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威武》第225章


南怀珂冷夜瞧着,见萧砚对月姬的态度非常亲厚,与其说是像男人和自己的宠妾,不如说更接近于多年相伴的家人。不是男女之情,却比这更加深厚。
思绪正远,外头太监进屋送了一副干净的碗筷,她问:“王爷还没吃过吗?”
“一早在外头忙,这会才得了空。”萧砚拣着剩菜就吃,扒拉两口抬头对月姬说:“你回去罢,不过寻常夫妻之间一起用餐,不用你伺候了。”
月姬看了南怀珂一眼,见她没有发话,一时有些为难。
“听王爷的,下去吧。”南怀珂发话,月姬欠身往外退,到了门外才有丫鬟上来扶过她离开。南怀珂望着她的背影说:“王爷很心疼月姬呢。”
“噗嗤”一声,萧砚笑得差点呛到,跟着伺候的太监忙就上前替他拍背,萧砚甩开他的手自家喝了一大口豆浆才喘匀了气问:“怀珂,你这是吃醋了呀?”
吃醋,开什么玩笑?
左右都是随侍的太监丫鬟,她不好说什么不相干的,只能起身道:“王爷嘴大吃四方,这点剩菜还堵不住王爷的嘴。”说罢白他一眼,转身到了榻边抱起霜丫头,一边捧着本书看就不理人。
王妃居然敢这样数落王爷,下人们面面相觑有些咋舌。
萧砚却很开心,嚼着饭菜边笑边吃,吃完将碗筷一推,接过一盏茶坐到她对面慢慢品,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这几日天好,王府的花园里花开的正烈,你也去逛逛,别整日闷在屋子里。看的什么书?住得还习惯吗?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和管事说。”
一直等到桌子那边收拾完毕,人都退了出去,萧砚摆摆手赶走其他的人这才放下茶盏道:“怀珂,我有件极重要的事想和你说。”
南怀珂的目光越过书卷落在他的脸上,瞧他神情严肃便问是什么事。
“关于月姬和她腹中的孩子。”
她冷冷一笑,收回目光说:“王爷偏爱她的心意我知道了,放心,明日不会再让她布菜。”
话音刚落,书却被人按了下来。萧砚抽过她的书在一旁放好说:“谁说我偏爱她了,你怎么从来不相信我的心意和为人呢?你这么说,是觉得我一边哄着你一边又和别的女子欢好?”
“我不用你哄。”不知为何,她话里听着有一丝赌气的意味,伸手去取自己的书,萧砚却用力按着不叫她如愿。
“这算什么意思?”
“你不愿意和我讨论这个话题?”
“我对你和别的女人的事没有兴趣,该说的我昨日都说了,王爷请自重。”
“总是王爷王爷,在这里我不是什么睿亲王,我只是萧砚。你好好看看你面前这个人,他不是那种心口不一的伪君子。”
南怀珂叹了口气,低下头对着霜丫头撸了半天问:“那关于月姬,王爷到底想说什么?”
对方静默许久郑重说:“和月姬相爱的另有其人,她腹中的孩子并非我的骨肉。”
南怀珂一愣,见萧砚说话的表情带着一分奇怪的隐秘。
“开玩笑。”
“没有。”
没有?什么人的孩子这么重要,以至于要一位亲王自愿充当这个便宜老爹?就算是恩人的孩子,给钱给田好好资助抚养也就罢了,也不至于要结草衔环到这个地步。
“早就想跟你说了,每次你都不肯耐心听我解释。”萧砚已经起身:“我不想把这个误会扩大下去。你跟我来,不要人跟着,今日我就把事情全都告诉你。”
什么事这样神神秘秘,南怀珂起了好奇,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又将要跟上来伺候的知夏等人撇在一旁,自家同他一起出了院子。
二人身后只有管冲跟着,一路有迎面遇上的王府下人,见着二人都俯首帖耳闪到一旁。走着走着,她发现路是往外院去的,是要去宅子外头吗?按下狐疑不曾多问,一路穿堂过廊,最后才发现他是带自己去了外书房。
管冲被留在书房外头守着,南怀珂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萧砚回头看她问:“怎么了?”
除了王妃的院落,这就是亲王日常的居所了。闲杂人等很少入内,即使是清扫这样的工作,都只有几名固定的太监小厮被允许进去,至于萧砚自己的书房,那更是只有管冲和月姬才能进去的。
据说月姬从前就是专门替他打扫小书房的,因而时常相对,这才飞上枝头享了福气。
少有人进的书房,他说的秘密……南怀珂突然生出一种说不清楚的惶恐和烦躁。
她不想了解他的秘密,该如何形容这种情绪呢。也许就像一叶扁舟在风浪中颠簸,它本该只要保住自己、向着前方的陆地不断前行,可是若是连上旁人,她就要分出许多心神。
说到底,似乎一旦知道了他的秘密就不得不和他捆绑在一起一样。她还是想着有朝一日要离开京城,两袖清风,只管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思绪正远,突然就听他温柔地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怀珂,怎么了?”
璀璨的秋阳下,那双桃花眼中带着信任和执着,蔓蔓流泻间倾尽无数的温情。阳光穿透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她突然看不清真假,也有些怀疑自己。也许不该总是否定他的为人,也不该总是那样自私地把他撇在她世界的外头。
“没什么。”她拾级而上,跟着他进入室内。
他的书房非常素雅整洁,不是下人收拾出来的那种刻意的整洁,而是屋主自带的那种自律下的洁净。纸墨的香气在空气中缓缓流动,南怀珂的眼神扫过桌案,那上面有一副她的画像。
她一愣,忙撇开眼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却惊讶地看见萧砚闪到书架里侧捣鼓一阵,书架便发出一阵细微的轻响,随之竟向一边划开了。
第300章
萧砚点起一盏烛火照亮暗道的路说:“你来看。”
二人一前一后往里走,穿过一段甬道,里边是一间宽敞的石屋,四下没有人,但桌椅板凳床榻书架,应有尽有。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桌上积了一层薄灰,显然空置了一段时间。
想不到萧砚的书房里居然藏了这样一间密室,虽然像是供人居住的样子但环伺四周并无一人,南怀珂问:“这是什么地方,谁住在这?”
“现在没人在这住了。”
“那从前是谁?”
将烛火放到桌上后,萧砚慢慢走到床边坐下,一手轻轻摸着床单上的皱着,低着头没有说话。
稍显浑浊的空气弥漫在四周,烛火微暗。她也没有追问,默默等着,半晌听他答:“是七哥,我的孪生哥哥——七皇子。”
轻巧的语句在空旷的小屋里若有若无的震出一息回音。
没有语言可以描述南怀珂的震惊,作为密室内萧砚唯一的听众,有一瞬间她真是后悔自己跟着他进来了。
她还没有准备接受一个这样大、这样震惊的秘密,关于睿亲王的负担一股脑就砸了过来。
她下意识就往门口走去,走了两下又止住步子回头看去,萧砚一个人坐在黑黝黝的光影里,落寞而孤单。她咬咬牙走回去问:“不是说……七皇子幼年时就被谷贤妃毒死了吗?那时连王爷都差点惨遭毒手。”
“这是宫中秘事,是谁告诉你的?”南怀珂有些语塞,萧砚突然阴测测道:“想必是萧凌那个狗贼。”
“嗯,所以我以为……”
萧砚摇摇头:“当年服侍七哥的宫女亲眼看见是谷贤妃身边的人下的毒,但那宫女当晚就跌在池子里淹死了。你是知道我母妃的,胆子比蚂蚁还小,这样就吓破了胆,再不敢说半句谷贤妃的不是。
当时我们都以为哥哥死了,他已经闭了气全然没有声息,宫中几位太医也都说人已经死了,而且谁都不敢得罪谷贤妃,只说是吃错了东西至死。当时正是父皇的千秋,很不吉利。我们那时又小也不得宠,父皇更气母妃没有好好照顾我们,便命人悄悄办理七哥的后世,不用大张旗鼓。
宫中有一位老宫女自小照顾我和哥哥,和我们的感情很深厚,她偷偷结下的对食就在内侍省听差。那太监来拉尸体时发现哥哥的状态很像从前他们村中一个村民的状态,像是死了却没有死,那村民后来被他们村上一个暂居的游医给治活了。
他将这事告诉老宫女,老宫女又来告诉母妃。母妃却不能确信,毕竟那太监也不能确定。一来如此,二来还有谷贤妃虎视眈眈,他若知道哥哥没死不知又要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最后那太监和老宫女便使了个偷天换日的法子,将哥哥的‘遗体’带出送去了村子。”
“结果你七皇子果然没死?”
萧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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