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在怀[重生]》第45章


老嬷嬷惊奇这儿怎么会有人,打量了书琴,又瞄一眼低着头的夏露,都不是认识的人,看衣裳应当是两个乱跑的小宫女。
“去去去,别在这瞎转悠。”老嬷嬷吊着三角眼,不耐烦挥手。
夏露和书琴大大松了口气,急忙赔礼鞠躬,弯腰低头快步离开。
回到永靖宫里,夏露浑身脱力地躺在床上,因后头不管不顾地跑了一小段路,腿伤隐隐作痛。
好在她的伤没有伤及筋骨,敷治伤的药,再吃些补药歇些日子也就好了。
书琴去煎小山参了,夏露从袖中摸出那个装着沉香露的青白玉瓶,想喝两口做止痛之用。
然而瓶口已至唇边,夏露却犹豫了。
这东西毕竟是死人喝剩的,再好也不是干净的东西。她怎么能喝这样的东西。
夏露又想起她此时此刻的沦落与苦楚,心中烦躁难当,一挥手,将药瓶打翻到一边去,微黄的沉香露从瓶口滴出,有几滴滴进玻璃鱼缸里。
沉香的香气迅速溢满室内,夏露闻之恍惚。
其实,这沉香露倒叫她想起一个人。想到他,夏露不甘地攥紧了手心。
小山参切片水煎两个时辰,太阳落山时,书琴端着熬好的参汤回来,见夏露已歪在床上睡着,面有泪痕。
她放下热腾腾的参汤,把夏露叫醒,让她趁热喝了,又眼尖瞧见了外躺在鱼缸边的沉香露,药液沥沥啦啦洒了一矮柜,也不知还剩多少,她心疼地“哎呦”一声,将玉瓶摆正。
“咦?”
书琴不可置信地盯着鱼缸里的十二红蝶尾小金鱼,惊呼出声。
夏露皱眉:“怎么了?”
书琴端起鱼缸左右晃了晃,确定无误,才道:“昭仪,咱们养的小金鱼死了。”
金鱼的肚皮向上翻着,随书琴的晃动来回漂浮,漂亮的尾巴黏结成团,味儿也不好闻。
“这是怎么回事?”夏露吃惊,好端端的,它怎么死了?
夏露放下参汤,凑过去看了一眼。
瞧那模样,竟像是被毒死的。
夏露浑身一震,连忙抢过那瓶沉香露,放在鼻尖闻了又闻。
可惜她只学了药理的皮毛,再怎么闻,也只能闻到沉香清冽的香气。
不过,也不必再去细闻,小金鱼的死就是铁证。
夏露捏紧那只青白玉瓶,指尖攥得发白,瞳仁漆黑一片,低低笑出声:“沉香露有毒。”
书琴见她这模样,打了个寒噤,以为她魔怔了,说道:“昭仪,这东西兴许有毒,只能说幸好您没喝,可有毒没毒的,都与咱们不相干啊。”
“蠢材,怎么不相干了。太子时常喝此物,而此物却有毒,这就说明太子之死并非意外,而是被人谋杀的,你想想,若我把这东西交给皇上,叫皇上知道了真相,我就是大功臣了。”
夏露从这瓶沉香露中,看到了她复宠的机会。
书琴拍掌:“昭仪说得极是,到时候咱们就不必再过这样的苦日子了。咱们明儿就送到皇上那里去,交给皇上彻查。”
夏露瞥一眼书琴,嘲讽地笑笑:“你呀你,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半点没有长进。”
她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只瓶子,这只与他的玉笛材质一模一样的玉瓶。
夏露因过分激动,指尖都在轻颤。
虽然一切只是她的猜测,但她有一种直觉,事情的真相就是她想象的那样。
这样好的把柄,这样好的机会,不正是她一直等待的么?
夏露笑得玩味,将玉瓶好生收起。
“书琴,你想想办法,把秦婵给本宫叫来。”
第四十五章 
秦婵来了小日子; 夜里睡不安稳,又格外怕凉; 就搬到寝屋边的小暖阁去睡。
屋内热乎得紧; 挨着小腹抱紧一只小炉儿; 她支棱着头正要睡着; 就听说夏家的人来了; 来给她递昭仪娘娘的话。
将人送走后,青桃忍不住嗤笑道:“夏昭仪难不成还在梦里呢?她如今是什么状况; 都不知翻得了翻不了身,竟威胁起王府来了。王妃,您甭搭理她; 别进宫见她去。”
秦婵渐渐坐直了身子,将散乱下来的几根鬓发收到耳后去。
“夏露既能叫人来说‘若不到永靖宫去见她,王府必有大难’的话,应当不全是妄言。”
夏露的性子她很了解; 若没有几分底气,她决然不会说这样重的话。
秦婵最厌恶天降横祸; 若真给夏露说中了; 到时候悔之晚矣。
也罢; 见她一面又能如何; 倒要听听她有说什么话要说。
青桃见她起身要去; 心头一慌:“王妃,您可得当心啊,夏昭仪对您没存好心。”
秦婵换好衣裳; 簪个简单的发饰,以方便戴帽,莞尔摆弄几下手镯:“放心。”
她心里很清楚,夏露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付,比起秦妙那等心狠手辣之人,夏露不够狠绝,也没那么多心眼儿,处事手段更是堪忧。
选秀才过去多久,她这边甚至还没出招对付夏露,夏露就自己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秦婵有王爷给的令牌,出入宫门十分方便,又在宫里上下打点过,故她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永靖宫。
夏露等候她多时了。
正殿内有些冷,无彩绸结柱,无金玉装点,一眼看去屋内灰扑扑的,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烟熏味儿。
秦婵神色不改,裙角散着幽幽暖香,明珠为铛,点翠做钗,通身的端庄贵气,映得满室生辉,走向那个背对着她而坐的人影。
夏露这里,比起她前世待过的牢房,实在好上太多了。
“来了?坐吧。”
夏露慵懒回头,上扬着唇角瞥了秦婵一眼,书琴就将个小椅搬过来让秦婵坐。
没有茶水伺候,也没有虚情假意的寒暄,夏露迫不及待取出药瓶,耀武扬威地说:“秦婵,你知道这是何物么?”
秦婵目光在药瓶上扫过,轻轻摇头。
夏露咯咯笑了两声,极力压低嗓音,身子往前倾了几分:“我告诉你,这是闵王谋害太子的铁证。闵王,他想称帝。”
“哦?”
秦婵气定神闲地往后靠了靠,但隐在袖中的小手指却忍不住轻颤数下。
夏露见她不信,倏然拉下脸,把如何从太子宫中捡回药瓶,以及沉香露把金鱼毒死的事说了。
“太子所服用的沉香露,乃是闵王年年差人送的,谁人不知闵王最爱沉香,他送的沉香露都是极好的,故而太子肯收。这东西太子足足喝了两年,毒药累年积攒,毒发于一时,以致顷刻毙命。”
秦婵眉头微蹙,垂着眸子细想了想,正欲反驳几句,忽又想起了夏露的脾性,便笑了笑,只说:“一派胡言。”
“你!”
夏露指着秦婵,脸色发青,险些气歪了嘴。
“你把我叫来,就是要说这么个事儿的?”秦婵拂了拂裙摆,作势欲走。
“你站住!”夏露气急败坏喊住她。
“我要你让闵王进宫,叫他因去年的事,给我赔礼道歉!如若不然,我就将闵王的罪证呈到皇上那儿去,只要皇上查明了沉香露确实有毒,再查清太子宫里的沉香露却系闵王所赠,你们王府就等着下狱吧!”
“给你道歉?”秦婵被逗笑了。
亏得夏露还爱慕过王爷,竟连王爷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了解。
夏露趾高气扬,“我只给你三日的时间,三日后,闵王没来见我,我就将东西呈给皇上。秦婵,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秦婵无言,静默片刻迈步离开。
书琴见秦婵带着人走了,立刻凑上前去问:“昭仪,这回能成吗?”
夏露被秦婵气得直喘粗气,嘴上不肯服输:“怎么不能成了?我说到做到,三天后没看见王爷的人影,此物必呈到皇上那儿去,太子是帝后的心头肉,柳皇后听见太子乃是被谋害,还不活撕了他们。”
书琴使劲儿点了点头。
夏露说完这么一通,心里也好受多了。她笃定,王爷会来求她缄口的。
秦婵走路时被寒风扑了身子,回到王府后,小腹隐隐作痛,便换了衣裳抱上小暖炉,到暖阁睡觉。
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霍深过来时,就见秦婵裹着大棉被,把自己包成蚕蛹的形状,弓着腿儿左右轻轻摇晃。
他亲自端来一碗红糖茯苓姜茶,放在唇边吹走热气,把人连带被子都搂进怀里,语调轻柔:“把这个喝了。”
秦婵裹久了被子,脖子上都是汗,她乖顺地窝在霍深怀里,探出脑袋,唇瓣贴上碗沿儿,慢慢吸溜着喝光。
霍深知道她身子不爽利,就没逗她玩,把她重新放回床里,让她好好歇着。
“王爷别走。”秦婵喊住他。
?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