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孤凰长乐未央》第159章


抓了自己却不杀,只有一个可能——她对他尚有用处,至于是何用,不用猜都知道是用来威胁谁的。
当然,抓了自己想来威胁龙玄澈的人不一定会是桑奇,也有可能是肃王龙子川,他曾听龙云轩说过,最近龙子川一直在暗中和朝中大臣走动。他为了夺位做这些事情也不是不可能。但她被擒住时对方的声音明显带着些许西凉人的口音。
当然,龙子川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毕竟桑奇是西凉人,他又怎会知道自己和龙玄澈之间的关系?除非他在南楚有里应外合的人。再者,桑奇为何要刺杀龙玄澈?对他有什么好处?南楚皇帝死了,国内大乱,可与西凉又有什么相干?再说西凉现在本就面临内忧外患,自顾不暇,哪儿还有多余的心思来管南楚?
综合所有的情况,所以解释就只有一个——桑奇和龙子川联手了。桑奇先帮龙子川夺位,接着龙子川助他登基。
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
至于凤越泽。凤流霜可是龙子川的正妃,而且先帝在时太子也还没有被废,凤启枢就是肃王这边的人。当年岑妃的死跟凤启枢脱不开关系,如今龙玄澈上位难保不会为母妃报仇出手对付他,所以他为了自保一定会站在龙子川那边。
一环套一环,这九连环再怎么难解也一定有法可破的,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再来倒推就不难捋清事情真相。
至于凤越泽,想来是这其中一枚不听话的棋子。
他虽然答应了自己不会将自己的藏身之所告诉别人,但最后还是没能做到;他本应该和他父亲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用她来威胁龙玄澈,但他却背着所有人将她救了出来。
见已经瞒不过,凤越泽只好讷讷的开口:“梧儿,你可恨我?”
恨吗?栖梧原以为她会恨,可是却发现她对面前这个人根本恨不起来。
因爱生恨,古人诚不欺她。正如她对龙玄澈,未尝不是刻骨铭心的爱着,然后又痛彻心扉的恨着。
她对凤越泽从没有过爱,又何谈恨?
栖梧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到:“五哥,你将我们放了,那边你准备如何交代?”
凤越泽闻言,脸色铁青,哑着嗓子答道:“我自会应付,你放心,我不知道他们会对你不利,否则我绝对不会将你的行踪告诉父亲。我,我”
“不用解释了,我明白。”栖梧靠在马车壁上,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三千世界,十丈软红,谁不是在苟且偷生?
婆娑世界,芸芸众生,谁又没有些不得已的苦衷?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有的只是立场不同,对立立场的人总是以为对方是邪门歪道,可不过是身在其中而不自知罢了。
见栖梧疲惫的表情,凤越泽原本一肚子解释的话却怎样都说不出口了。
两人像是打哑谜一般的对话弄得从容一头雾水,虽然不大清楚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但还是明白了一点,这次的事情想来与凤五公子脱不了干系。
马车中又恢复到原来的死寂。
栖梧烧的有点厉害,没多久就又昏昏欲睡,从容看着着急,不停的用手去摸她的额头,感受到她的温度越来越高,记得满头大汗。
凤越泽看着也心疼的不行,忙让车夫将马车往临镇上赶。
其实凤越泽知道此时最安全的是往城里走,但是他却存了私心,若是能带着梧儿就此远走高飞也无不可。
为了掩人耳目凤越泽甚至安排了好几辆马车分别往不同的方向去。他以为自己做得够隐秘,没想到不过两个时辰就有人追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凤公子,你擅自将人质带走怕是不妥吧。”马车外传来粗嘎的男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凤越泽脸色一白,转过头冲栖梧安抚道:“梧儿,你放心,我定护你。”说罢,起身出了马车。
见凤越泽从里面出来,乌达冷笑:“今日之事,希望凤公子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说罢,对旁边的人做了个手势,那人便要上前拿人,却被凤越泽挡住:“乌达,今天我要带她们走。”
“我劝凤公子还是考虑好了再说话,你应该知道这两人对主子的用处。”
“你们要如何我不管,但是我今天不会让你们动他!”
“哼”乌达冷笑,“那便莫怪我对不住凤公子了。”说罢,竟是直接拔剑朝凤越泽刺去。后者没反应过来,竟是生生受了那人一剑。
剑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凤越泽吃痛,跪在地上捂着胸口□□。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驾着马车的马儿却突然受惊,一声嘶鸣疯了一样往前面跑去。
围着的一圈黑衣人慌忙躲闪,有人险些被踩在马蹄下。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追!”乌达气急,翻身上马狠狠一夹马肚子朝那马车追去,其他人也都缓过神来,也跟着追去。
从容爬出车厢狠狠拽住缰绳,她知道若是再度落入那些人手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于是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凤越泽身上时,她摘下头上的一枚小的发饰用力一弹,将那银尖子扎入马臀上。
“从容,你不要管我,你先走。”毕竟先走她看不见,且动不了真气,如果只是从容给一个人凭着她的武功定能逃出去,若是再带上自己这个拖油瓶,是绝对逃不掉的。
“不行!”从容咬牙,“我绝对不会扔下你一个人!”
“傻瓜,你不走我们一个都走不了!”
“要死一起死!”从容倔起来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任凭栖梧说破嘴皮子,她就是不肯听,栖梧急的不行但却无可奈何。
第139章 那群畜生
眼见着后面有人追了上来,从容直接发了狠,再次拔下簪子狠狠插入马臀,那马儿吃痛,疯了一样往前跑。
“快,放箭!”乌达怒道,想不到这两个娘们胆子还挺大,还敢跑!
于是不断有乱箭朝马车飞去。
乌达一把抓过旁边人手上的弓箭,然后狠狠的抽了自己坐下的马一鞭子。就在他离前面的马车距离不过两丈的地方瞄准,长箭离弦,却不是朝着马车或者是驾车的从容去的,而是朝着那马儿的眼睛去的!
他那一箭使了全力,那箭射在马儿眼睛上直接穿过它的整个头颅,马儿吃痛,突然停下来前蹄抬起整个身子都站立起来。由于惯性,马车刹车不及撞在马身上,“哐啷”一声连马带车都向一边倒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容却是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抓起栖梧的手就将她往外拖。
马车在空中翻转了两圈,就在车厢即将落地时,从容终于抱着栖梧落地。但由于是山路地面不平,落地没站稳,两个人滚作一团。
最后撞到一棵树上,这才停了下来。
“嘶”从容倒吸一口凉气。
在关键时刻,从容将栖梧推开,自己却撞到了树上,后脑勺立马肿了一个大包。
“从容,你有没有事?”栖梧看不见,只好胡乱的摸着。
从容缓了缓,才咬牙道:“没事”,然后爬起来去扶栖梧。
而这时,乌达一干人等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从容这才看清来人,那为首的,可不就是那日在“天香楼”桑奇身边的那个人吗!
“姑娘,我劝你不要挣扎了,你以为就凭着你们两个人能逃得掉吗?”乌达下马,笑得不怀好意。
“逃不逃得掉,一试便知!”说着,迅速从腰间拔出软剑朝着那人袭去。
没想到她手上竟会有兵器,乌达愣了一下,眼见从容的剑已经朝着自己劈来,他只得迅速举起手中的匕首堪堪挡住。
其他人见从容动手,也纷纷提刀砍去。
从容武功并不低,但要同时对付二十多个人还是显得有些吃力,她知道若是拖得越久越容易出事,于是一边挡住那些人的攻击一边喊道:“小姐,你先走,我拦着他们!”
栖梧亦是知道此时她只会连累了从容,于是咬牙转身就跑。
“想跑,今天一个都别想走!”乌达一声令下,有人朝栖梧那边追去。
“想要抓住她,得先过你姑奶奶这一关才是!”从容眼中寒光一闪,飞身过去挡住那些人的去路。
栖梧看不见,行动自然慢很多,加上山路崎岖,稍不注意就会被脚下的藤蔓或者石头绊住,幸亏她身形矫健才没有摔跤。与此同时她还顾及肚子里的孩子,速度就更慢。
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不知道撞到多少次树,被脚下的石头绊倒过多少次。
“龙玄澈”不知为何,此时她心中想的却是他。
不知道在心里叫了多少声“龙玄澈”,可每叫一声,就会多一分的害怕。
不止是眼前茫然无措的黑暗,还有为她断后的从容,她一个人如何应付得了这么多人?
渐渐地,有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随之而来的是轰隆的雷声。
跟着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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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龙玄澈心绪很不安,极其不安。那种不安,像极了在北境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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