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犹怜_卯莲》第114章


“……哼!”少帝黑脸,似是再也不想理阿宓的模样,转身忍不住悄悄摸了摸脸。
难道朕真的胖了?……没道理啊,最近朕明明也在整日担心阿宓,忙得脚不着地,怎么可能会胖呢?
各人心绪暂且不提,半个时辰后,阿宓被少帝和留侯二人一起接回了宫。这件事沈慎早就知道,若非有要事在身,他也不会让少帝亲自去接人。
少帝并没有让阿宓回她原本的宫殿,而是领她到了自己寝宫附近的一栋小楼,“那儿前几日走了水,不能再住,阿宓委屈先住向林轩,如何?”
向林轩并不小,布置格局也绝算不上简单,阿宓并不觉得委屈,只是疑惑,“走水了?”
“嗯。”少帝当然不会说他发现的那些密道,其中一条出口就设在阿宓宫殿中,那样只会吓着她,“有几个不懂事的宫婢,朕已经处置过了。”
“那些宫人没事吧?”
“有几人受伤,朕赏些银钱让她们出宫了。安前另拨了些宫人,若不喜欢便和他说。”实际是那几人多少都与那些逆贼有些干系,如今正在大牢。
阿宓也许察觉了一些不对,但她更信任少帝,点头道:“哥哥安排便是,我没有意见。”
少帝笑笑,和她一同踏进向林轩。这儿虽位于他寝宫附近,但他却是切切实实头一回到,最近由安前部署重新装饰了番。
安前憋着气,小心觑着两位主子脸色,见他们都没有什么不满这才放下心来,就怕陛下觉得这儿配不上长公主。
阿宓四处瞧了瞧,发现秋千那儿不仅添了葡萄架,屋内也多了许多姑娘家才喜欢的小摆设,好奇道:“这是安总管一人布置的吗?”
“回殿下,自然不是。”安前躬身笑道,“奴才担心迎不了殿下喜好,特去向文妃取经,想着……女子喜好总有相通,幸而奴才没讨教错人。”
文妃?阿宓想了想才明白过来是谁,眼眸滴溜溜一转转向了少帝,笑容还没露出来,就被狠敲了个爆栗,“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喔。”阿宓委屈巴巴,知道少帝脸薄又爱面子,最讨厌别人打趣这个,纵使再好奇也只能憋着。不过她是真的很疑惑,明明之前哥哥还提都不想提文姑娘,这会儿居然能允许安前去向人取经,也不知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求知欲溢于言表,待少帝走后大宫女还是轻声道:“文妃娘娘已经进宫了,而且就在十日前——侍寝了。”
阿宓惊得双眼睁大了些,差点儿没被水呛着,她还不至于以为这个侍寝会是单纯睡在一块儿,只是这进展简直一日千里。
哥哥的面子、坚持、原则呢?
大宫女笑,“殿下怎么如此惊讶,文妃是陛下的妃嫔,陛下也到了考虑子嗣的年纪,侍寝是理所当然之事。”
“嗯,话是如此……”阿宓眨眨眼,“一时出乎意料而已。”
另外几人掩了唇,“殿下明日就能看到文妃娘娘了,陛下已经吩咐让她来教导殿下待嫁事宜,以免殿下慌乱。”
宫中无女性长辈,按理说阿宓也可以受显王妃的教导,但文妃进宫后,少帝毫不犹豫舍弃了前一个选择,他可不想让阿宓和显王府有别的干系。
阿宓颔首,忍不住又上二三层走了圈。这儿虽然没有原来的宫殿大,但高,且二三层布置得别有天地。若不是少帝不允许她睡在高层,她都想直接把住处布置在最上面,这样每日清晨醒来就能直接俯瞰小半个皇城。
“殿下若真心喜爱,不如到时在公主府建一座高楼,偶尔去歇息几日,不是正好么。”大宫女建议,“殿下想要,沈大人定不会拒绝的。”
“这……”阿宓刚要回话,下面便有人传文妃来访。
阿宓脑中自然浮现了之前那个文静温柔的少女,当即点头,“我马上下去。”
她去快速换了身衣裳,文妃正在前院等候,一袭浅紫宫装尽显柔和,发上只插了几个简单的首饰,神态气质如一。
“文姐……文妃娘娘。”阿宓半道改口,“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还想明日去求见。”
文秀抬眸含笑,“怎么能让殿下求见,听闻殿下回宫,想着这时候快用午膳了,正巧前些时日从府中带了五尾沥河鲤鱼,献了三尾给陛下,剩下两条,想让殿下尝尝。沥河鲤鱼稀少,味道极为鲜美,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第95章 艳羡
文妃如此客气; 阿宓便也却之不恭。在清楚这位是自己目前唯一的嫂嫂后,她不由就分出了一些注意力暗中打量文妃。
她论不上十分美丽; 胜在气质宜人,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闺秀的矜持与优雅,又不至于呆板,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想来也是; 若是太差,当初也不会被选为显王府的世子妃。
想到这位嫂嫂是哥哥从李琰手中“抢”来的后,即便阿宓努力想忽略; 总免不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好吧; 她承认就是有点幸灾乐祸; 真的只有那么点儿。
当初公子带给她的阴影与压力已不知不觉消失,但那几年的生活不会说忘就忘。她一直觉得公子——也即是现在的堂兄李琰骨子里本是个霸道专制的人,能够在被自己未过门的世子妃被夺走后还毫无怨言; 这点着实让阿宓大吃一惊,她还以为这会让少帝和他有一番争斗。
这些想法都是在心中转转; 阿宓还不至于直白到在文妃面前提起李琰。
用好午膳,文妃道:“殿下喜爱刺绣吗?”
“……嗯?”阿宓以为自己听错了; 确认般地反问,毕竟她感觉自己基本没怎么听过这个词。
就算是当初在别庄,她学到的最多只是简单的缝补; 至于高深的刺绣……一点不会。
见阿宓惊讶又茫然的模样; 文秀掩唇笑了笑; 这事她倒是听安前说过。听说这位长公主刚被认回时; 陛下为其请了几个贵女都有的教养嬷嬷,嬷嬷们教导甚多,其中一项便是刺绣。
刺绣对初学者并不友好,天分稍差些在初时刺得满是伤口也不足为奇。听安前道,陛下在看到长公主手上的几道伤后,回去就把刺绣这项“不知所谓”的教习给取消了,道是公主之尊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自有宫人效劳。
以长公主的身份确实也不需要怎么学这些,可自古以来便有新嫁娘给自己绣嫁衣的习俗,公主嫁衣自不用自己绣,但文妃想,身为女子,至少会想亲自绣个帕子,以作出嫁之用。
她把其中深意细细说与阿宓,阿宓果然动心,并问了句,“哥哥及冠那日,文妃姐姐也准备了这些吗?”
少帝及冠,身为他后宫唯一的妃嫔,文妃得到的待遇只高不低。她虽不是皇后之尊,但眼下看与其相比也绝不会差多少。
闻阿宓之言,她露出浅浅笑意,“我绣了两方锦帕,留作那日之用。殿下若想看看,我现在便遣人回去取。”
“不用不用。”阿宓道,“问问罢了,下次有机会直接去文妃姐姐那儿看便是。帕子应该比较简单吧,不然我也学这个?”
二人一番斟酌,阿宓最后成功选定,准备绣两方鸳鸯戏水的帕子。
样式是最寻常的,但绣起来并不普通。只看那两只作为样板的生灵活巧的鸳鸯,阿宓就感觉旁人的手才能成为手,她自己的……充其量只能用来穿衣进膳。
“……我是不是太笨了。”阿宓第一次这么没信心,毕竟她不瞎,活生生把鸳鸯绣成了胖鸭子,这真的不只是“初学”二字能掩饰的。
“当初母亲教导时,我也是绣得这般。”文妃眼眸轻转,柔声说起了自己的例子,“最后还是一句话点醒了我。”
阿宓不由好奇,倾身道:“什么?”
“母亲道,不要惦着这是甚么时日甚么场合用,平白赋了它太重的分量,下针太过谨慎,自然不得其意。更何况,殿下其实不必一定要绣鸳鸯一类世间寻常的成亲之物,若能有一些简单些、对你和大人都有不同意义的东西,岂不更好?”
都有……不同意义的。阿宓冥思苦想,从两人初见细思到如今,最后终于灵机一动,“我想起来了。”
文妃微笑,看着阿宓讨教身旁的绣娘,又陪伴了她三日,见阿宓下针越来越熟练,便也露出欣慰之色。
只最终相看成果时,唇边笑容不禁停滞了下,“殿下,这是……什么?”
并不难看,相反还十分精美,已经超越了普通初学者的水平,可成亲的帕子上绣两条蛇和一只鹰是什么意思?
阿宓眨眼,“这些于我来说的确是有不同意义的。”
她想起与大人初见时破庙之下小溪里的那条蛇,还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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