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第165章


情,怎么可能去伤害永安公主和她腹中的孩儿?!……
……陛下您还记得与臣妾的孩子吗?当时她在臣妾腹中轻踢臣妾,陛下您还趴在臣妾腹前倾听,您说这是您的第一个孩子,盼着她早日出世,您说是男孩女孩都好,您都喜欢……
……可那孩子无福,没能睁眼见到她的父皇和母妃,生下来就已是成形的死婴……臣妾心痛欲裂,是陛下您劝臣妾不要太过伤心,说孩子早晚会有的,臣妾听陛下的话,就一直盼着,盼着臣妾那苦命的女儿,再投胎转世,回到臣妾腹中来,臣妾还年轻,相信这一天,早晚会到的,等到那一天,臣妾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教他她唤您‘父皇’……
……臣妾一直满怀期待地等着这样一天,为何要自掘坟墓,害人害己呢?!臣妾是被人陷害的,臣妾冤枉,请陛下明查!!”
女子哀婉的泣求声,凄凄回响在恢宏的殿宇中,听的垂首侍立的宫侍,纷纷心生怜意,可却似半点也打动不了年轻天子的心,他边将冯贵妃紧攥龙袍的双手抓掷了开去,边沉声下旨,“贵妃冯氏,伪貌淑柔,心思歹毒,设计狂猿棘毒二事,谋害永安公主,本罪不容赦,但念其曾有怀养龙裔之功,饶恕死罪,即日起,褫夺贵妃封号,禁足绛云轩,非旨不得出。”
翌日,圣旨传遍后宫前朝,荣宠数年不衰的贵妃冯氏,一夜之间,大厦倾塌。
一个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地去谋害曾经的楚国夫人,以致招祸自身,令数年恩宠烟消云散,自掘坟墓,若无怀养龙裔之功,或许差点就一脚踏入了黄泉,世人惊怔不解之余,想起二人之间唯一的恩怨交集,也正是冯贵妃腹中,曾经怀有的龙裔。
去年夏日,冯贵妃不幸落水流产,言称是楚国夫人故意推她入水,但圣上相信楚国夫人,道此事只是意外,楚国夫人并非有意,令冯贵妃不得再追究,令世人不许再议。
或许,冯贵妃从未放下此事,仍认定是楚国夫人故意谋害了她腹中的孩子,长期怀恨在心,九、十个月下来,怨恨浸如毒汁一般,越发深浓,终于刺激地她冒险设计了上林苑狂猿棘毒二事,以报复楚国夫人,为她腹中的孩儿报仇,但所谓的“仇”未报成,她就将自己折了进去,令数年恩宠,世人歆羡的帝宠荣华,瞬间化为乌有。
世人唏嘘不已,太后亦惊恨长叹许久,她万万没想到,设计谋害阿蘅的背后歹人,竟然会是贵妃冯氏,一想到阿蘅那夜在漪兰榭所受的苦楚,太后真恨得咬牙切齿,“冯氏太糊涂了,她的孩子是不幸流产,当时皇儿就已查明,事情与阿蘅无关,怎还这般钻了牛角尖,做下下毒这等歹毒之事,真叫哀家太失望了!!”
其实棘毒一事,皇帝认为另有隐情,但此事云遮雾绕,背后之人藏得极深,皇帝遂索性将下毒恶行一并推到冯氏身上,认定是冯氏所为,好让那真正的背后之人,自以为脱罪,放松警惕,露出马脚来,他此刻见母后如此气恨,怕母后气伤了身子,在旁劝道:“是冯氏有负您的期望,母后消消气,身子要紧。”
皇后亦在旁帮劝太后消气,她今晨闻听圣旨,才知道漪兰榭那夜发生何事,对冯贵妃竟敢如此歹毒行事,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几年来,冯贵妃一直宠冠后宫,让她这个皇后,有名无宠,不知辗转难眠、郁郁寡欢了多少个日夜,如今骤然之间,就这么自掘坟墓地倒下了,她心中竟也没有多少欢喜,反是空荡荡的,不知是何滋味。
太后在儿子、儿媳的劝说下,渐渐平复了怒气,紧握着身边阿蘅的手,柔声道:“害你的恶人被查出来了,往后没人再敢欺负你了,别害怕……”
“以后谁敢欺负姐姐,我第一个饶不了她”,容华公主立在母后面前,大表了下“爱姐之心”,又啧啧叹道,“这个冯氏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枉我还一直以为,她像皇嫂一般温淑柔善呢。”
太后叹息,“宫里就是这样,人人都披着一张好皮囊,可是人是鬼,就难说了”,她柔望着温蘅道,“有时候,哀家倒庆幸你在宫外温家长大,因为哀家的身份,嘉仪和弘儿小时候在宫里,都受了不少委屈,不及你在宫外,备受呵护、开心无忧……”
想到曾经的艰难时光,太后心中感伤,“还记得弘儿有次天黑才回,回来也低着头,紧着往自己房间走,不给哀家瞧他的脸,原是他在外头被人欺负,几名皇室子弟,借比武之名,联手打他,把他的脸都打青肿了,那脸肿的,就像刚蒸好的馒头……”
皇帝原正喝茶,忽听母后给温蘅讲他的糗事,还越说越糗了,一口茶呛在喉咙里,狂咳着道:“母……母后,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太后叹了一声,“是,都是过去的事了,好在,都过去了”,她柔抚着温蘅的鬓发道,“弘儿已是天子,谁也欺不了他,以后有他护着你,谁也欺不了你,像中毒这样可怕的事,不会再有了。”
温蘅朝圣上看了一眼,微垂臻首道:“多谢陛下查明此事。”
太后听了笑道:“总叫‘陛下’‘陛下’的,太生分了,一家人,亲近一些才好。”
她想着阿蘅或是碍于身份,唤不出那个“皇”字,遂道:“私下里唤‘弘弟’即可,一家人,不要见外。”
皇帝在旁心道,叫“弘郎”更好。
第133章 选秀
温蘅自然不可能唤一声“弘弟”,更别提皇帝心底那一声“弘郎”了,仍是以“陛下”相称,太后无奈,想是才相认了短短三个月,阿蘅一时还难以转变心理,来日方长,只能暂先由了她去。
原来,太后将皇儿子嗣的希望,全都寄托在皇儿最为宠爱、最常召幸、曾经有孕的冯贵妃身上,盼着今年春天,能再听到她怀孕的好消息,没想到,春天到是到了,可糊涂的冯贵妃,竟然做下这等歹毒之事,差点害了阿蘅,也害人终害己。
冯氏如今的下场,已是皇儿念在过往情分上,网开一面了,太后对冯氏甚是失望,可她细数着后宫妃嫔,再没有哪位,能像冯氏这般,深得皇儿喜爱,连冯氏都没能诞下子嗣,真不知她盼了几年的皇嗣,何时能来到这人世间。
太后目望向阿蘅的腹部,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转朝皇儿道:“哀家知道你对冯氏有情,哀家原也盼着冯氏今年能再有孕,但没想到她心思这般歹毒,令哀家失望,这样的人,不配做哀家孙儿、孙女的母亲,往后不要再提,你也莫要余情未了。”
皇帝“是”了一声,又听母后道:“子嗣之事,你真得上点心了,这事不仅是哀家盼着,天下臣民,也都翘首盼了好几年了。”
皇帝喏喏应声,眼神悄悄地往温蘅腹部飘,太后只听皇儿不停地“是”“是”“是”,也不知他到底听进去没有,又在心底叹了一声。
她做这太后已有七八年,看着皇儿娶后纳妃,也有七八年,知道皇儿后宫虽有不少世家女子,但他从前就唯与皇后举案齐眉,后来,就只单单宠爱冯贵妃一人,诸如惠妃陆氏之类的妃嫔,虽然按着家族之功升迁位分,皇儿该给的赏赐半点不少,所给的体面半点不差,但并没什么特别爱宠,所赐恩露,也淡近于无,实不能指望她们诞下皇嗣。
如今,皇儿宠爱了数年的冯贵妃,自掘坟墓,自断了养育皇嗣的机会,而皇儿一向敬重的皇后,也没有这个可能。
她虽不理政事,但也不是半点不通,如果皇儿能像初登基那三四年,与皇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到现在,也许皇后早已诞下麟儿,可是依这几年朝廷局势,皇儿不可过于亲近皇后,皇后更是不可怀有身孕、诞下皇子,这子嗣的希望,半点落不到皇后身上。
太后暗在心底琢磨了一通,越琢磨越替皇儿心忧,他都二十有一了,登基都快有八年了,膝下一儿半女都没有,若是寻常人家,可以不急,可这对需要子嗣绵延的年轻帝王来说,可不是好事,时间久了,朝野街坊间,不知能传出什么不利于皇儿的流言来。
只知道成日担心也毫无用处,事在人为,既然皇儿对剩下的后宫众女无意,这子嗣的希望,也落不到她们身上,那就让皇儿如选宠冯氏一般,亲自选挑心仪的女子入宫,既是皇儿自己心仪之人,他自然会爱宠有加,那女子定能承载诞下龙裔的希望。
太后心中想定,遂对皇儿道:“你登基七八年来,才只开过一次选秀,惠妃她们,都已是宫中的老人了,哀家也久不见新人,要不今春,再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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