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恶夫》第490章


那米铺的伙计瞧见了都在心里暗暗嘀咕,
这一回的那是米啊,分明就是一袋袋的毒药啊!谁吃了谁倒霉!
这厢那宋恒安却是让他们将那些个霉米,倒出来用簸箕狠狠筛了一宿,将上头霉斑抖落,再混入了好米之中,十斤米便混入了四斤去,价钱倒是比平时卖的少上两文一斤,却还有大赚头!
宋恒安也不是傻子,他这厢将那米放在铺中,却在上头插上了木头板子,上头写上“潮米特惠”四字,对进店的客人便道,
“这米因库房保存不善,受了潮气有些坏了,因而降价销售……”
也有那没钱的看上这米便宜,也是愿意买的,只是那宋恒安却是与人说好了,
“这米有些受潮,回去定要好好了淘洗,煮熟才能用的,若是不然吃坏了肚子可不要怪我!”
若是那谨慎的生意人必是不会这样做的,银子虽比好米赚的还多,不过若是惹出事儿就得不偿失了,不过宋恒安仗着县老爷撑腰自是不怕的。
不过常河边走那有不湿脚的,这便出了事!
有那两父子家贫,儿子出来买米便买了这便宜的,回去混了家里的剩菜汤煮了给自家生病的老父亲吃,晚上吃了到半夜时便上吐下泻,等到大夫来时人已翻了白眼,灌了一碗药下去,却是又全数吐了出来。之后便是水米不进,在家里熬了两天人就去了!
那儿子背了尸体到恒安米铺闹,宋恒安却是道,
“我这米早说受了潮,你自家还要混着馊菜煮给生病的老父吃,怪得我么?”
“我家中的东西并未馊坏!是你那米霉坏太多,才至我父亲吃后身亡的!”
儿子坐在铺里哭,宋恒安也不想与他多说,便叫人将这儿子乱棍打了出去,那儿子那里肯甘心便背了尸体到县衙门前击鼓鸣冤。
陆远舟升堂问案,见是这么一回事儿,便叫人传了宋恒安来问,那宋恒安将自家的理由一讲,那儿子也是个老实人只知不哭,不会说话,陆远舟略略想了想便断了案,
父亲死亡乃是因本身有病,肠胃虚弱吃了有些受潮的米才会上吐下泻,又因医治不及时所至。与恒安米铺并无关系,不过因着吃了他铺中的米,总还是担了些干系,因而让米铺老板宋恒安给了二两安抚银子!
二两银子买棺材都不够,那儿子见连县太爷也偏着那恒安米铺,自觉无处伸冤在那处放声大哭,那宋恒安却是假惺惺过好言安慰,背着人将那二两银子重重砸到了死人身上,便扬长而去。
似他这般作派那里不引人恨的,那儿子当天晚上便揣了一把尖刀摸入了恒安米铺,宋恒安便住在米铺后头的屋子里,这厢进去就把人给捅了,当时没有死血流了一地,伙计们第二日起床见着不由吓得连连大叫,上前一摸还有气儿,便去请大夫!
这怀水县自大魏建国以后一直风平浪静,没想到陆远舟上任不久便出了这样的命案,他那里有不到场的,这厢县府、县丞、县尉都到了现场,陆远舟一个文弱书生那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当下便吓得腿发软。
那宋恒安是被从被窝里拖出来拉到屋子当中插的刀子,那儿子也是恨极了他,也不一刀捅死,一刀刀捅在肚子、胸口、大腿上头,伤口入内两寸一时不至死,却是血流了一地,瞧着十分吓人。
陆远舟冲出来扶着那柱头在那头低头干呕,却是谁也没有想到,那院子里的小柴房门被人打开,从里面冲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见了陆远舟便大叫道,
“狗官,纳命来!”
竟是那杀了人的儿子没有走还躲在柴房之中,这厢竟是杀了众人一个出其不意,陆远舟见他持了刀子冲过来,一双眼血红那样儿便似地狱之中冲出的恶鬼一般,当时吓得脚下一软,扶着柱头就往下滑,根本不知躲闪。……
第四百三十四节 下狱
一旁的县丞郑臻卿瞧见了忙几步过来,大喝一声却是双手抓住了那一把刺过来的尖刀,那儿子早已杀红了眼,那管得了其他,这厢便要拔刀再刺,却被郑臻卿死死抓了不放,一时半会儿竟挣脱不开。
旁边人见了忙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地,那儿子被按在地上只拿眼死死瞪着胯下湿润一片的陆远舟,口中大骂不已,
“狗官!狗官!勾结奸商草菅人命!狗官……”
这厢破口大骂不已,被人五花大绑关入了县衙大牢之中,这事儿陆远舟被吓了一跳,那郑臻卿却是掌心受伤,十指受损,大夫看过之后便道,
“伤了筋骨,若是不好生养着,怕是十指就要废了!”
出了这样的事儿,那有不往上头报的,上午出的事儿,下午京城之中便知晓了。
这厢自有人写在奏折之中上报给了圣上,赵旭展开看了却是冷笑两声道,
“来人啊!请太子殿下!”
“是!”
外头自有小太监将豫哥儿请了过来,
“爹!”
豫哥儿进来,赵旭便将奏折往豫哥儿面前一递,
“这事儿,你动了多少手脚?”
豫哥儿展开瞧了应道,
“这事儿是三弟在做!”
赵旭道,
“把湘哥儿叫来!”
又把湘哥儿叫了过来,湘哥儿进来见了奏折却是微微一笑,对赵旭道,
“爹,这事儿儿子可没有插手,儿子只不过派了人在那宋恒安耳边提点了两句,那宋恒安上门求字后,陆远舟便与他打的火热,这后头的事儿,儿子的人只是冷眼旁观可是半点没有插手的!”
赵旭哼一声道,
“你在后头推波助澜的事儿,你九姑母可是知晓?”
湘哥儿嘻嘻笑道,
“九姑母自是知晓的,如今她是铁了心要与陆远舟和离的!”
赵旭叹口气白了儿子一眼,
“你当我不知晓么,你九姑母在京城呆了这么久都没跟着陆远舟过去,我便知是有事儿!唉!当初也是我与你们祖父太过想当然,倒是害了你们姑母!”
湘哥儿仍是笑着应道,
“爹,您不用担心,这事儿自有儿子处置,必是要让他签了和离书,让表妹和表弟都跟着九姑母的!”
赵旭点了点头道,
“嗯!你要顾着你那几个表妹表弟。毕竟是生父,以后他们大了总要婚嫁的,有这么一个生父说出来也不露脸。”
湘哥儿应道,
“爹爹放心,儿子必是顾着几位表妹表弟脸面的!”
赵旭点头怒哼道,
“我虽让你顾着他们的脸面,但我赵家也不是那只图虚名便委屈自家人的,若是陆远舟不识好歹,便放手给我连陆家一块收拾了,没得让人想起来膈应!”
湘哥儿笑着应是,即是得了自家老子点头,他自是没有顾虑了!
陆远舟那处必是不好过的,因着这怀水一向安定,如今却出了入室杀人,还行刺朝廷命官之事,吏部、刑部立时便派了人来,陆远舟自是那头一个要被问询的,再有下头县丞与县尉也要问,那杀人犯与还吊着一口气的宋恒安还有那米铺里头的伙计统统被提出来问话。
宋恒安用霉米掺入好米中贩卖之事便被揭了出来,宋恒安已是只剩了一口气,陆远舟却是跟着受了牵连,将他们那赏画赠银之举一共牵了出来。
吏部巡查官员自是要问罪与陆远舟,陆远舟道,
“我与那米铺老板不过只是都喜字画书法,做个雅友罢了,并无其他来往!”
“是么!”
来人冷笑一声,命人将自宋恒安屋子里搜到的一大堆书画搬到了大堂之中,
“这些个字画被堆在角落之中,好几幅已是遇水受潮,陆大人,那位宋老板可真是您的知音啊!”
陆远舟呆愣在那处瞧着一地的字画,有一些确实已生霉斑来,短短不过几月便成了这样子,可见收藏之人是如何不经心!
“这……这……”
那官员又冷哼一声道,
“这宋老板不爱惜大人字画,大人倒是很爱惜宋老板所赐的银票……”
说罢又将从县衙里头搜出来的银票扔到了陆远舟脚下,
“大人,上任不过几,倒是颇有些身家了!”
陆远舟那冷汗便从头上下来了,若说他开头不知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那隔了这么多月他难道还不知晓么?
他是明知上了贼船再下不来了,便索性装聋作哑,骗人骗己罢了!
那官员冷笑一声当场命人去了他头上纱帽,身上官服,将他送入了县衙大牢之中,陆远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家上任不过几月便会沦到这步田地,已是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当下颤着声音道,
“你……你们不能这般对我!”
那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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