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第361章


怀袖点头:“传闻虽有偏差,但当时兰妃在昭仁殿中被皇上斥责,其缘故是因兰妃对本宫出言不敬所起,由此可相见,她心中对本宫怀有怨恨也属正常。”
顾贞观轻轻点了下头,继续道:“事发后,季子对此间情形也已揣到了几分,故而想劝解娘娘,如今季子已遭刑法,娘娘切莫因此而去报复兰妃。
且不论兰妃背后有索相和太子两方势力撑着,就后宫而言,祸叵多由口角纷争所起,季子望娘娘释怀解冤,切莫冤冤相报……”
怀袖听顾贞观这么说,目光转回吴汉槎身上。
见吴汉槎深深点了下头,目光殷殷望着自己,心里一酸,伸手握住吴汉槎消瘦干枯的手,怀袖默默点了下头。
不想再纠缠于宫内那些繁复之事,怀袖岔开话问道:“放在本宫见门外还立着个大臣,不知他们可也是师父的同乡?”
吴汉槎轻轻点头缓缓道:“他名叫司徒英,字立果,江南人士,也算是我半个同乡,康熙十年的探花,如今官居大理寺少卿。”
怀袖听说是大理寺少卿,脑中灵光一现,问道:“这位司徒大人既是大理寺少卿,手下必定有得力的仵作了?”
吴汉槎听怀袖问起,笑道:“娘娘既然有吩咐,何不直接传他进来,立果为人宽和,与我和梁汾交情多年,人品绝无二话!”
怀袖闻言,即刻将这位司徒英请了进来,见其面容温和,长眉朗目,一看便是性格直爽,交友广达之人。
怀袖依然为其赐了座,浅笑温和道:“方才听家师所言,司徒大人系江南名仕,本宫自幼虽在疆北长大,却对江南俊贤颇为仰慕,今听闻司徒大人官居大理寺少卿,本宫有一事相询,还望大人不吝引荐。”
司徒英听闻怀袖最后竟说了引荐二字,便知她是要人的,问道:“娘娘有何吩咐,微臣定竭尽全力!”
“数月前,本宫身边死了个女官,本宫想请一名仵作瞧瞧。”怀袖边说,边观察司徒英的神情。
却见司徒英认真听过后,微微点了下头,开口道:“既然娘娘信得过微臣,微臣也就跟娘娘直言了。
我大清律有规定,朝廷的仵作但凡出官门办案,都必须在行事簿上记载所办案件的详细情形,像娘娘这种出自差的,最好还是不要请衙门里的人。”
怀袖蹙眉:“不请官中的,莫非民间也有仵作这行当不成?”
司徒英捋着胡子笑道:“娘娘身居宫内,自然不认得这等民间奇才,微臣常年办案,有时请衙门里的人不方便,请到这些人做事,也是常有的事。”
“这些人的手艺可靠得住?”怀袖疑惑问道。
司徒英笑了:“这些人多半都因对此道深嗜,兴致所至,比那些官中的仵作可厉害许多呢!”
司徒英说罢,向吴府的下人要了纸笔,利落地写下两张字笺,转交给怀袖。
“此人名叫周二郎,经常随微臣微服办案,但其为人深居简出,平日交往之人甚少,一般人还有点难亲近他,微臣为娘娘写了一封举荐的书信,他看见此信,必定竭力为娘娘办事!”
怀袖接过信看了一遍,将信收好,又见另一张纸上写的是那周二郎的详细居所,便知这位司徒英是个办事精细之人。
由吴府内出来,怀袖由映雪扶着上了车。
坐进车子里,怀袖低声道:“让福全到车前面来坐。”
负责赶车的张保闻听,赶紧跑去唤人,福全闻言,将先前骑着的马栓在车轿后面,攒步利落地跳上了怀袖乘坐的车轿。
感觉到车轿只微微晃动了一下,隔着轿帘子,怀袖笑道:“好小子,腿上的功夫又长进了!”
福全笑嘻嘻道:“主子看得起才交给福全功夫,福全怎敢荒废?”
怀袖微微点头,看向旁边的映雪。
映雪立刻会意,掀开帘子的一角儿,将方才司徒英写的两张纸转交给福全。
怀袖沉声道:“你亲自去找到纸条上写的这个人,将他带到埋着钟粹宫宫女的地方。”
福全闷声道:“请主子放心,奴才记下了!”
怀袖话刚落,街上突然传来一阵躁动,张保驭着的几匹御马有些收紧,发出一阵长长的嘶鸣。
车身随之猛地晃了几下,映雪怕磕碰着怀袖,赶紧上前去挽扶,却不料自己先狠狠撞在了车壁上,额角顿时起了个鸽子蛋大小的包,疼得映雪直呲牙。
张保和福全使劲勒住马缰,宫内尚乘局的御马平日训练的极为温顺沉稳,很快便稳住了蹄子,静静立在街边,等着街上纷乱拥挤的人群过去。
怀袖掀开轿帘儿侧延,瞧着街上众多百姓争相簇拥着一顶明黄色的塔轿向大相国寺方向而去,忍不住问道:“哪儿来的大和尚?竟叫百姓们痴迷至此!”
映雪也好奇地向外瞧,却问道:“刚才就看见众人围拢着一个轿子过去了,远远儿地也瞧不清,主子怎知是个大和尚呢?”
“大清律中载,除了皇上可用明黄之外,就只有佛祖可塑金身,他若不是和尚,便是触犯了大清律,按理该问斩的。”
映雪了悟点了下头,继续向外瞧,此时,街上纷乱的人群已经过去,张保正欲打马回转车身,映雪却突然指着路对面叫道:“主子,你瞧,那是……”
怀袖见映雪满脸惊讶地指着车窗外,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刚才被众人纷沓扬起的尘埃渐渐落定,街道上的景致渐渐清晰,随着映雪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在街道的对面,几乎与怀袖所乘的车轿平行的位置,也停着一辆华丽的雕花马车。
车前,站着个披着青裘斗篷,通身银白素装的美少妇,由侍女挽扶着端然而立,莹莹眸光正望向怀袖的车轿。
怀袖仔细看那少妇,神情一惊,不禁惊声低呼:“召羽……”
第495章 郊外荒冢
怀袖只以为自己眼花了,怔怔地望着不敢眨眼,直至官召羽由婢女挽扶着走至怀袖的车轿前。
后面跟随的嬷嬷将一个织锦的绣团放在地上,官召羽撩袍摆款款跪在绣团上,给怀袖行三拜大礼。
此时尚在当街之上,怀袖今日又不是微服出宫,便只叫福全和张保撑开车轿的锦帘,怀袖并没有下车。
待官召羽磕完了头,怀袖对身侧的映雪吩咐道:“你下去替本宫将召羽郡主扶起来吧。”
映雪轻声应了,下车由地上挽扶起官召羽:“娘娘有谕,请郡主起来说话!”
官召羽又福了福,谢过了恩,方才站起身子。
怀袖打量着官召羽,只见她从头到脚皆是通身的银装,衣着平淡庄重,俨然一副新丧的模样,怀袖便知她至今依然在为容若守丧。
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如今怀袖亲眼所见,竟觉着一点儿都不错。
只是这一刻,怀袖竟有几分妒忌官召羽,她尚可名正缘顺的向天下昭告她思念容若,为他哭,为他殇,为他守,为他孤独终老。
而自己呢?连想念都要格外小心!
怀袖怔凝着官召羽,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默然相对半晌,怀袖才淡淡地问了句:“你如今可好?”
官召羽轻轻点头:“劳娘娘惦念,尚好。”
怀袖见她始终垂着眼帘,已丝毫不见了往日的活泼烂漫,端庄娴静的模样俨然一个嫁入深宅多年的女子,忘却了高墙外的繁华,只静静守着锦绣庭院里四角的天。
怀袖轻叹,瞄了眼窗外,问道:“方才本宫见有一位大师被众人拥簇着过去,不知其是何方请来的禅师?”
官召羽回道:“回娘娘,方才过去的是,前些日刚由西域入京的藏传佛教中显宗一派的多杰大禅师,据说可以涤净人的心思,使人心境澄明柔顺。
京城内几已经有好几个不孝桀戾子弟,经过禅师诵经净灵,如今均已改邪归正,去恶向善了。”
怀袖闻言,蹙眉疑惑道:“这位多杰大法师当真有如此无边的佛法?”
官召羽点头:“京城内已有几个众人亲眼见过的例证,故此才被众多百姓争相传颂朝拜。”
怀袖轻轻点了下头,目光再次移到官召羽平静的脸上,问道:“你可也是去见这位得道禅师的?”
官召羽点头:“不瞒娘娘,臣想请禅师指点迷津,以求早日寻回容若的尸骨。”
怀袖听得心如被利器狠狠一戳,身子微微一颤,身边的映雪立刻将怀袖的手腕挽扶住。
怀袖轻轻摆了摆手:“本宫要回宫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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