露出笑容,掀起帘子走进屋里,云月已经跑过来抱住茭娘的腿:“娘,我会讲苏州话了,娘您听听。”
说着云月就学了几声,茭娘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哪叫会讲?”云月抱着茭娘的腿还是不肯放手,苏母对孙女笑:“别和你娘歪缠了,过来这边,祖母给你吃糖。”柳氏也在那瞧着外孙笑,说笑了一会儿,苏母也晓得茭娘要和柳氏说话,也就借口自己要歇息,要孙女们陪着,催茭娘回房。
茭娘这才和柳氏回到房中,这房内摆设和赣州时候的摆设差不多,连床上挂着的帐子都还是当初茭娘出嫁时候,柳氏亲自做的。柳氏看着那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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