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后宫日常》第115章


“好!”我精神大振,坐在窗边等待。
不多时,皇叔一骑当先,手中拿着绳索,牵来了一个破衣烂衫披头散发的流民。米饭扶我下车辇,我走了几步,在侍卫们安放的临时御座上坐下。四面围了不少禁军护卫,以作御前禁卫。皇叔下马,手中绳索一拽,那看不清头脸的流民便被拖拽上前。
“陛下,此人便是三百流民的领头人,现将其擒获,请陛下裁决!”皇叔禀报道。
我心中已将流民等同于乱军,一听“流民”二字就心头火起,恨不能立即拔刀将其砍翻在地。那流民头子听完皇叔禀报,当即抬头看向我,满面污垢看不出表情,额头还有刀痕,流了半面的血,瞪圆的眼却是显出慌乱。他两手被缚,垂在身前,四下张望,好似不知所措。
忽然,他急得向我奔来,我吃了一惊,身侧两旁禁卫跨步出列,拔剑出鞘,护驾来挡,同时皇叔手拽缚他的绳子,将他扯回,摔倒地上。
皇叔怒而拔剑:“大胆乱民,不如即刻处死,以儆效尤!”
摔在地上沾了一脸血污的人顿时口中大叫:“当今陛下就是这样草菅人命,不顾百姓死活的吗?”
皇叔一剑即将落下,我大喊:“住手!”
我离了御座,从两边禁卫间穿过,夺了皇叔的长剑,走向剑下逃生的流民,愤声:“你说什么?朕草菅人命,不顾百姓死活?朕已派出两队赈灾军,却无一得返!朕顾念你们死活,你们却贪得无厌,劫掠朝廷物资,掳走朝廷官员……和朕的凤君!你们该不该死?!”
他在我喝声中颤抖,眼中惊恐:“我们……我们没有!”
我一剑挥出,落到他脖子上:“那朕的凤君在哪儿?!”
“我不知道……”他惊惧交加,不敢擅动。
众禁卫等着将此人处死,我平息了一下怒火,撤回了剑,递还给皇叔:“审问,看他究竟知道多少,以及这三百流民究竟有没有见到过朝廷赈灾物资。”返身登车辇,不想也不愿再面对那双濒死绝望的眼。
在车辇里坐定,米饭送上茶水:“陛下,这是柳太医配的安神茶。”
我接过,一口灌下。神思稍定,闭目凝思,觉得果真事有蹊跷。
皇叔弯身入车辇,在我对面坐定,语气沉重:“劫掠赈灾物资,掳走数位大人与凤君的,恐怕并非东都流民所为。”
“什么?”我惊问,“不是东都流民?”
“这批三百流民自东都来,号称未曾见过朝廷赈灾物资,甚至未曾听过有朝中官员前往东都赈灾。”
“那究竟……”
皇叔眼眸一深:“他们逃离东都,沿路听说有东夷乱军劫掠财物。我怀疑,这次赈灾折损,全是东夷乱军所为,不然,凭这帮手无寸铁的流民,无论如何也不是朝廷军的对手。”
“东夷乱军?”我揪紧衣袖,“我朝东境的东夷竟作乱到了国境?”
皇叔镇定分析:“恐怕是东夷内部不稳,又兼天灾,便西侵我大殷,遇朝廷赈灾,便顺手劫掠。”
外族乱军,在我国境内如此胡作非为,为生计所迫也好,狼子野心也罢,恐怕不会将大殷朝廷官员与凤君放在眼里吧?
我攥紧了手心:“即刻启程,往东都加速行进,沿途若遇流民,施粥放粮赈济,若遇东夷乱军,生擒头领,余众全数剿灭!”
☆、第110章 陛下巡幸日常零九
亲征军继续东行,数日间,遇到流民无数,一面赈灾抚恤,一面打探东境消息,愈加证实了皇叔的猜测。
我朝与东夷素来交好,默认互不侵犯,两国甚至可称是兄弟之邦,未防背叛,边境并未陈列重兵。但即便如此,东夷军冲破边防,入侵大殷,而这近十日间,竟无人前来报信。我猜测,不是他们太过狡诈瞒过了边防驻军,就是他们已将我边防驻军全部歼灭。无论哪一种,都令人震惊。
我召来叔棠,问他对东都形势的看法,他则瞠目结舌表示东都如此之乱,他万万不愿离开我这队王者之师,回归东都。虽然这小子言辞虚虚实实,让人不太敢全信,但也挑不出什么破绽,只能暂将他看在身边,免得他趁乱跑了。
然而观他每日吃喝睡,比我要悠闲得多,实在看不出他有一点为东境恶化情势的忧虑。连米饭小太监都知道担惊受怕,他一个封在东都的亲王却逍遥自在。我下令削减他的饮食,免得喂饱了,养壮了,成了白眼狼,反咬我一口。防患于未然吧!
因一路逃荒的流民实在太多,少则三五成群,多则数百上千结队,民困易生乱,皇叔指挥神策军将帝辇护得滴水不漏,我才得以在车辇内安稳度日。柳牧云则率太医官们熬药施放,以防瘟疫滋生。亲征军不得不放慢了步伐,每日驻地歇息三次,扎营为流民施粥,太医们穿梭其间,见重病则不吝亲往把脉,分发药粥。
这样开赴起来,速度减慢,一日只能行十里,便在夜间加速。
虽然为遭灾的百姓们发放了足够粮食衣被,且为他们指明了西去安居之路,但仍有不少流民百姓自愿跟在亲征军后,寄希望于亲征军清除东夷乱军,祈盼能够重返故土。
朕的御驾亲征队伍便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越走越多。所幸出京携带粮食足够,不然要同时赈济喂养这么多前来投奔的百姓,得生生吃穷了朕。
纵然如此,我却也自减了饮食,禁卫军一律节衣缩食,唯有先锋与两翼神策军因要时时处于备战状态中,不能省粮,需吃饱了才行。这般施行几日后,前锋再逢流民时,神策军直接以军粮赈济,我才得知,原来皇叔自恃勇军,严整军纪,还是节俭了军中用度。
离京第十五日,亲征军遇上一队略显眼的流民,正要对其如往常赈济时,其中一人高喊求见陛下。皇叔将这几人带到我面前,这几个流民虽也是形容狼狈,却比寻常流民蓬头垢面要好得多,至少衣衫完整,气势不灭,一路逃难想必也是不时洁面,才叫我看得清面目。
这一看,竟发现当先一人颇有几分姿色,不由多看了两眼。米饭察言观色,以为我新婚又亲征途中寂寞,且难以启齿,便自作主张传令将此人带下去洗净,权作陛下临时面首。
当即众人惊愕,那位当事人更是浑身一震,我狠踹了米饭一脚。
“胡说八道什么!”骂了一句后,我和颜悦色对那人道,“你是哪里人士?见朕所为何事?”
那人愣着看我半晌,才记起俯身下拜,行的竟是官礼:“臣东都刺史潘如安拜见吾皇陛下!”
这下我们都惊呆了。
我原想上前扶他起来,终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虚抬手:“爱卿平身!你竟是东都刺史?快快起来与朕说说东都形势!”
帝辇里对坐而谈。原本在外施药粥的柳牧云以及在外巡察的皇叔不知听了什么传闻,先后入车内,分左右站定,将我与潘如安盯得目不转瞬。而原应该在车辇内伺候的米饭不知所踪。
“潘刺史,东都可是陷落了?”我没管两侧伫立的太医和皇叔,径问东都刺史。
“陛下!东都失陷,臣无力防守,万死难辞其咎!”潘如安泫然欲泣,顿如梨花带雨。
看着他,我忽然走神,若是姜冕当着我的面哭一场,该是何等绝艳,那才是雨中梨花吧。
对于我盯着潘如安神思不属,车辇内安静下来,气氛很是微妙,皇叔轻咳一声:“东夷乱军如此神勇,那潘刺史是怎么逃出来的?可当真尽力防守过?既知万死难辞其咎,为何还安然无恙坐在陛下面前?”言外之意,是他怎么不去死一死。
我醒过神,潘如安被皇叔一言惊得滚下座位,屈膝跪下:“臣原当拼却性命,与东都共存亡,奈何东夷军强悍野蛮,东都驻军节节败退,再固守城池无异于以卵击石。因此,臣率领城中百姓逃出,教其西行,拖儿带女的无力远行,臣便带他们前往楚氏坞堡避难。时至今日,东都大乱,恐无人前往京中报信,臣便携了随从,西行入京,不料竟得遇陛下御驾。苍天开恩,陛下御驾亲征,必能光复东都,保境安民!”
一席话,职责已尽,拼了全力将百姓照顾妥当,自己又是来报信的,并非苟且偷生。虽然并没有人证物证,但我选择相信他。
“起来吧,若真如潘刺史所言,朕自当有赏,待朕入东都,查明真相再说。”
潘如安爬起来,不敢再坐,眼中闪亮,一副如遇明君的荣光,将我凝望得忠心耿耿,目不转睛:“谢陛下圣裁!”
现如今,东都沦落,城池失守,百姓遭殃,清剿乱军才是当务之急。
“潘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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