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第483章


大公公满面春风和笑地抖开圣旨,高声宣读了康熙的圣旨,圣旨读完,连勤嫔在内的所有娴茹宫的宫人们皆愣在了当下。
谁都没想到,他们的主子竟然一夜之间,由一个区区的嫔,竟然飞上枝头被册封正妃,赐封号“德”。
霎时,一众宫人跪倒在勤嫔面前,高声叩拜:“德妃娘娘吉祥!”
勤嫔一夜封妃的事在后宫之中颇引起了一阵非议。
除了惠妃和宝兰这几个宫内的老人之外,尤其在新进入选的秀女堆里,几乎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册封大典行毕的次日,德妃按照规矩,向孝庄的慈宁宫行礼。
才跨进宫门,就听得由内侧行出来几个才册封了贵人和嫔的秀女,簇拥着中间一位妆容艳丽华美的宫妃由内行出来。
“卫姐姐,失了这个机会,可着实可惜了,万岁爷那么疼你,这德妃的位子原本就该是姐姐的,没想到偏生叫这位平日不获宠的勤嫔占了便宜!”
“是啊!想当初,卫姐姐初入宫时,连那正被盛宠的毓妃,都被姐姐的风头给比下去了,这妃位当真该落在姐姐头上!”
几个贵人七嘴八舌,所言皆是替卫青儿深感扼腕惋惜之词。
众人言罢,只见卫青儿轻轻地抚了抚发鬓间一枚攒珠花的赤金步摇,幽幽轻叹:“说来说去,都是咱们这些姐妹在宫里头待的日子浅,终究没摸透万岁爷的喜好,吃一亏长一智吧!”
勤嫔站在慈宁宫正门前,耳中听着这一众宫嫔的众口言辞,面儿上始终没丝毫的变化,这些闲话她素来不放在心上,只等着相互见过了礼,各走各的路罢了。
卫青儿一群人行至正门前时,正瞧见德妃站在宫门前,尽管心里不服,但面儿上终归需过得去。
以卫青儿为首,众嫔纷纷至近前低身给德妃请安,可谁知卫青儿一开口,唤的却是:“给勤主子请安。”
语毕,卫青儿脸色变了变,低垂眉睫道:“请德妃娘娘息怒,娘娘封了妃,青儿却一时还没改过口来,望德妃娘娘恕……”
最后几个字还没出口,就门外一声娇喝:“大胆卫青儿!以为万岁爷宠了你几日,便兴的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众嫔听见这话,吓的身子皆是一抖,立刻哗啦啦全跪在地上,口中高呼:“给兰妃娘娘请安!”
宝兰由一众宫人簇拥着站在阶前,凤目冷冷地向下扫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妆容锦绣的卫青儿身上。
“德妃是万岁爷亲拟圣旨,受了册封大典的正妃,你卫青儿算什么?不过是个贵人,就骄纵地连咱们这些宫中的老人儿都不放在眼里了,若不加以约束,往后还不知如何轻浮放浪!”
卫青儿脸色变了几变,一时竟无言辞答对,只颤抖着身子低低地伏跪在地上,形容谦卑至极。
宝兰斜斜地睨了她一眼,唇角弯了弯,笑道:“哦,本宫想起来了,你好像还是辛者库籍吧?好像是你父花了银子托了人,才将你送入宫内选秀的!”
宝兰此言一出,卫青儿脸色登时惨白如纸,连旁边众人也是一阵议论纷纷。
第660章 暗怀鬼胎
宝兰唇角勾笑,继续道:“你一个辛者库籍的女子,能入宫封了贵人,已经是天大的恩赏,还想日后如我等位列妃阶,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还不知道万岁爷知不知道此事呢,倘若本宫将这个信儿告诉了万岁爷……”
宝兰说至此,附身笑着,伸手抬起卫贵人尖俏修美的下巴,欣赏着那双充满恐惧的眼,唇角笑意更浓了几分:“你说……万岁爷会不会连你这贵人的头衔也给免了呢?”
卫青儿此时已吓的脸色惨白如纸,颤抖着唇磕磕绊绊道:“臣,臣妾方才,并,并不是故意,只,只一时口误,望,望娘娘恕,恕罪……”
宝兰镶着金刚玉的金护甲在卫青儿白皙柔嫩的脸颊上只轻轻地一划,白皙的肌肤上立刻留下三条触目惊心的血痕,疼的卫青儿身子一颤。
松开了卫青儿的脸,宝兰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凝着她冷斥:“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就张嘴吧!”
卫青儿闻言,咬着唇不敢再多言半个字,抬起手便在自己左右脸颊上抽耳光。
宝兰眼风一扫,向旁侧看热闹的众嫔冷声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想同她一起领罚么?”
众人吓地立刻跪地磕了头,纷纷作了鸟兽散。
宝兰转回头,看向从方才至此一言未发的德妃,笑着行至近前,伸手将她的挽住,笑道:“你虽然比我封妃封的迟了些,到底比我入宫早,伦理,我当唤声德妃姐姐。”
德妃抽回自己的手,向后退一步,缓缓施礼道:“这个我断不敢当。”说话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依旧跪在门前自扇耳光的卫青儿。
宝兰却直接无视德妃的疏离,仍笑盈盈道:“德妃娘娘是菩萨心肠,只可惜这些娼蹄子们不知好歹,德妃往后若不拿出些正宫的威仪来震慑她们,还不叫她们都爬到咱们脑门子上去了!”
宝兰说话时,自顾自笑着向慈宁宫内殿行去,德妃走在后面,经通传大太监通秉后,进入暖阁给孝庄请安。
勤嫔刚跨入门槛儿,就听得里面传出孝庄的欣然笑声,抬眸望去,见原是恭亲王常宁也在。
常宁见勤嫔和宝兰同时进来,笑着起身与两位见过了礼,勤嫔与宝兰同给孝庄行礼后,便挨着落了座。
常宁浅呷了一口茶,转目望向宝兰道:“除夕夜当晚,本王祭过了祖宗,出宫时遇见了索大人正入宫,兰妃娘娘果然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呀,三十晚上还将索大人叫进宫内叙家常。”
宝兰听见这话,脸色微变了变,牵出一抹颇不自在的笑意,解释道:“呃……原是额娘前阵子身子不好,我放心不过,才将阿玛唤入宫问一问罢了。”
孝庄闻听宝兰这话,蹙眉道:“前儿你额娘同着颇尔喷爵爷的福晋一同入宫给我请安,我瞧着你额娘身子尚好呢,怎没听闻她说病了呢?”
宝兰闻言,脸色微变,眼珠转了转虚虚地应声道:“呃……或是,或是额娘想我了,方才说她身子抱恙吧,那日阿玛入宫与我说话时,也说额娘的身子尚好呢。”
孝庄轻轻点了下头,忍不住轻叹道:“倒是颇尔喷爵爷的福晋,我瞧着她着实苍老了许多,只一个宝贝儿子,如今也没了,身边留下个女儿,也是整日神魂颠倒,哎!”
孝庄长长的一声叹息,将屋内的气氛登时烘的沉闷许多,常宁喝着茶,觉着压抑,便笑嘻嘻道:“方才本王听见外面着实热闹,不知两位娘娘进来时可瞧见什么新鲜事儿了?”
德妃听常宁问,正欲开口,宝兰却先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好新鲜的,刚才臣妾与德妃娘娘从正门进来时,遇见几个新进的宫嫔,那带头儿的卫贵人,见了德妃娘娘,仍唤作勤主子,我见她大不敬,便赏了她自己扇几个耳光罢了。”
孝庄闻言,淡淡蹙眉道:“这个卫贵人,我瞧着却也有些轻挑,入宫时日不长,好似跟新晋的这些贵人贵嫔走动颇多,也时常来我这儿请安,是个活泛的性子。”
常宁笑道:“我听闻皇兄出征前,对这位卫贵人着实盛宠过一段时候,连……呃,毕竟年纪小嘛,活泼点儿也是正常。”
常宁硬生生将已经到了嘴边儿的“毓妃娘娘”给咽进了肚子里,说完这句话,赶紧含了口茶汁在嘴里,生怕再触及孝庄的忌讳。
孝庄自然知道常宁想说什么,端起茶盏浅呷一口,言辞凉薄道:“是啊!都是年纪轻,都是爱冲动的性子,吃亏受苦尽是各人自找的!”
常宁,宝兰和德妃三人听了这话,都垂着眉眼默默地喝茶,谁也没敢再言语。
从孝庄的慈宁宫出来,德妃与宝兰别过,各自登撵回各自的宫,扶着德妃上撵时,银铃儿忍不住抬头往天上看。
德妃侧眸看了她一眼,问:“青天白日的,你看什么呢?”
银铃儿笑道:“我瞧着今儿的太阳也没转向呀,怎得那兰妃娘娘竟然向着主子您说起话儿来了?”
德妃淡淡牵了下唇角,沉声道:“她不过是不愿意我在万岁爷跟前儿提毓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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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宝兰坐在自己的凤撵中,隔着镂空的锦帐,向外面跟着的存喜道:“我阿玛也忒不小心了,怎么入宫偏生就撞见了恭亲王,谁不知道他是个心眼子比顶针儿还多的人物,他还指不定在万岁爷跟前说什么呢!”
存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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