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威武》第243章


院门已经关闭,他灵巧地翻过院墙到了上屋门口。
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丝毫胆寒和犹豫,他就这样推开了门走到屏风后面。床上是一个他叫不出名字的侍妾,光溜着身子被压在顺天侯的身子底下。
侍妾首先看见了他,低呼一声忙扯过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顺天侯见是他来,脸色一变就骂:“没规矩的畜生,门也不敲?!外头的人都死哪里去了?!”
廊下守夜的两个小厮早就睡翻过去,正打着呼噜神会周公。
“你要吓死老子?!”
顺天侯将侍妾一推,那女人裹着衣服爬起来就要往屏风外头去。不料柏炎突然扣住她脖子往回一拧,“嘎啦”一声,女人就像麻袋一样软在地上断了气。
顺天侯一看急了:“你做什么?”说着翻身起来,上去就要打一巴掌。
柏炎迅捷擒住他的臂弯冷笑说:“瞧瞧你,哪里有一点侯爷的样子。”
“反了,你教训老子?!”
“安静。”他眼里有不同寻常的煞气,顺天侯愣住了,一时忘了动怒。“我有事问你,阿灵……司徒灵的事是不是你要柏乔骗我的。”
顺天侯默然半晌,哼一声道:“是柏乔告诉你的?我便知道这小子靠不住,你们这帮小畜生,一个都靠不住。”
“果然是你。”
“那贱人不配进柏家的族谱。你来就为这事?滚出去!”
“柏旷,如果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在我知道我娘是被你逼死的那一天我就会杀了你,也不至于拖到今日让你害了阿灵。”
“你娘?”顺天侯甩开他的手,摸着下巴须回忆了一下,满不在乎地说:“你娘是哪个我都忘了。”
柏炎看着自己脚边那具侍妾的尸体想,这老头一点也不知道害怕。他根本不懂司徒灵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杀人的手段就摆在这,这老头却半分悔过都没有。
顺天侯转过身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一边说:“女人这东西本来就是吃进肚肠的米饭,看着再白再香最终都是要进茅房的。不过米饭也分好坏,司徒灵就是发霉的米饭,和你娘一样贱命……呃……”
他话没说完嗓子眼就是一紧,柏炎抄起桌上他新得的一大串佛珠,绕了两圈就缠上了他的脖子上用力收紧。
很快他就觉得眼前发黑,耳朵边是嗡嗡嗡的耳鸣,双手用力挥舞却抓不住一件趁手的东西。
雨下的更大,一道闪电伴着惊雷劈开漆黑的夜空,门口两个小厮被吓醒过来,看看门还关得好好的、里头也已熄了灯,咕哝两句又睡死过去。
谁都没注意那双带水渍的脚印翻出了院墙、又翻出了顺天侯府的墙,消失在雨夜、不知要去何处。
第324章 夜闯王府
大雨瓢泼,南怀珂从浴房出来后回到自己的内室,知夏替她擦干头发就准备退出去,她又小声嘱咐了一句,知夏听了,点了下头快速退下。
外头的雨砸在地上像倒不完的江海,一切都变得潮湿黏腻。南怀珂起身想自己去倒杯茶喝,走了几步,终于注意到地上那一小片沾湿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屏风后头。
“隋晓你还在呀,不是早说去睡了吗?”南怀珂随口一问却没有得到回答。
屏风后头一定有人,却无人应答,事情不妙——有人偷偷溜了进来。
律法指明,夜无故入人家者,杀之无罪。所以很少有人敢做翻墙行窃的事情,更不要说潜入守卫森严的亲王府邸偷窃。如今敢冒雨前来的,不是亡命徒就是手段异于常人的高手。
她不能大喊,大喊反而立即招来杀身之祸。
南怀珂迅速反应过来转身朝外走去,眼见门就在几步远的地方,腰窝里突然被人一刺,酸得她全身失了力气。那人硬生生将她拖到榻上摆下,她这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
“呵,炎二爷——稀客。”
柏炎浑身都被雨水浇得湿透,他将手中的银簪握紧,赤红眼说:“你倒不怕?”
“二爷的银子不够使,要来兼差梁上君子——当然是稀客。”
“死到临头还嘴硬。”他将银簪抵在她的颈部,一用劲,戳出一点细小的血痕。簪子的尖端并不锐利,因此被扎进脖子疼得人够呛。柏炎将力道掌握的刚刚好,不至于立刻要了她的命,但也够她觉得痛苦。
南怀珂不是铁人,她也吃痛,这一下痛得她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闷哼一声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萧砚说得对,这个人的确不好惹。
她咬着牙说:“我不明白犯了你哪条死罪。”
“你害了一条人命,现在我要你血债血偿。”
“我手下的人命不止一条,二爷不说清楚,我怕我死得不明不白,到了黄泉也不好投胎。”
“尖牙利嘴……你再好好想一想。”柏炎的手略微动了动,那银簪搅着伤口逼得她几乎惨叫出来。南怀珂痛得浑身都在颤抖,但是四肢软绵绵得没有一点力气可以反抗。
嘴唇咬破了皮,她尝着血腥反问:“你这样难道是为司徒灵?”
“是。”
她忍不住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
“司徒灵在兵营受了这么多年苦你不去救她,现在她死了你倒要为她报仇,我该说你伪善还是什么?二爷这么做是为了祭奠司徒灵,还是祭奠自己那些年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
“你若不将她带来,至少她现在还不会死。”
“她生不如死,你没想过死对她来说是种解脱。”
不想柏炎听到这里更加愤怒,指节握得卡啦卡啦响、手背上青筋暴起,攒紧银簪就要猛扎下去。忽然一声敲门声不合时宜地传来,知夏道:“小姐,人带来了。”言毕就推开了门。
南怀珂担忧至极,刚想喊她不要进来,柏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使她不能发声。
可怜知夏对危险毫无知觉,往内室走来一些,不过离开片刻的功夫,此时竟见里头有一个湿漉漉的男人掐着小姐的脖子!
她慌得低叫一声,手中的东西也打翻在地,刚要往外跑去喊人,柏炎已经闪到她的面前挡住去路。
“柏炎,不要伤及无辜!”南怀珂急得大喊一声,可恨身上软绵绵一步也移动不了。
柏炎哪里能听,手中的簪子已经举起,直直就是向着知夏的脖颈。知夏吓得四肢都僵住了,逃也不是、躲也不是,只看着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呆若木鸡。
“住手!”又是一声细弱的阻止从门口传来。
柏炎却愣住了,手中停了动作,知夏立刻就要奔出去喊人求救。门口那女子拦住她哀求:“千万不要去喊人,求你们,不要。”
她言语间完全是对柏炎的包庇,柏炎这才敢回头去看,一看之下心不由猛得一一跳。
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司徒灵,活生生的司徒灵!不只活生生,而且穿着干净体面,比起之前在御前一面所见,如今将养得连脸蛋都红润不少。
柏炎既喜又疑——她怎么会还活着?
知夏已经嚷开:“这贼人夜闯王府还要害我家小姐,我去喊人!”
“知夏别去!”南怀珂却喊了一声。
“小姐,他……”
“听话……去把王爷找来,不要惊动其他人。”
“可是他……小姐你都动不了了!”
“她过半个时辰就能动。”柏炎瞥了一眼说。
南怀珂听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赶紧让知夏去叫萧砚。知夏犹豫片刻还是去了,不一会儿萧砚只身前来,在门口轻声耳语一通复又进来,问了南怀珂的知觉,扶她躺下替她盖上被子。
南怀珂看了他淋湿的衣服问:“王爷没有擎伞吗?”
“知夏说你出事了,我心里着急没顾得上这个。你现在感觉如何?”
“手指能动了,身上还是乏力。”
“知夏要不在那时进来,你就要死在柏炎手里了。”萧砚面色凝重替她处理了脖子上的伤口,半日又突然笑了:“也该你这丫头长个教训,不是什么人都这么好惹。”
她淡淡一笑,又问柏炎和司徒灵如何。
“我让他们有话去厦屋说,柏炎一定想不到那场火是我们故意为之的。”
本来是想趁乱救出司徒灵,然后等事情平息下去再将她送离京城,现在却遇上了柏炎。看方才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他知道了一些什么。
司徒灵的性子其实很倔强,从她当初回到乡里据婚、以及千辛万苦只身上京,再然后苦熬这么多年就可窥见一二。他们会说些什么呢,会感叹命运的无常还是失而复得的旧情?
南怀珂看着窗外的雨心想,过几天还是入宫去见太后吧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