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飞》第280章


所以这么多年的怨恨,其实压根没有任何理由。
是他欠了她,而不是她欠了他。
“把我女儿还给我!!”卓太后泪如雨下,“你这个杀人凶手,慕守业,你混账!你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见死不救,该死的是你,你该下十八层地狱。”
这是一个母亲的愤怒。
她此生,只有那么一个亲生女儿。
家人的欺骗,爱人的残忍,她纵然高高在上,又能怎样?说到底,也只是个宫闱里可怜的女人。一生得不到丈夫的爱,还得秉承着母仪天下的姿态,接纳丈夫身边的所有女人和儿女。
她明明有孩子,却要承受生离死别,这一切都拜眼前的男人所赐。
“孩子还活着。”慕守业说。
卓太后跌坐在地上,仰头看他的时候满脸是泪。
“她叫沐桑榆,是从宫里走出去的。”慕守业说,“我救了她,把她送去了江云县的沐家,你该知道沐家本来就是我的家奴,所以……孩子还活着,只不过现在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卓太后疯似的拽着他裤管,赶紧站起来,“你说,沐桑榆?晋王府的沐桑榆?那个、那个沐桑榆?”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是沐桑榆???
不可能不可能!!!!
卓瑾心当着自己的面,好几次差点打死沐桑榆,而她一直都听之任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沐桑榆呢???
不不不,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是哪个沐桑榆?不是晋王府的那个……”卓太后一直摇头,面色惨白如纸。
慕守业定定的看着她,“她长大了。”
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卓太后掩面哭泣,“不……”
第四百九十八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卓太后歇斯底里,慕守业转身离开。有些东西怕是暂时没办法继续沟通下去了,所以为了她还有她的安全,他得先行离开。
长安领着人撞进来的时候,只看到瘫坐在地的卓太后,几乎哭成了泪人。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但瞧着卓太后这般模样,想着约莫是肝肠寸断之事。可卓太后能有什么伤心事呢?
长安轻叹一声,屏退了左右,搀着卓太后去了软榻上靠着。
只是刹那间,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仿佛老了十岁,她便这样气息奄奄的靠着,无神而空洞的眼神叫人看着有些害怕。长安递上一杯水,“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他来了。”卓太后泣泪,泪眼朦胧的望着长安,“他说哀家的女儿还活着,沐桑榆就是哀家的亲生女儿。”
那一瞬,长安手一颤,杯中水当即翻在了手背上。
这消息……是真是假?
“不会有错,那血珠子是他当年给的信物,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哀家的女儿差点死在哀家自己的手里。瑾心拿鞭子抽的时候,哀家没有阻止……女儿在跟前,哀家也认不出来,长安啊……这是不是哀家的报应?”
卓太后泪流满面,“老天爷把哀家的女儿送回了哀家的身边,可哀家有眼无珠,竟然任由旁人使劲的欺辱哀家的女儿。还让她孤零零的飘落在外头,是哀家……哀家对不起她。”
长安呼吸微促,“太后娘娘,沐姑娘已经被送出了京城,您就算想见……怕也不能了。”
卓太后泣不成声,“报应啊!报应……哀家还对付她,为了雍王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哀家……哀家没脸见她。长安……桑榆是哀家的女儿!是哀家的亲生女儿啊!”
“晋王殿下已经离开了京城,所以这晋王府是容不下沐姑娘了,即便咱们去庵堂找到她,也不可能告诉沐姑娘实情,所以……”长安垂眸,“太后娘娘还是别想了。”
当初沐桑榆若是没有离开皇宫离开京城,那一切都好说。
而今……只能是鞭长不及了。
有些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看造化。
慕守业去了月满西楼,当他出现在月娘跟前之时,月娘吓得扑通就跪在了地上,“主上?!”
“京城一切可都安好?”慕守业坐在那里,始终带着纱罩。
月娘急忙点头,“是!京城如今都还算太平,只是咱们还得盯着庆王和晋王府,所以一刻都不敢松懈。”
“少主在京城的行动轨迹,都给我列出来,要具体详细。”慕守业吩咐。
“是!”月娘颔首,“主上要调查少主?卑职办事不利,少主于数月之前……”
“不必说了,我都知道。”慕守业不说桑榆在他手里,也不说让月娘停止寻找,只说自己知道,其他的照旧。
月娘战战兢兢,“那卑职马上去办!”
慕守业颔首,等着月娘出去,封西才道,“主上要查少主?”
“蛊毒在身,我得了解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这媚骨之毒,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下的,给沐桑榆下毒无外乎是为了对付晋王府。
那如今沐桑榆不在京城,那些对付李朔的人是否还在京城呢?
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他需要的是更多的能和自己联手之人,包括曾经的敌人。
第四百九十九章 合作
沐桑榆对外的行动轨迹是很简单的,除了晋王府就是入宫,连城外都很少走,所以没什么可怀疑的。当然,那一次利州之行除外!
利州这地方,有太多的闲杂之事。
慕守业冷了眉心,想起了利州的一些人。
那地方算是晋王李朔的始源地,当初李朔就是从利州拉起的队伍,然后也是在利州一战成名的。利州有太多的功臣,被安置在这里的很多都是李朔的旧部。
他们陪着李朔东征西讨,最后却在利州做个闲职,换做是谁都会心有不甘的。
慕守业离开月满西楼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庆王李召。
李召这人虽然是个病秧子,但心思城府可一点都不少。
如今他借着养病的机会,留在了京城里,这用心怕是连皇帝也是有所忌讳的。可忌讳归忌讳,庆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按时按点的吃药看病,皇帝又不能当下把他赶回去,毕竟是兄弟一场,做得太绝难免会有损帝王圣明。
慕守业出现在李召的床前,惊得李召身边的人差点拔刀相向,最后被李召挥手退下。
“庆王殿下可真是淡然自若,想来早就有所准备。”慕守业不紧不慢的开口。
李召冷笑两声,“若你要杀我,我已经死了。”
这是实话。
慕守业点点头,“庆王如此聪敏,可惜身子弱了一些,否则都轮不到这李勋坐皇位。”
“就算不是老四,还有个老五。”李召慢吞吞的爬起来,俄而轻咳两声,“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不想知道我是谁?”慕守业眉眼间晕开凉薄的笑意。
“能这么神出鬼没的,定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老四没那么大本事,你要么是老五的人,要么就是前朝余孽。但若是论前朝余孽,能这般轻而易举就靠近本王的,除了慕守业那帮人,本王还真想不到第二个。”
慕守业只是低哼了一声。
李召深吸一口气,“若本王是慕守业,来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宫。”
“杀了皇帝吗?”慕守业问。
“群龙无首,不正是乱的时候吗?”李召笑得凉凉的。
“庆王殿下这是在试探我?”慕守业徐徐起身,黑色的斗篷与纱罩,将他遮得严严实实。李召根本看不清楚这人的真是容貌,只觉得可能是罗刹门的人,或者慕守业的亲随。
慕守业顾自倒上几杯水,却也不喝,只是顺手把玩着而已,“只要李勋一死,李朔就会返京,到时候这天下换个人来坐……”
他回头看李召,“还是轮不到你,杀了李勋,只是治标不治本。只有让李朔死,这大齐的根基才能摇摇晃晃,最后任人取之。但李勋没那么傻,在没有彻底执掌大权之前,李勋是绝对不可能杀了李朔的。”
李召轻咳两声,“那么明了京中的局势,想来是慕守业的人。又或者是……你就是慕守业本人,毕竟这夜印的情况,本王也是有所掌握的。”
“夜印突然起兵突然撤兵,李朔被贬出京城,这里头有什么不为外人道也的秘密,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是故意而为之,还是另有所图,得看最后的结果。”
“古往今来,只有成王败寇,没有阴谋阳谋。”
慕守业深吸一口气,“庆王殿下想得可真清楚。”
可不,得想清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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