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犹怜_卯莲》第115章


阿宓眨眼,“这些于我来说的确是有不同意义的。”
她想起与大人初见时破庙之下小溪里的那条蛇,还有在山顶大人为她烤的蛇,鹰自然就是啁啁。
“……殿下喜爱便好。”
收到这方帕子时,沈慎还愣了下,待听说这是阿宓为成亲绣的帕子,再细看帕上事物,他便明白了什么。
小馋猫,这是在怀念那条烤蛇的味道呢。
睹物思人,沈慎立刻招来亲随,“随我进宫。”
亲随想了想刚才被送来的东西,大着胆子道:“大人是要去求见陛下还是长公主?”
“嗯?”沈慎从鼻间哼出一声。
亲随立刻明了,小声提醒,“大人,您忘记陛下的话了?况且,您和殿下成婚前也不便多见。”
这是俗礼,就算心中再怎么看不上,表面上也不好由着性子来。何况少帝之前严明下令,禁止他这段时日未经允许与阿宓见面。
沈慎神情淡了些,亲随立刻道:“大人思念殿下,不妨也选一些物件令人送进宫中。”
陛下不让您进宫见人和书信来往,可没说过不让送东西啊。接收到亲随的暗示,沈慎明了,思忖之下也觉得不错。
说来惭愧,他送过阿宓的礼物很少,潜意识总觉得自己的便是阿宓的,时常会忘了这点。后来若不是受人启发,也许那两年都会忽略此事。
阿宓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定也喜爱收到礼物。
想起那个小小才及肩的身影,又思及他年长阿宓近十岁,沈慎自觉该学习的还有很多。如留侯所说,小姑娘并非属下,都是要哄着宠着的。阿宓没对他提过要求,他不能拿这个当做什么都不知的借口。
他换了身便服,第一次不带任何公务,与亲随上了街市。
亲随是京城通,哪儿有美食哪儿有姑娘家喜爱的胭脂首饰他一清二楚,这点倒让沈慎刮目相看,没想到他竟无一不通。
阿宓更喜爱美食,沈慎便踏上了京城满是酒楼点心铺的长月街。那些摊贩上的小东西固然也美味,终究不好送进宫。
“殿下喜爱烤蛇?巧了,这边儿有家野味楼,专做这种偏门菜,备受青睐。”亲随建议道,并带领沈慎走至野味楼前。
迈步踏进野味楼的前一刻,沈慎眼眸一眯,看到了个出乎意料的人——洛城。
沈慎几乎快要忘了这个人,当初阿宓名义上的父亲,也从来未曾善待过她。在得知此人就在京城后他没有赶人出京,只是暗中打了招呼,让一些人好好“招待”他,务必使洛城过得“快活”又无法离开京城。
但没想到,他竟然沦落到了当酒楼跑堂的地步。
洛城一只脚瘸了,走起来不大自然,在掌柜的吩咐下扭着脚走到一桌去收拾残羹冷炙,眼眸一直垂着,令人看不清脸色。
旁边有一桌客人正在讨论长公主大婚和少帝即将及冠的事,道陛下竟能容忍长公主婚期与及冠之日隔得那么近,还昭告天下,排场之大足以证明陛下对妹妹的宠爱。他们在议去到府衙前作诗一事,陛下要为长公主大婚集齐百首满意的诗词,集思广益,任何人都能去献诗,若被采纳了,便能得到足足十两黄金。
“十两黄金一首诗啊!”一人打着酒嗝叹道,“这一百首,便是万两黄金。唉,老子也想当那什么公主……”
这完全是醉话了,真要论也算不上什么大逆不道,寻常人听了大都一笑置之。洛城听了,动作却停了停,露出愤恨之色。
什么公主!他当初就应该在她出生时,把她淹死在荷花池!
第96章 生辰
洛城最初并不知道陛下新寻回的妹妹就是他那位便宜女儿; 也从没关心过此事,哪知道就在那个月后; 阖家突然就因为这看似完全无关的消息遭了秧。
在京城好不容易得的小官职丢了; 家产被夺,店铺被砸……接踵而至的噩耗打击得他几欲吐血,就在这种时候; 他还发现了被扶正的秋姨娘与他人有染; 脚就是在那次抓奸夫中受的伤; 彻底留下病根。
他纳闷痛苦于怎么一夕之间洛家变成了这模样,百般求助无门; 还是之前献好的那位大人点拨了他几句,说是沈都督和显王府要整治他,谁保都没用。
被整的原因,那位大人具体并不清楚,只隐隐约约知道大概和他之前的女儿有关。
疑惑之下,洛城打探了一月之久; 这才震惊地发现便宜女儿的生父原来竟是先帝。
怪不得显王府要整治他,当初他要把女儿献给世子; 但现在世子发现这位竟是自己堂妹。差点儿在不知情下犯下大错; 任谁都会大为恼火,至于那位沈都督是为何要出手,这就不得而知了。
他先是畏惧; 可转眼意识到自己能失去的都已经失去了; 连小女儿洛珍也因为嫌弃他什么都没了; 和生母秋姨娘走了。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随即而来的便是愤恨,恨乔府以势压人,逼他娶乔颜,恨乔颜水性杨花,未出阁便与人珠胎暗结。最恨的是显王府不给人留余地,他好歹没有虐待过洛宓,把她养到大,也不缺胳膊少腿的,他们不给赏赐便罢了,竟还如此待他!
洛城怀着这样的恨意度过了两年,一直想做些什么,无奈他无权无势还没银子,谁都使唤不动,更别说报复那几位有着滔天权势的大人物。
他能做的便只有每日愤恨,每次夜深人静倍感孤独时,就想起是谁让自己落到这般田地。洛城在住处做了三个稻草人,上面分别写了乔府当家、显王世子和阿宓的名字,日日诅咒扎针。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在痛苦的日子里稍微得到慰藉。
真正说起来,洛城其实已经麻木了。报复无门加上如今的生活,已经让他变得只能靠这些妄想生活,实际上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日也不例外,听到客人对长公主的欣羡和赞美,他更加沉默。直到换了个人轮到自己休息时,他才一瘸一拐往住处走去,小巷中忍不住重怀中掏出了扎有阿宓生辰八字和姓名的稻草人,边扎边狠狠地自言自语,“贱人!和你那个娘一样,当初就该弄死你!”
只要想到对方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下场,而这些不过是旁人因她的身份而顺势抬手压了把自己,就让自己变成如今这个鬼模样,洛城的心就愈发滴血。
如果阿宓亲自来奚落他表达一番对他的痛恨,可能还会让他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可她什么都没做,可能还已经忘记了他这个曾经的父亲,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以前对这个女儿的轻视和如今对方站在足够睥睨自己的地位却完全忽略自己的两种感受形成鲜明对比,每每几欲让洛城抓狂。
他没练过武,也失去了警惕,路途整整一刻钟都没发现有人跟在自己身后。
沈慎跟着他,看着他带上了门,等洛城准备去取柴火做饭时才轻声开口,“洛老爷,手中之物可否给在下一观?”
洛城身体一抖,震惊地看向来人,声音颤抖,“你……你是何人!?擅闯民宅,我要去报官了!”
来人轻蔑一笑,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蝼蚁和将死之人。电光火石间,洛城突然猜到了这是谁。
他在打听期间问过那位沈都督的消息,都道沈都督阴戾残忍,为人不苟言笑,身形很是高大,光站在那儿瞥人就能让许多人吓得做噩梦。
洛城在京城认识的人都不多,更遑论结仇家。能有这样冷厉的气质,还跟了他一路,除了那位无缘无故对他下手的沈大人,还会有谁?
想到沈慎即将成为驸马的身份,洛城心中慌得更加厉害,他嘴上说着阿宓忘恩负义,实际心底也明白自己对她们母女二人如何,当下就要夺门而逃。
沈慎头也不回,抽出腰间长剑甩手掷去,“锵——”得一声剑鸣,剑刃牢牢插|在门框上,成功阻拦洛城脚步,离他的脸只有一步之遥。
洛城腿上一软,就瘫在了地上,因为生理性反应,脸上涕泗横流十分狼狈。
其实沈慎快把这个人给忘了,他在布置过后就没再在意过这个掀不起丝毫风浪的人,今日正巧碰见,才兴起了跟来看一看的想法。他让亲随留在酒楼等菜,没想到自己这一跟就跟了一路,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几步走去,黑色皂靴停在洛城面前,沈慎从他手中拿出那个稻草人,看到上面阿宓的名字时抿直唇。再往下扫,便是阿宓的生辰八字。
脑中有一闪而过的疑惑,却一时记不起是什么。他顿了顿,伸手把剑拔下来之后才想起了不对。
这根本就不是阿宓的生辰八字。
在沈慎这儿,阿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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