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染卿人意》第59章


两人上了马车坐好,闻人诉也并未耽搁,立即就扬起马鞭,赶着马车走上了山道。
闻人卿仍是坐在她惯常坐的窗边,面色淡淡,一语不发。可白木染却觉察出,闻人卿似是在生气。再想一想,原来她这些天以来在药庐里是在……难怪总闻见血腥之气,又不见她受伤。白木染自然不会如闻人玥那样觉得闻人卿此举是“没脑子”,这分明就是一桩好事!若真能试出这样的法子,岂非两全其美?闻人家的家主既能取到心头血,又不会害得女儿失去性命,简直太好了!
白木染想得倒好,可闻人卿却忽然叹了一口气。
“她说得倒也没错,是我想岔了。”
“咦?”
“没想到我竟会有一日,也做这般傻事。”闻人卿又道,“你不必想了,其实……并无什么可能。”
白木染刚想的美妙,就这么被闻人卿一句话打破了。
但见闻人卿如此,白木染又觉得有些委屈,问她道:“连闻人玥都知道,你为何要一直瞒着我?我知道了也不会如何……”
“你不知道也不会如何。”闻人卿开始不讲道理,“再说也……也未能成事。”
“……”
白木染突然悟了。
这就是闻人卿所言的“不负”么?
即便最后证实了不成,可也说明,闻人卿当日所言的确认真,并不是随口空话。她也是想能长长久久地与自己在一起。至于她一直隐瞒自己不说,是……犯傻了?害羞了?
白木染本是沮丧的,可到这时理解了闻人卿的一片心意,又觉得心中柔情无限。
既然想到了,就要有所行动。
这马车之内再无旁人,正是个方便的亲近之地。白木染整个人都埋进了闻人卿的怀中,口中喃喃道:“会有法子的,一定还会有法子……”
——定会有个让她们永永远远在一起的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 0…0恋爱的人总会犯点傻,小卿卿也不例外……
下一章去朝阳观了!
第52章 。说法
雪日里行路; 并非是第一遭。
但白木染还是有些没想到; 闻人卿竟然说走就走; 一点也不在意日子; 就这么上路了。而闻人卿的那个家主爹闻人续,也毫不阻拦; 就这么让她们走了。白木染委实有些没想通,又琢磨着大概闻人世家本就总养些怪脾气的人出来; 怪人行怪事; 倒也没什么了不得的。而于她而言; 她生性豁达,也只想一想就不在意了。
能令白木染想一想这些; 原因无他; 乃是因为她们上路的日子,距离年关也没几日了。
正是天寒地冻时,倒也罢了; 可这世上的人都讲究一年到头需得在年关时回家团圆,哪会有人挑这个时候反倒离家远行的道理?
这一回走了几日; 所见市镇皆是十分热闹; 路上行人多半都是出来采办年货准备过年的。
白木染看得有趣; 也问闻人卿道:“你往年也不在家中过年么?该不会是……就冷清清一个人呆在百香谷里头过吧?圆圆与秀秀可会上山陪你?”自然,若是常人,白木染必定要想,即便平日里不住在家里,到年节之期总要回去聚一聚的; 可想一想这人是闻人卿,便觉得,她还真能干出大过年的也一个人待着的事来。
果然,闻人卿并不答这话,只冷冷道:“日日年年,不都一样?有甚好过?”
好了,不用说了,白木染明白了。
只是从前之事已过去了,但看眼前,白木染既然一心要与闻人卿过一辈子,便想着要让她感受一些凡尘俗世里的烟火气,不愿她总是冷冰冰一人自苦。
“算算日子,我们竟是在路上过年好呢?还是索性快些走,去朝阳观里过年?”
当然了,白木染想得再好,也须得先问问闻人卿的意思。谁让她发了个那样的誓言?只好从此之后大事小事一概都听从于闻人卿了。反正,之前签了那么一份文契在,本就是答应了要做她的仆从的。所谓仆从,身份为仆,就须得事事顺从。
闻人卿听她这般问,却也似乎有些兴趣。
“朝阳观中是如何过的?”
“就是……与寻常人家其实也并无多少分别。”白木染想一想,又道,“先要自上而下全部扫除一番,弄得干干净净,再就是去采办年货,到正日子那一天,拜宗酬神自是必须的,吃过一顿团圆饭之后,师父就不大管我们了,我们私底下总要另外聚一聚,喝酒吃肉,也……也赌些散钱……”
说到后来,白木染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去偷看闻人卿的面色。
但闻人卿却似乎并不以为意,反倒问她:“听起来也不觉得如何,平日里不也可如此过?”
“还是不同的!”
“何处不同?”
“唔……”白木染被问住了,细细想一想,道,“平日若这般胡闹,先不说师父,几个师兄都要管一管,可过年的时候,就松泛多了,能闹上好一阵子。”
“就这般?”
“总之,氛围不同!”白木染道,“年节时到处热热闹闹,人人喜气洋洋,不说怪话,不闹脾气,总是令人觉得极为开心恣意的。”
闻人卿点一点头,虽看起来还是不甚了解,但却朝白木染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去朝阳观过个年,感受感受你所言之‘氛围’。”
“啊?”
“怎么?”闻人卿略一挑眉,“有何不妥?”
“没有没有。”白木染赶紧道,“那……要如何与他们……说……?”
其实白木染虽然知道闻人卿一意要与她来朝阳观是为了她,但却还并未猜到闻人卿究竟打算如何。总不会直接打上门去,威逼余春明说出真相来吧?这种事倒像是闻人玥会干的,闻人卿……闻人卿会怎么样?白木染居然有些想不到。然说到过年,闻人卿居然露出一点有些想要去朝阳观“见识见识”的样子来,这倒让白木染要猜想:闻人卿该不会是想大大方方地由自己带着去吧?那……要以什么名目?
“你既要回去,就打算这么回去?”闻人卿不答反问,“你那个师弟倒是知道你是女子,可朝阳观中的其余人又知道不知道?”
“……”
对对对,差点儿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又行得一日,到了个小镇里,白木染安顿好了,急急地便要出门去给自己买衣服。早先入百香谷时穿的一身道袍被闻人卿逼着给烧了,自那之后,她便换回了女装,数月以来早就习惯了,完全忘了自己从前是扮作男子身份在朝阳观里做道士的!还好闻人卿提醒了她!
闻人卿见她这副着急的模样,竟觉得有趣,还说自己要一同去。
白木染素来对穿着打扮方面浑不在意,便随意寻了个卖衣服的铺子进去,挑了一件普普通通的墨灰色棉袍子就算完事。闻人卿却皱了皱眉,又指了个男用的厚斗篷,还挑了一根发带,却并不急着付钱,慢慢逛了一回,另买了一套女装,这才叫店家包起来。
白木染因见那套女装全是白色,便知是闻人卿要穿,想一想也许是闻人卿并不想表露身份,才也要择一套看来普普通通的衣裳。再想一想,又想起既然不能表露身份,那便另外要准备一套说辞。
“……到时就说你是我闯荡江湖结实来的知交好友!”白木染自作聪明。
“男子在外与女子结交成好友?”闻人卿似笑非笑。
“……”
“还有什么说法?”
“……义结……义结兄妹?”
闻人卿冷笑一声。
“我……我实在想不到了。”白木染可怜巴巴地眨巴眼睛,看向闻人卿,“还请闻人姐姐教我!”
这便是有些撒娇的意味了。
闻人卿淡淡看她一眼,问道:“听说朝阳观中的道士并不需守那些戒条,可喝酒吃肉,亦可……娶妻?”
“……”
不知为何,白木染面色有些发烫起来。
“或者,却是我配不上朝阳观观主的亲传弟子?”闻人卿语气又冷下来。
“不不不!”白木染下意识就伸出手来抓住了闻人卿的手,急切地要剖白自己,“是我……是我配不上你!”
“……哦。”
“不……也不是!是……”
“是什么?”
“良配!天上地下,再无一人比你我更般配的了!”白木染说出这等甜言蜜语来,不知闻人卿心里会如何想,她自己的心底倒是先涌上一股甜蜜来。闻人卿要以那般身份说法于人前,算不算得是亲口承认了她们之间不同于人的关系?白木染又想,自己从前只知道傻乎乎地凭着一腔情意,再往深处之事却再没有想过了。如今听得“妻”之一字,竟被深深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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