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在怀[重生]》第46章


霍深知道她身子不爽利,就没逗她玩,把她重新放回床里,让她好好歇着。
“王爷别走。”秦婵喊住他。
她从被子里钻出来,霍深见她不仅脖子湿了大片,发丝儿勾上去,立时黏住,身子亦然,轻薄的白色小衣小裤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秦婵抱膝坐到他身边去,抱着他的胳膊道:“妾身今日进宫去见夏昭仪了,她说——”
秦婵顿了顿,眸光潋滟,“她说她在无意中得到个玉瓶,是太子曾用过的沉香露,王爷曾送给太子殿下服用的,可药瓶里的药却有微毒。”
她偷偷打量着霍深的脸色,边打量边道:“她便想着,应当是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想要陷害王爷。她还说,想见见王爷。”
不过霍深一直没什么表情,就算秦婵离他的心口很近,可以听到他心跳的频率,却也没听到他心跳加速的声响。
“嗯。”
他的反应很淡,就像对待生活中许许多多的事一样。
“王爷要去见她吗?”秦婵仰着脸问。
霍深却没回答,反倒埋头到她腰间吸了吸气,调侃勾唇:“婵婵身上有股极好闻的铁锈味儿。”
秦婵被闻见了血腥气,登时臊红了脸,赶紧往床角躲,又慌里慌张绕到床沿,穿上鞋:“妾身这就去换衣裳清理身子。”
秦婵走后,霍深眉头收紧,移步至内书房,将房梁上的几名暗卫叫下来,让他们立刻办事儿去。
第四十六章 
秦婵走后; 夏露难得有了好心情。
连续两天,她都换上色彩明艳的衣裳; 或缓慢散一会儿步; 或兴致勃勃吟诗作画。
到了第三天; 夏露更是早早起床梳妆; 等候闵王。
只是等着等着; 从破晓等到了黄昏,闵王没来; 书琴倒是气喘吁吁夺门进屋。
夏露不悦皱眉:“你乱跑什么?”
书琴脸色惨白,冷汗直冒,没能说出半个字; 倒是嘭地一下瘫坐在地上。
夏露见她这副模样,便知是遇见了不好的事。
“怎么,难道咱们去东宫偷偷寻药的事,被发现了?”夏露咳了咳低声问。
书琴摇头; 她看了眼窗外,又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终于开口说话; 声音止不住地发抖。
“昭仪; 夏大人……夏家……皇上下旨满门抄斩……”
“你说什么?”夏露脑门儿突突跳了跳。
“死丫头; 胡说什么呢; 当心我撕烂你的嘴。”夏露撇撇嘴,也不知这丫头在哪儿撞了邪。
书琴猛然大哭出声,凄凄厉厉; 流着泪道:“昭仪,是真的,夏大人利用替皇上草拟旨意的职务之便,偷取玉玺盖在空白圣旨上,后填文字,私自假传的事,被皇上发现了,皇上在夏大人每日办公的桌台上,看见了盖过玉玺的空旨……咱们夏家完了……”
夏露一颗心脏慢慢地被揪住,揪紧,最后全身上下都开始发抖,发疼。
“不!这不是真的!”
夏露抓起书琴使劲儿摇晃,双目猩红,表情狰狞:“你在撒谎,你在撒谎是不是!爹爹怎么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皇上怎么能忠奸不分,必是有奸贼陷害!是有人陷害的!”
她在地上来回转圈,全然不顾尚未好全的腿伤,颤声焦急道:“我得去求皇上,让皇上还我夏家一个公道!”
“昭仪……来不及了……”
书琴话音刚落,永靖宫的宫门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是皇上的贴身大太监带着几名小太监小宫女往这边来。
“昭仪娘娘。”
大太监的目光扫过屋中主仆二人的惊惶表情,心下了然,也不废话,叫托着漆盘的两名小宫女往前站了站,便说:“毒酒,白绫,您选一样好上路吧。”
什么?!
夏露青着脸往后退了几步,跌倒在身后椅子上,一只花瓶被她碰落摔碎,满地都是小瓷片儿。
书琴神色悲怆,瘫软跪坐在一隅,暗自抹泪。
“公公说笑呢!我是皇上的夏昭仪,我犯了什么罪,凭什么要我死!”
夏露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这件事儿发生得太突然,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接受书琴所说的话,就要被迫面对死亡。
大太监懒得同她废话。
夏家已经完了。皇上亲自发现夏仕林偷盖玉玺的圣旨,还私拟圣旨假传,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这样的罪名一旦定下,就再也翻不了身。
“夏昭仪,今时不同往日。三天前,您是皇上的妃嫔,三天后,您是罪臣之女。选吧,早一时晚一时,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大太监往身侧看了一眼,立时有个小太监搬来椅子请他坐。
他挺了挺肚皮坐下,派头十足,镇定自若。他们当奴才的,耐心好得很。
半个时辰过去,夏露终于止住了哭闹叫骂,浑身失了力气,知道再挣扎也是无用。
她唯有一死。
“爹爹,你可真是害苦了女儿了!”
她嘶哑响亮地仰头喊出声,便认命抬起虚弱的手,指向那盘毒酒。
“快,快给昭仪斟酒。”大太监松了口气,他们的活儿终于要办利索了。
酒壶倾倒,一条清亮的细流簌簌流进酒盅,透明冰凉,微微泛着波光。
小太监将酒盅奉上,夏露拈起,因手抖酒液倾撒了大半,又被斟满,反复三回。
夏露不想做个长舌鬼,就算死也得体面。
“昭仪,别犹豫了,饮吧,去阎王爷那儿画个押,来生再享富贵,您说是不是?”
大太监抖了抖拂尘,又搭在臂弯中,已摆出了要走的架势。
夏露瞳孔涣散,浑身僵冷,举起酒盅,一饮而尽。
“昭仪!”书琴喊了一嗓子,跪走到她身边,攥住夏露的裙角。
大太监见她饮下,扭头叫身后小太监把这儿料理干净,就大步出门,自去忙别的事儿了。
“真苦,酒真的好苦,喝了多少回,到底喝不惯。”
夏露双目睁圆,七窍出血,抱腹挣扎抽搐一阵,最后软塌塌地栽倒在地上。
临终之际,她只说出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来。
“昭仪!”
书琴悲痛万分,伏在她尚且温热的尸体上大哭,没哭多久,亦被处死。
两具尸体被太监手脚利索地抬上木板,一名小太监趁人不备,将夏露视作证据的青白玉瓶偷偷塞进袖中,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他的动作,这才猫着腰随他们一同往外抬尸体去。
此时,夜凉如水,微星缀点,永延宫上下歌舞升平,阖宫欢喜非常。
皇上念阮嫔温良贤淑,伺候得力,已下旨提了她的位分,升她为阮昭仪。
转过天去,庆王入宫看望李淑妃时,李淑妃脸色疲惫,显然一夜未睡好。
“儿啊,夏仕林可是为咱们做事,才被皇上定的罪,我这心里实在是……”李淑妃叫庆王坐近些,也好放心说些私密话。
霍沥不耐烦轻嗤:“夏仕林那个没用的老东西,才几天,就被父皇发现了。他该死。”
“他会不会把咱们的事给抖出来?”李淑妃倒是不在意夏家人的死活,夏露被赐死,她左耳听右耳冒,浑然没放在心上。
霍沥心烦意乱地抓抓头,怎么想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应当不会吧。”他没什么底气地说。
“母亲放心,他人在死牢,是父皇亲口定罪,他就算在牢里说出个花儿来,都不会有人管的。儿子也会派人,到牢里好好‘关照’他的。”霍沥勾唇。
李淑妃抚着胸。口,稍稍定了心。
“唉,娘千盼万盼,就盼你父皇早日封你做太子,只要这件事定下来,这些日子担惊受怕也值了。”
霍沥对于许多事儿都没什么成算,但是,登上太子之位他却很有把握。
他舒展了神色,自信满满地说:“母亲放心,咱们再多点耐心,最多等上三五月,父王必会立我为太子。”
第四十七章 
墨韵斋内的四面粉墙上; 悬挂着古今多位名家的书法绘画大作,前朝之物传世百年; 保养得当; 微黄纸张上的字迹如今依旧清晰。
此处安静得宜; 墨香缭缭; 推窗可见王府花园的景致。
紫檀雕荷长桌前的大插瓶里; 插着几枝梅林那边新折的红梅,幽香沁人。
黑漆描金夔龙捧寿纹宝座上; 霍深提起玉杆狼毫,沾上徽墨,在透薄宣纸上洋洋洒洒做了一首即兴诗。
秦婵坐在他右手边研墨; 因看霍深写字看入了神,单手掐在掌心的洁白绸帕,无声浸染墨汁,氤氲出一角浓黑。
比起当今流行的种种笔体; 王爷的行书自成一派,与别家都不相同; 总于出奇不意之处展露锋芒; 隽秀又肆意; 豪迈且深沉。
霍深将才?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