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完就想踹人跑》第49章


冉至的确就在漪鹤馆周围,这里是老高最熟悉的地方,要把一个斯文纤弱的郎君敲晕了带回来,当真不是什么难事。
“小姐,这郎君狡猾得很,我们费了些功夫。怕他半道醒来,我叫伙计把他绑了。”老高瞥了瞥摊在地上的冉至,又拿着布条蒙了冉至的眼睛,“可不能叫他认出来这是哪。”
符念念嘴角噙笑,忍了好一阵才又对老高交待,“没有人跟来吧?若是有,还得烦高叔打发打发跟着他的人。”
“后门那头隐蔽,现在是没什么人来,我先下去,有事也好应付应付。小姐要是再找我,在楼上叫一声就行。”老高由是转身离开。
确认过把人都支走了,符念念才蹲下身子推了推冉至的脑袋。
冉至果真不省人事,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她嘴角顿时露出一个得逞的坏笑,解开了绕在冉至手上的绳子,重新换了个双环结绑。
方才绑完,冉至的手指便微微蜷了蜷。
他醒了。
符念念咳了一声,粗着嗓子大喇喇道:“你最好别乱动,我打得是双环结,越挣扎越紧。”
作者有话要说:
风水轮流转啊~
第40章 
冉至只发觉自己眼前是一片漆黑,他的眼睛被人蒙住了,一丝亮光也透不进来。他又伸伸手,发觉自己似乎是被绳子绑着,连自由也一道被限制了。
他这才开始回想起来。
今日套着苏暄的装扮出门不久,他便发觉有东厂的番子跟着自己。可他绕了好些时候,却怎么都甩不掉这两块狗皮膏药似得跟班。
毕竟苏暄那身行头实在惹眼,他略加考虑,索性掀了一身锦衣卫的衣裳和面具,趁着没人换了一身装扮,又迅速混进人群。
只要不被看到脸,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要比一个锦衣卫好隐藏很多。
然而还没跑多远,他又听到两个伙计打扮的人在密谋——老板说要把这个人带回去。
这两个人的手法和计策实在拙劣,显然和东厂番子不是一伙。
冉至迅速思索起来。
眼下太子没有回京,裴英卓自然也没回来,冉家更是巴不得冉至滚得远远的,谁能对落了势的冉至打主意?
在他的计算之中,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他得搞清楚这个人是谁。
所以他索性将计就计,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挨了一棍。这样也好,恰巧能躲开东厂追查苏暄的人。
等再苏醒过来,便是眼下的状况了。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一句,“你最好别乱动,我打得是双环结,越挣扎越紧。”
跟着这句话一起飘过来的,还有熟悉的桃香味,让人立时就能辨出说话人的身份。何况,这话他耳熟的很,上次他也是这么警告符念念的。
冉至不得不承认,符念念学得可真是够快。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在马车上绑符念念的时候,哪能想到自己也会有栽在符念念手里的这一天?说不准连这双环结都是从自己嘴里听去的。
归根到底,自己坑自己,他不禁自嘲地勾勾嘴角。
符念念见冉至淡定依旧丝毫不慌,顿时觉得自己白费了功夫,不禁皱了皱眉头又道:“这么俊的郎君,虽说细皮嫩肉的,可拿来蒸肉包子也太可惜了。”
她占便宜似得捏了捏冉至的脸,虽然他的脸既白皙又莹润,触则如美玉。但一想到他之前戏耍自己,还弹自己的脑门,符念念就想暴殄天物,恨不得使上吃奶的劲狠狠掐一把。
“不如卖到妓馆当小倌,看样子就能卖个好价钱。”
冉至虽然被扯着脸,但还是不慌不忙,“从前倒是没看出来,原来我们念念深喑此中门道?”
“谁是你们的……”符念念情急之下忘了伪装自己的嗓音,话说了一半才发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演是演不下去了,冉至又像往常似的看穿了一切。符念念一把扯下蒙着冉至眼睛的布条,冉至侧过脸躲了躲刺目的光,半晌终于看清了周遭的环境,也看清了自己面前的符念念。
她就蹲在冉至面前,面儿上文文静静,眼中波光流转,还是那个狡猾的小妖精。
“念念若是想吃我,何必这样大费周章?跟我直说不就好了么?”冉至脸上微微带笑,语速也是不疾不徐,“草民岂会不趁您这个国公府小姐的意?”
“你被人在京里像赶鸭子一样追,眼下我才把人打发走,你就别跟我耍嘴皮子了吧?”符念念支着下巴,表情并不轻松。
“我难道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冉至笑弯了眼。
符念念却并不搭腔,只自顾自说:“东厂的人,个个下手狠毒,我当年亲眼见到他们把苏家……算了,提这些没用的做什么……那边东厂的番子找人,这边你偷偷摸摸回京,能没有关系?”
“你怕我死在他们手里?”冉至的笑有那么一瞬僵在了脸上,“你有几分能耐?带我回来,就不怕自己惹上东厂?”
“上次弹琴已经惹了。”符念念朝后一墩,抱着腿坐在脚踏上,“依着他们心狠手辣的性子,早晚得有个过节。”
“我也心狠手辣,和东厂的人有什么区别?”冉至自嘲地勾起嘴角,“裴英卓杀的人,也许并不比我多。你瞧瞧满朝参我的折子,如今谁不说我残忍冷酷?你与其想着帮我,不如先为自己考虑考虑。”
“奸臣怎么了?”符念念挑挑眉梢,“你手上的血债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人是不能用简简单单的好坏来分辨的。阴狠决绝如何?满心算计又如何?于我而言,你既不是是非不分,更不是没良心的人,左不过不太正直,这无伤大雅。”
“朝中标榜自己是正义之士的公卿大臣,哪个不是苏家倒了骂苏家,冉家倒了骂冉家?他们除了落井下石,自己又做了些什么?要我说,那些‘高风亮节的君子’还不如你,都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冉至的眉头随着符念念的话一点一点皱了起来,“你觉得不一样?”
符念念答得毫不犹豫:“自然不一样,他们只会明哲保身,像鼹鼠一样藏在人群里骂几句踩几脚,若是拎了出来,保不准如何胆小如鼠抱头求饶。”
“可你不会累及无辜,更不会随便逾越界限。是你带我离开符家的,所以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十足十的好人。”符念念自顾自道,“何况朝堂之上波云诡谲,谁不想掌握权力?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个人都在押上自己的一切来搏,今日他丢了性命,明日保不准就是你,岂能分得出谁对谁错?”
“救你,根本不需要理由,因为你有良知,比那些拿笔作刀的诉棍和自谓正义的小人要强千百倍。”
冉至的眉头并没有松开,但眼神却慢慢失了焦。
自从他七年前亲眼看着苏家家破人亡后,报仇就成了他活着的唯一意义。后来,他代替死去的冉至被冉敬臣养在别庄,他背负着仇恨,慢慢变成了如今虚伪奸诈,不择手段的模样。
冉至小小年纪连中三元,更是未入翰林直进六部,一路青云直上,在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只身入阁。一路走来,满满都是算计,处处都有阴谋。
冉至成了众人口中的少年英才,也成了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和曾经迫害过苏家的人如出一辙。
只要苏家的冤情一平,他也就没什么留在这世上的必要了。像他这种人,果然就该糟万人唾弃,该早早去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可符念念却忽然说他是个好人,她还说那些伪君子们都不过是虚有其表。
原来深深的积怨也可以顷刻烟消云散,原来自己活在这世上,也不是那么如灾如恶。
冉至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就好像漫无边际的黑夜里忽然看见了一簇光,为了不再迷茫,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哪怕天地混沌,山川陡险又有什么所谓?他身边可以拥着一束光亮。
符念念七年前种在他心里,如今彻底生根发芽。有了她,再黑的地方也可以当作白天。冉至只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珍藏起来。
冉至向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即便那唯一一次发怒,也是因为识破了符念念的招数,为了帮她而演的一场戏。
符念念看着他久久没有舒展的眉头,忽然凑近了些,毫不客气地伸手捏住他的山根,“原来你会皱眉头啊?我还以为你在人前只会笑。”
回过神的冉至苦笑一声,他的确是跑神了,才会在符念念年前露出毫无防备的样子。
谁知符念念并不松手,带着强人所难的语气笑吟吟道:“这副画面难得一见,不如我给你取个小字,就叫眉眉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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