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至尊》第8章


予楚绕过园中的竹林,走到廊下,萧离这才走到她前面,推开了房门。
“你来公主府也两年了,本宫竟然从来没有来过你的住处!”
屋子里陈设虽简单却十分整洁,萧离从柜子里取出金创药,予楚已经坐在凳子上,丝毫没有公主的架子。
萧离对处理伤口十分熟稔,纵然只有一只手,也利落地解开了手上原本缠绕的白绢,可直到看到手上依旧是血色的咬痕,才想起遮掩,但予楚已经发现,她拦住他的手,盯住他的伤口,“这是……昨晚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萧离点头,“公主喝醉了,属下只是照料公主。”言语间仿佛这是他再正常不过的本分了。
予楚心中哂笑,自己这是在想什么,不是他难不成真的是谢昭吗?但这伤口是她所为,手上剑气的震伤也是因她而起,她强势地拉过他的胳膊,为他亲自上药包扎,在他手腕处打了个漂亮的结。
“这两日你就好好歇着,若是手上换药不便,本宫就让府上的大夫给你上药。”
萧离只“嗯”了一声,予楚也不多待,起身离去了。门甫一合上,萧离便从怀中掏出一物,却是之前她头上被割断的发丝,他将发丝绾了个结,站起身走到柜子前,和一个发旧的剑穗放在一起。
太傅府
府中小厮来找时,王之泓正在马厩刷马,他卷起袖子,衣着单薄,包裹着精壮的身躯,这匹马上次被谢昭骑走,后来自己跑了回来,满身是土,也不知谢昭带它去了什么地方。
“二公子,夫人和老爷有事找您,特命小人前来。”
王之泓停下手中的动作,把手中的刷子丢给小厮,“把东西先收起来,等我回来后再刷洗。”
这匹马跟了王之泓好些年,已经甚通人性,上次被谢昭骑去虽属意外,但仍旧不被他控制。每次刷洗,都是王之泓亲力亲为,不许别人代劳。王之泓回房中换了衣服,这才去了正厅。
刚走进去,便听见王夫人傅贞正发着脾气,王政非在一旁耐心劝哄。
听到王之泓沉沉的脚步声,傅贞这才住了声,“父亲,母亲。”
“泓儿,听说皇上让你总理卫演之事。”王政非站在傅贞椅子旁边,问道。
王之泓知道父亲必定有此一问,“是,皇帝亲自下旨,没有推卸之理。”
“父亲本不必担心你,毕竟我儿自十五岁就一直待在军中,不管是凶险万分的战场还是诡谲莫测的朝堂,你都能从容应对。只是这卫演不同,乃是皇族之间的比拼。稍有不慎,甚至卷入嫡争之中。”王政非面色凝重,让王之泓不得不上心。
倒是傅贞嗤之以鼻,“这些皇室公主只会争来斗去,到头来两败俱伤。”
王政非对自己夫人的刚烈性子十分无奈,他轻声道:“哪朝哪代不是如此,就说先帝在时,她的几个女儿,包括当今皇上在内,哪一个不是斗得死去活来。这就是皇室之中的残酷,在没有选定明主之前,我们王家要做的就是置身事外。”
“明主?”王之泓疑问道。
“没有任何一个完全中立的人,我们王氏一族也不例外。如今的皇帝当年和隐太女夺位时,我们王家便是稍稍倾斜于皇上,才不至于孤立无援。德君傅怀盛当年一心爱慕五公主姬妏,宁愿为侧君也要嫁入公主府,也是他一力劝导傅家站定五公主这边,要知道当初谢昭的母亲傅欣可是和隐太女走的近的。”
傅贞一听王政非提到傅家,便懒得插话。
“可儿子觉得只要做好分内之事,王储之争我们可以不必插手。”
王政非还是笑儿子年轻,“这所谓的卫演,其实也是众公主间的较量,往年为父也曾去看过,不少阴损手段,让那些大臣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你来处理这事,也会让更多人试探到你对众公主的真正态度,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还有我们王氏一族的姿态。”
“可如今几位公主之间,哪位又是父亲所看中的明主呢!”
“今日可有人曾对你说什么,做什么?”
王之泓突然想起早朝散后,姬予楚曾经与他并肩而行,问过他的态度,难道她是想要做什么不成?但这事他却并没有告诉王政非。
“几位公主之间,二公主最和善,三公主身份最显赫,五公主无心朝政,大公主性情太过懦弱难成大事,四公主最受皇帝宠爱,但这样说起来真正适合的恐怕没有。”
王政非不知道在想什么,王之泓也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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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王氏一族
“父亲以为四公主如何?”王之泓突然打破平静,此话一出,连傅贞都抬起头来。
王政非慢慢坐下,这才道:“怎么突然提起四公主?”
“我上次送之瑶去楚公主府赴宴,同她有一些接触,只是常年在外,对她不甚了解。”王之泓平静叙述,声音里连一丝起伏都没有,王太傅这才神色如常。
“依为父看,这四公主虽然入朝晚,但却极受皇帝的看重,她父君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君,她的性子也最像皇上当年。只是她若只凭皇帝的一丝偏爱,又怎么能在朝廷中真正站稳脚跟呢!她父族并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贵君玄莫原本为影卫这事是人尽皆知的,好在她竟然得到云氏一族的支持。这么比起来,三公主虽暴戾,但背后的靠山却十分强大。”
听着王政非剖析一番,也勾起了傅贞的回忆,“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人来,那死在大火中的隐太女。”
王之泓只静静听着,并不打断。
傅贞唏嘘道:“自从皇帝的江山坐的安稳之后,已经越来越少人提起隐太女,当年的隐太女虽一向有贤名,可夺宫篡位一事却也不假。”
“这便是皇家之人的虚伪之处,不过好在当今陛下也算明君,这次让你来主持卫演也未必全没好处,至少也可以好好观望一番。”
“儿子知道了。”王之泓也有此意,答应的利落。
王之泓正要回转,去陪伴他的马,被傅贞叫住,“一个两个的都不在,泓儿,你得陪母亲一起用饭。”
王之泓失笑,“母亲,大哥不在,之瑶和之朗总在吧。”
傅贞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你妹妹去了庙里小住几日,祈福她的身体安康。之朗更不用说了,不知听谁说宋家的长女从外回来了,连声招呼都不打,便去宋府。”
王之朗自幼与皇商宋家之长女宋今朝订下亲事,是要做她正夫的。
王政非见夫人又开始教导起儿子来,赶紧让管家把晚膳呈上来,给王之泓解围。
傅贞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没定下门亲事,弟弟妹妹一个个情窦初开,你倒是好,纵是去她人门下,只要是个好去处,为娘也不阻拦。”
“母亲说的是!”王之泓没有花言巧语的本事,只能顺着她来,但骨子里还是“一意孤行”。
过了几日,予楚终于在朝堂上见到谢昭,他一身紫色朝服,与众臣皆宽袍大袖但因其身上独有的气质,却看来与众不同,长发束起,以紫金冠扣住,予楚这才想起他早已是成年男子了。
“臣谢昭参加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谢昭参拜道。
谢昭匍匐参拜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看着看着,眼前竟然生出幻象,她以九五之尊,接受谢昭的参拜,她一步一步走下,冕上的珠旒随着步伐摇曳,而谢昭却只能仰视她,她让他生即生,让他死即死。
予楚自己都不明白她为何这般恨谢昭,因他辱了她的尊严吗?如此这般说来,她更应该恨她的好三姐,予燕才是,她做下的事足以让予楚恨她,可她却只是厌恶她,没办法时刻恨着。
她更怕恨着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在予楚对这份感情充满一切期盼,一切希冀的时候,亲手扼杀了,她怕她恨谢昭是因为她依旧爱着他!
予楚狠狠咬牙,手指甲嵌入肉里,随着痛意,眼前的幻像这才消失,她也回到了现实之中,予越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压低声音只她两人听到,“你在想什么四姐,怎么眼神跟看见仇人一样!”予越没说的是,何止是看见仇人,简直是要杀人!
予楚左右环顾,见无人注意她两人的动静,这才回了句,“没有睡好而已。”
没有睡好,岂不是两眼无神,怎么会睁这么大,予越迷惑了。
而皇帝已经命宫人宣了圣旨,封谢昭为吏部侍郎,不少人看向谢昭的眼神都充满赞赏,因吏部尚书年后就要告老还乡,谢昭虽为侍郎,恐怕很快便会擢升。
谢昭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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