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威武》第238章


心口猛烈一跳,她问:“大齐的边军不是撤退了吗,怎么会中途停下处理村民的尸骸?”
袁道长剧烈咳嗽起来,胸口的伤被震得剧痛,他捂住伤口,血水还是渗满双手。
“我去叫太医。”
“是我们的人,是威卫大将军,”袁道长扯住南怀珂努力忍住不适说:“那些士兵都是……是潘家的镇军大将军被召回京城前留在那的心腹,他们怎么能屠杀大齐的子民!?”
潘家在边陲,一边保卫疆土一边屠杀大齐的百姓?!突如其来的讯息使南怀珂找不到头绪。
因为愤怒,袁道长咳得更加猛烈并开始吐血,南怀珂急得满头大汗,他却还是拉着她的手说:“当时我被他们发现了,他们要杀我,我东躲西藏了一年才迂回回到京城,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咳……”
“道长!”
“我不行了,等不到了。睿王妃,我把看到的全都告诉你了,你一定要告诉陛下!”
“道长,我这么说是不做数的,你一定要亲口告诉皇上,我去叫太医,你坚持住。”
“你发誓,发誓你会告诉陛下。”
南怀珂无奈说:“道长有所不知,我和潘家素来不和,这皇上是知道的。”何况她当时又不是亲眼所见,空口无凭根本不能撼动潘家分毫。
袁道长却不理解这些,这件事在他眼中黑白分明,他忍辱偷生千辛万苦回到京城,为的就是要揭露潘家的真面目!如今他快不行了,眼前只有睿王妃可以托付。
南怀珂想他活下去亲口说出真相,袁道长却自知大限将至要托付与她,二人各执一词陷入僵局。
而静室外,隋晓却觉得不太对劲:“怎么这么安静?”
小牟奇怪道:“哪里安静了,到处都是蝉声。”
隋晓默默否决了这种说法,山上蝉固然多,但蝉声都集中在外围,静室附近却都安静的很。旁人听不出区别,她却可以分辨出怪异。
她小声说:“怎么还不出来,我去看看。”
小牟还在犹豫:“打扰王妃,这不好吧。”
“我只推门看一眼就是。”拇指顶出佩剑,她上前推开门向静室内张望,竟见袁道长吐得全身是血。
隋晓下意识喊了一声“王妃”,南怀珂回过头见是她来,忙就着她去传太医。“是。”她点头退了一步,刚要转身,耳边就听到一声细微的破窗之声,有什么东西在刹那间就以迅雷之势穿透窗户纸呼啸而来。
再要冲到南怀珂身边保护已经来不及了,那呼啸而来的箭矢转眼就能刺破她的胸腔。几乎是一种本能,瞬间隋晓剑就出鞘向前投掷而去,一下将箭矢劈成两半,继而整个人向前飞扑,带着南怀珂滚在地上,“嗖嗖”又是两支箭矢从她脑后擦过。
“王妃千万别出去,我去去就回!”她将南怀珂推搡到角落,自己翻窗追了出去。
听见响动,小牟慌里慌张冲进静室,一眼就看见钉在床柱子上的一根箭矢,面色一白,张开手就挡在南怀珂跟前警惕地左右张望。
“王妃别怕,小奴在,小奴保护你!”
南怀珂压下他的手臂,这不是只管她的时候,更重要的还有袁道长。若是道长说的全都属实,这是在皇帝面前动摇潘家地位的绝妙良机。
“道长怎么样?”她推开小牟急忙绕道床前,映入眼帘的却只有绝望的一幕。第三根箭矢击中了袁道长的脖子,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身。
紧跟着道观里的其他道士也进来了,太医也进来瞧了,痛心疾首道:“袁真人已羽化登仙。”
太医着人入宫通报发生的惨剧,南怀珂被暂时转移到了一间干净的静室里休息。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隋晓回来了,拖着那个刺客的尸首,南怀珂冷眼问:“死了?”
“奴婢无能,他是自尽的,毒药就藏在牙齿缝隙里。”
南怀珂点点头,身上的血衣并没有更换。
隋晓道:“娘娘,恕我直言,这自尽的手段……”
“我知道,很熟悉是吗?我们见过的。”那年元宵,行刺她的潘家死士也身怀同样的毒药、藏在同样的位置。
南怀珂突然醒悟过来,可能从一开始刺客要刺杀的就不是皇帝,他们目标就是奔着袁道长去的。袁道长四处躲藏千辛万苦回到京城,潘家得了消息立即就派了杀手,为了混淆视听用的还是戎狄的弓弩。
选择在孩子的百日宴上刺杀不为别的,一来可以让人以为遇刺的是皇帝,袁道长不过是被牵连,柏炎更是倒霉;二来,那时再不动手恐怕就阻止不了他说出所见所闻。
袁道长死了,这正好证明了他说的一切属实。但是现在由南怀珂去说的话,她说什么都难有人相信,反而打草惊蛇。
根据他的描述,镇军大将军的手下先杀节度使,再在戎狄攻城时迅速撤退,随后屠杀企图抗击戎狄的村民。这听起来简直就是在配合戎狄,好给他们的进攻扫清障碍。
随后不久,镇军大将军就被重新启用,潘家再度得势。
南怀珂真不敢再细想下去,党争如何残酷都好,这都是不同立场的不同表现没什么可怨。但她无法相信潘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们和戎狄勾结在了一起!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当初他们能够算计陈峰的那支先锋,这完全是两边合谋的一出计策。
第317章 什么是爱
静室外头又传来一阵骚乱。
萧砚在城内也接到消息,但传话的人说得不清不楚,萧砚只当她遇刺受了伤甚至更严重,急得牵上骏疾就飞奔城外而来。
上得观里的山路又长又高,他一步也没有耽搁歇息,仓仓皇皇就赶了进来。见到袁道长的死状他脑中一片混乱,她怎么样了,她是不是也……
及至在这间静室见到她,一颗提到嗓子的心才突然碎了一地。
“王爷怎么来了?”南怀珂意外他的到来,起身问。
他什么都没说,上前两步愣了一下,用一种失而复得的眼神静静锁住她,片刻一把将她搂到了怀里,隋晓知趣地带上门退了出去。
南怀珂推了一下没有推开,便由他这么抱着自己。
平生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带着这样浓稠的情绪抱着她,炽热得像这盛夏的骄阳。原来人生除了父母,真的可以被别人所喜欢。
可是为别人所喜欢竟让她觉得有一丝的害怕。
世人写了许多诗词赞美男女间奇妙的感情,但她从来不曾经历过,也不理解这样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刻,比如可以持续多久,又可以为之做到什么程度。现在她拥有了他单方面的喜欢,但却害怕有一天他会慢慢收回这份感情,变得和当年潘世谦对她一样残忍无情。
她虽然没有这样爱过别人,可是却不喜欢这种拥有又失去的感觉。如果感情是可以收回的,那从一开始就不该交出。
大约她还是自私,只想永远占有一样美好的东西,却不肯为此冒险付出。
萧砚在微微颤抖,像受到惊吓的孩子,而她就是那个能抚平孩子惶恐的布娃娃。过了很久感觉他终于平静下来,南怀珂轻轻说了句“热”。
萧砚松开了环抱住她的双手,盯着她身上的血迹问:“你受伤了吗?”
“没有。”她始终镇定。
要看到她像受惊的小鸟一样依偎在自己怀里撒娇是不可能的,他点点头拉着她坐下说:“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有人要行刺你?他们和行刺父皇的是同一拨人吗?不对……”他的眉眼重新恢复成那种内敛从容的样子:“他们不是冲着父皇去的,就是冲你来的。”
他很聪明,立即想到了那场刺杀是个幌子,只是他还不知道袁道长看见的事情,以为他们是来行刺南怀珂的。
难道是柏炎?不,柏炎那日当场就被抓了起来,南怀珂的仇人还有其他人……
“是潘家?”这倒猜对了。
她摇摇头做不知道状,抬眼正看到他微蹙的双眉,他看起来非常担忧,太阳穴的青筋一鼓一鼓起,漂亮的桃花眼中、眼底暗藏滔天的愤怒。她心中一动突然问:“王爷要是抓到了刺客会怎么做?”
“我要问出那个幕后真凶,让他比死还难受。”他咬着牙,冷冷答。
南怀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除此之外萧砚一时也不能完全理出头绪,只好问她道:“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怎么了?”
“父皇听说了袁道长的事情非常生气,他要立即见你问话。”
皇帝也一定将两件行刺案联系在了一起。
南怀珂点了点头,她很好并没有受到惊吓,不过确实被袁道长死前的话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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