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娘子披道袍[重生]》第23章


凤青衣到得大厅的时候,午膳的一切菜肴皆以准备完毕,任樱正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手边的筷子还未拿起。
“本王不是吩咐过不必等着,让你们先行伺候夫人吃饭吗?”
任樱见凤青衣板着脸色,站着的婢子一个个都低头垂眸不敢吱声,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是我要等的,不关她们的事。”
凤青衣听着任樱的话,表情才缓和了些,挥手示意所有人下去,然后在任樱身边落了座。
任樱方才回话是站着的,眼下见凤青衣利落地坐在身边,又不由得想起昨夜的事,脸上一片羞赧之色,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怎么?不想自己坐着,要本王抱着你喂你吃吗?”
任樱心下又羞又恼,重新坐了下去,也不管凤青衣,开始拿起筷子夹菜。
虽说如此,但任樱的吃相很是好看,细嚼慢咽,一点也不粗鲁,像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凤青衣也不气她先不侍候自己这个夫君吃饭,将筷子拿在手上也不急着夹菜,只悠悠地望着任樱的一举一动,喉咙偶尔动动,似乎看着任樱吃就能看饱。
任凭任樱入清风观几年修身养性,本就清冷的性子越发沉得住气,也被身边无法忽视的灼热视线盯的无法淡定,她放下筷子正要转头面前就多了一碗红枣枸杞银耳汤。
“补血,多喝点。”
任樱的目光一怔,接着咬了咬唇低声答道:“王爷也多喝点,补肾。”
“咳咳咳……”
凤青衣一口菜没咽下去呛得咳嗽不停,直觉自己真是自作自受,任樱文静归文静却不是任人搓圆揉扁的弱女子,这一下怼的她当真要命。
辣椒呛得喉咙眼生疼,凤青衣拿过杯子喝了口水,背上就被感受到一下又一下有规律又轻柔的抚摸。
“食不言寝不语,王爷还是专心吃饭吧。”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凤青衣收了继续逗弄任樱的心思,吃罢后方才开口:“即日起,府中的内务就交由你处理,你莫担心不会,我会安排人教你帮衬着你。”
任樱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毕竟这确实是她分内之事,自她知道要坐这王妃之位,该想的事情该做的事情心中都早已有数。
两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任樱忽而开了口:“王爷近期可有出征的任务?”
任樱这么一问,凤青衣的眼神深沉了些,表情也似乎凝固住了。
上一世,洞房花烛夜过后天还没亮她就被急召进宫临时赶往边境应对玄临的又一次进犯,临行前只匆匆留下了吕婧如在府里照顾任樱,可如今,洞房花烛夜安然过去,宫里也没有消息,凤青衣也不知上一世的事情到底变了多少,但出征一事定是在所难免。
“出征的事暂时还没有安排,不过若有,你留在府里等着本王便是。”
任樱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又终究止住了,只轻声“嗯”了一下。
“回门一事——”凤青衣打量了任樱一眼,“可是作罢?”
任樱顿了顿,点了下头,一个字音都没了。
她早就没了家人,师父那里又已将她剔出弟子之列,往后她除了凤青衣,似乎是别无所靠。
想及此,任樱望进凤青衣的眼里,心中默念凤青衣一定逢凶化吉,长命百岁。
凤青衣知她心中定是对观里那些人难以割舍,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一会儿我带你去见皇上,到时候你只管安静地站在我身后便好,一切有我。”
凤月名义上还是凤青衣的二姐,这新妇娶进门定是要见过长辈的,任樱必须得去。若不是顾着礼数,而且自己现下还不能和凤月撕破脸皮,凤青衣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凤月见着任樱的。谁知道她这二姐会不会盯上任樱起什么坏心思,到时候反倒给任樱惹上麻烦。
至于军粮的事,韩邈心中必定一清二楚,而她这亲二姐也必定知晓。
她绝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在带着任樱进宫之前的这段间隙,凤青衣着吕婧如放出消息去,说是薛起因看管军粮不利被杖责五十皮开肉绽,敢有再犯杀无赦。
这消息传到韩邈耳里的时候,他当场就软了身子,好半晌才缓过来气。
第二十八章 
“我叮嘱你的话莫要忘了。”
马车平稳行进,凤青衣靠着车窗一手抵额,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在小几上画着什么,仔细分辨的话,似是一个“樱”字。
没听到任何答案,凤青衣抬眼望过去,任樱竟是倚着另一边车窗双眼紧闭,身上盖着的薄锦被滑到了腿上。
上一世凤青衣对任樱算是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仿如故人,那种亲切和莫名的熟悉感令她自己都捉摸不透。眼下任樱睡着了,凤青衣不再遮掩内心的情绪,贪婪地凝视着她,再盯下去恐怕能在任樱身上盯出个洞来。
突然马车骤停,睡过去的任樱被晃了一下,凤青衣眼疾手快地扑过去扶住她就要碰上车壁的脑袋,一边厉声大喝:“怎么回事!”
“王爷,车被人拦住了。”车夫望着前面挡住去路的另一架马车,连忙回话。
任樱一清醒视线里的是凤青衣优美的下颌线,而她整个人正被凤青衣松松地圈在怀里。感受到垫在脑后的手,她心下一暖,身子却是微微挣了挣,想要逃开两人之间这有些狭小的空间。
凤青衣见她没事松了手,起身往车外去了。
一掀开帘子,前面拦路的马车上下来一个人,提着衣摆半弯着腰急匆匆地小跑过来。
凤青衣猛地一皱眉,甩手将帘子哗的扔下,重新坐回了车里。任樱瞧见她脸上的不高兴,直觉外面是什么讨厌的人。
“王爷,王爷,是老奴!”
段和急匆匆地在半路截下凤青衣的马车,一下车却见凤青衣从车门口又进去了车里,嘴里低声骂了几句,但脚下却是一刻不敢闲着,毕竟这可是大事。
“段和,方才马骤停本王撞到了头,现下晕的厉害,你给治治?”这一句凤青衣说得轻松,话音里隐约还有笑意,下一句却是锋芒毕露,“治不好,本王治你。”
“全是老奴的错,是皇上吩咐老奴赶来急召王爷,老奴一时为皇上担心着急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网开一面,饶了老奴。”
段和这老油条说话滴水不漏,凤青衣哼了一声:“那还倒是本王错怪你了。”
“王爷切莫说这样的话,老奴受不起。”段和跪在地上低着头,“只是王爷现下还是先随老奴去见皇上吧,皇上在等着。皇上还说,让王爷换乘坐老奴带来的车,至于王妃……随后慢慢赶来便是。”
“王妃在哪本王在哪,你前面走,本王的马跟得上。皇上若是问责,本王自会承担。”
离宫之前皇上的模样很是着急但还是嘱咐自己一定要让凤青衣和王妃分开一前一后过来,眼下凤青衣这般让他如何是好。两边都不好交代,她只得再得罪凤青衣一次。
“启禀王爷,老奴走之前皇上专门吩咐过,让您独自先去,事关军务。况且老奴和您还得快马加鞭,这路上颠簸,王妃的身子恐也受不住。”
提及任樱,凤青衣心下一缓,转头对着车夫严肃说道:“照顾好王妃,本王在宫里等着。”
幸好她提前准备了一手,就怕这一路出什么问题,早已让吕婧如带着人秘密跟着,她先去就先去,只要任樱有人护着,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养心殿上,凤月身前的桌子上扔了一份带血的纸条,她双手撑着头闭着眼睛,脸上不复平日里的温和样子,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
“段和可回来了?”
“启禀皇上,还未见公公的人影。”
“去宫门口候着,等三王爷到了务必迅速带过来!”凤月掐了掐眉心,“去!快给朕去!去啊!”
小太监们不敢再迟疑,撒腿就跑,就差没飞起来。
上一次皇上大怒是为了大臣们上奏折提及充盈后宫一事,眼下这情形,似是比那件事还要严重。
养心殿里死一般的宁静,凤月就维持着一个姿势僵着未动,直到凤青衣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才倏的抬起了头,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青衣,青衣,你可来了!”
凤青衣见凤月这架势心下一沉,直觉不好,步子迈的倒却也不快,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她施施然就要跪下行礼却被从高位上走下台阶的凤月扶住了胳膊,接着眼前就多了一张血书。
“青衣,这是边关八百里加急军报,你快看看!”
凤青衣只一眼,心中就已然有了数。
这正是上一世她在洞房花烛夜翌日一早被急召进宫见到的那份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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