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威武》第226章


“结果你七皇子果然没死?”
萧砚点头:“是,游医治活了七哥,可是毒入五脏,他断言七哥不可能活过二十岁,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那时谷老大人还健在,谷贤妃在后宫前朝的势力盘根错节,父皇还没有动谷家的打算,就算让我哥哥活着回到宫中指证谷贤妃,父皇也会坐视不理。反而是我们母子,不知会遭什么下场。
天下既知七皇子亡故的消息,母妃和老宫女又都心疼哥哥,种种压力和顾虑下,便悄悄让七哥留在了宫外。一直等到我出宫另居,又将他接来这里藏匿。”
萧砚抬头环顾四周,又轻抚一下被子说:“这些年来七哥一直住在这里,贴身照顾他的就是月姬。他们二人,也可说是青梅竹马了。”
南怀珂低头理了一下袖子,有一句话想问又觉得不太好问出口。
仿佛心有灵犀,萧砚道:“你是不是很奇怪起七哥去了哪里?”
她点了一下头。
“我们成亲前两个月,他死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得到解放:“月姬腹中的就是他的遗腹子,所以我一定要给月姬一个身份,让他们的孩子可以光明正大名入萧家的宗谱,得到最好的照顾。可笑,谷贤妃一定想不到,当年她处心积虑毒死的孩子比她活得更久,还留下了一个孩子。”
萧砚突然笑了两声,声音中带着无法排遣的无奈和苍凉。终于,母妃和哥哥都相继走了。
南怀珂这才理解月姬的装束何以如此素雅——她是在为七皇子守孝。
这样的事一经说出口,任谁都不能拔腿就走。南怀珂不知道,原来萧砚这几个月一直在忍受亲人离世的痛苦,而她却始终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上一回想带你来,其实就是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你。”萧砚说:“那时他的健康每况愈下,我知道他熬不了太久了,其实很想让你们见一面。你若不信可以向月姬求证,我一个字都没有骗你。”
还有什么可不信的呢?好好的,谁没来由会编这么大这么绕的一个谎言,就为了解释自己和妾室之间的关系。然而什么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南怀珂靠墙站住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起前世崇礼病逝时的悲痛,其实她很能理解他的感受。这空荡荡的密室再不会有个血脉相连的人等他,他有没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流过泪?
“说出来舒服多了。”萧砚发觉自己给了她太大的压力,突然笑了笑,试图让气氛得到缓解。
南怀珂对他的态度是难得地和顺:“既然是七皇子的孩子……你放心,我不会为难月姬,也不会告诉旁人。”
萧砚笑道:“我不是为这才告诉你这件事的,你的为人我自然知道。”恰恰相反,正如南怀珂认定不可能的那样,他告诉她这件事,只是为了解释清楚自己和月姬的关系。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问:“所以去见望舒的是你,去封地的却是七皇子了。”
“是,太子和萧凌都没有看错,错在他们不知我的底细。”
“原来是这样。”
屋子里又变得安静,沉默间,萧砚举起烛台走到她的面前,火光映衬在他的脸上,庄严而郑重:“怀珂,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可以向你承诺,你我这一生之间永无异生之子女。我……”
话未说完,南怀珂伸手打住他的话头。这话来得太沉重,她可接受不起:“王爷,出去吧。”
屋子外头阳光晴好。
他点点头,看着她往外头走去,再没有向他回首一次。
第301章 新妃立威
事后南怀珂派人嘱咐月姬不必每日请安,月姬推脱不得只得照办,如此另眼相看,府里的其他人自然颇有微词。
这天早起月姬那边就派人来报身体不适,南怀珂亲自前去探望,自己去不算,还派人把四个姨娘都请去了月姬的小院。
四人来时她正在内室同月姬说话,小蝉请人稍等进去通报,南怀珂对月姬道:“你不必出来,凡事自有我在。”
她出去后简单说了月姬的不适,又说有见红的症状,渐渐转了话锋,言语中有些警告的意味。四妾俱不敢言,又等片刻,她便叫人呈上一包东西。
“你们方才来时我叫人搜了你们的屋,这是一包红花。巧合的是太医说,月姬的不适就是红花引起的,好在食用不多及时发现。”
“娘娘的意思是……”姜圆圆提了一句。
南怀珂勾着嘴角说:“好好的哪来的红花,你们屋里这样大量的红花又是从何而来?我就不绕圈子了,这是在柳媚的床头柜子里找到的。”
柳媚脸色刷白,起身两腿打着颤就要辩解。
南怀珂却道:“不用再撒谎,你几时问王太医看的诊,他给你开的什么方,你抓了多少药,是不是额外多要了红花我都一清二楚。不止我,连王爷也清楚得很。”
柳媚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她只是瞧不上月姬有孕得宠,想要让她记个教训,脑子里可没好好想过这事的后果,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在南怀珂的监视下了。
“王妃,我……我错了。”
“一句错了就能原谅,还要我大齐的齐律做什么?你犯了错就要惩罚,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将你送到口马行卖了……”
“不要卖我!”柳媚一听就急了,把她卖了还指不定卖到什么地方去,给人当使唤丫头那都是好的了,更惨的是几经转手最后去了妓院。
“娘娘,我给您当牛做马,求您千万不要卖我。”
“我的牛马多的很,这宅子里头的女人也多的很。月姬肚子里是亲王的子嗣、圣上的龙孙,这你都能下手还怕后果?你敢下手我却不敢包庇你,改日皇上问责倒成了我窝藏罪人。
如今要么就是把你卖了,要么就是报到官里远远流放。王爷的意思本来是要家法笞刑打死,我让你自己选择已是格外开恩,你不要不识抬举。”她又抬眼扫向另外三个人问:“不然你们以为如何是好?”
这些人本来以为是来探望月姬的,却想不到是王妃搭了戏台要杀鸡儆猴。本来以为威吓一番壮壮她初来乍到的声势也就罢了,哪想到居然动了真格。这王妃一点情面都不留,手段之铁腕吓得她们不敢多说一句。
“王妃,我知道错了再不敢了,不要卖我,我也不要流放。求求您网开一面……”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天下的好事都叫你占了。今天月姬是无事,倘若她和孩子有事,你也这般舔着脸要我饶你?”
“我是一时鬼迷心窍……”
“呱噪,你要再留在京城倒让人排训我的不是了。”南怀珂对小蝉道:“出去找两个管事的,把她拖去官府,该判绞首还是流放由衙门看着办。”
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王妃可是一下子把人烧成了灰烬。在座众人都抽了一口冷气,眼看着柳眉被拖出去也不敢求情。
屋子里安静得只有呼吸声。
等到那呱噪的求饶声断断续续消失不见,南怀珂才端起一盏茶喝上一口,慢慢玩着盖子悠哉说:“我知道这事和你们没有关系,但也给你们提个醒,月姬肚子里的孩子是王爷的孩子,和她过不去,就是同我和王爷过不去。你们本来就是王府的歌舞姬、丫鬟,既然给了你们衣食无忧的生活,你们就好好担待住。谁要是再生事,柳眉的下场就是例子。都听明白了?”
众人起身低头唯唯诺诺:“是,明白了。”
待她们离开,月姬从内室走出到她面前就是一拜,南怀珂令人扶起她问:“你这是做什么?”
“娘娘如此为妾身,妾身心中感激。”她并没有吃下红花,一切不过是配合吩咐做得一场戏罢了。
南怀珂屏退丫鬟们,微微一笑说:“你和七皇子的事前几日王爷都告诉我了,虽然没有过文定,可是情理上讲我还要当你是我嫂子。逝者已矣不要过分伤心,你把这个孩子好好生下来才是正经的。”
月姬眉心微动,柔声说:“过去王爷总夸王妃,眼见得确实如此。能遇上娘娘,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王爷在外头多有忙碌,内宅总有管束不到的地方,然而这些地方于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需要放在心上。我走了,好生保重。”
正如南怀珂所说,作为王府的女主人,顺手惩治了不懂事还不得宠的侍妾根本无需过问他人,何况这背后还有萧砚的默许。
这边别过,又过两日便是归宁之期,萧砚和南怀珂同回南家设宴,期间家中弟妹们如何、长辈如何就不一一赘述。
倒是岐国公,自女儿归宁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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