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助攻这些年》第64章


那人道。
祁今囫囵地嗯了一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一汀烟雨。
书筝早就回了惊羽,她的院子也空空荡荡。
她的灵宠阿旺又陷入了长睡,跟死了一样,她之前还打算问问她娘,但现在又遭逢打击,无暇顾及。
姜颜带着她去了拿了苏明枕的遗物。
苏明枕曾经的宅院早已收拾完毕,等着安排给别的弟子。
这个人在玉清阙待了那么多年,东西却很少,像是一个包袱马上可以走人的那种。
祁今看了一眼,说不出话。
姜颜递给她这个长卷,似乎也考虑了很久才说——
“这是大师姐长桌的抽屉里拿出来的。”
当初她去收拾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个长卷,但打开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她是苏明枕拼命送出来的,没有苏明枕,她可能死在了随海。
“师姐她,很挂念你。”
……
祁今打开那个长卷,里面全是一页页的书信。
密密麻麻,每年九月廿八所书。
祁今想了好久,才记起那日是她在山头遇见苏明枕的日子。
“那年九月廿八,胡笳一曲,居然彻夜难眠,回想的全是祁师妹那双眼。此等心情难以描摹,只能写下,盼多年之后,能探出缘由……”
“今夜无风,院里竹叶飒飒,星门月比卷子刚录罢,明日堂上恐怕又是一阵吵闹。下学的时候碰到无今,似乎不太高兴,只是当时人来……”
“又是廿八,厚着脸皮于无今交换了胡笳,她竟然也不知道这种交换的含义,也可能是我自作多情,愿她一直这般快乐……”
祁今翻来覆去数了好几遍,数到天色泛白。
整整四十八页,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絮语。
看来她还挺闲。
祁今想到对方握着笔乱画一通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但笑着笑着又觉得好难过。
她趴在这一堆泛黄的纸页上,终于放声大哭。
第49章 大师姐今天崩人设了么?
封长雨的伤养了不少时日; 祁今也一直留在玉清阙。
苏明枕的死给祁今带来的变化肉眼可见。
她没以前那么爱说话了。
鬼王的出现导致各道派都警惕无比; 祁今也没闲着,一天到晚在月门的校场练功。
又过了几日的,路远星他们一行人也回来了。
祁今难得现了几分笑意; 去星门的膳堂待到很晚才回来。
夜半的玉清阙很是冷清; 四门的门徽插入云峰,缥缈无比。
祁今背着她的重剑下了云桥往门内走。
路过校场的时候还有弟子趁着月色在挥剑,瞧见她喊了一声恭敬的祁师姐。
游历回来之后祁今在阙内的名号又响亮了不少,倒不是因为她那万年吊车尾,反而是因为她和封长雨在金池和鬼王纠缠斩鬼将的事。
惊倒了不少人。
虽然她本人还是那副随和的模样; 但不少人还是觉得祁今变得有几分冷。
她的冷不像封长雨那种天生的疏离,而是令人望而生畏。
也可能是在玉清阙里她成日里背着那把冷肃重剑的缘故。
内门弟子几个扎堆还地练剑; 祁今嗯了一声。
在要走过的时候被喊住,其中一位问了句:“您能指点指点我们的剑法么?”
祁今没想到自己还有今天。
“我?”
她指了指自己。
心想我可是吊车尾。
大约是她的表情太过诧异,那几个弟子也有些尴尬。
“金池的那一战我们都知道了,祁师姐的实力很强……所以外面……”
“那是你们大师姐,不是我。”
祁今推得一干二净。
但没人相信。
毕竟封长雨还在养伤,哪怕祁今一直被封长雨保护,能冲出新鬼王的战圈也令人讶异了。
她之前的实力玉清阙的弟子也有目共睹。
只不过惊讶的人也很少。
祁今惊羽后人的身份让她的一切反常都变得不那么引人注意,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一如既往的欣羡和嫉妒的大有人在。
只不过嘲讽少了。
祁今推脱不得,只能硬着头皮提点了几句。
而高台上,冷秋姿凭栏远眺,正好瞧见祁今在指点内门弟子。
她的手上拿着一个酒壶,明月台是月门最高的建筑; 仿佛可以伸手触月。
这样一个冷寂的夜晚,她看着自己的二弟子,在长夜里叹了口气。
祁今的少年心性已经磨去了不少,游历结束之后也没像之前说的那样要回惊羽。
她开始沉默,也开始认真地修行月门的功法,偶尔在比试里露个面,也没有要留在玉清阙去竞争个什么事职的意思。
这样一个全阙紧张的氛围里,祁今不急不缓,像是把一天磨成了几天过。
夜风吹得冷秋姿的裙摆猎猎飞起,她喝了一口酒壶里的寄春风,幽幽地看了一眼隔了几个山头的星门闲庭馆的方向,然后转身往一汀烟雨而去。
封长雨明日便要闭关了。
而那近天十三绝需要叮嘱的地方太多。
……
祁今原本就是想打发打发那几个内门弟子,但碍于都是同门,也不能太敷衍。
没想到最后反倒是她自己较真。
不过她的招式的招式都没封长雨耍得好看,也可能是因为剑的缘故,但看师弟师妹们眼里都要爆出星星,又无奈地再次演示。
等回到一汀烟雨二更都过了。
她每次回自己的院子都会经过封长雨的屋子,这么晚了,对方的屋里还亮着灯。
在她经过的时候,幽幽地传来一句——
“师妹还未就寝?”
祁今走到窗前,“被几个内门弟子叫住切磋了一下。”
窗户被人推开,一阵香气飘了出来。
这个味道祁今太熟悉了,封长雨常年要熏这种味道,之前在外头她就说迟早有一天要被鼻子里的追上。
“切磋?”
封长雨就躺在窗下的榻上,看上去刚沐浴完,头发都湿漉漉的。
祁今嗯了一声。
她的目光在对方的寝房看了一圈,“师父来过?”
“你明日就要闭关了?”
封长雨点头。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初冬的风就带着冷冽,吹掉了院子里的桃花瓣。
封长雨看着祁今,目光落到对方蹙起的眉。
回来之后祁今总是这番表情。
她养伤的日子对方也不是没来探望过,毕竟都住在一汀烟雨,总会见到。
祁今很忙,阙内找她切磋的弟子也很多。
她不接不好,接了又很麻烦。
后来干脆躲在月门的校场不出去了。
之前一天到晚表情很多的脸也不再生动,而且身材越发清瘦,夜风吹得她的袖摆扬起,祁今抿了抿嘴,道了一声不要太辛苦。
像是师姐妹之间最普通的关慰。
说完她便要走,封长雨突然喊了一声无今。
祁今转头,撞进封长雨那双澄澈的眼眸。
她明白对方要说什么。
“别说。”
祁今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畏惧这种感情,之前还没开始就已经消逝的情感给她的重创让她彻夜难眠。
如今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我要说。”
封长雨有些执拗。
她在外一向是稳重的大师姐形象,但祁今知道,这个人压根就没长大,只不过是太多的担子压在肩头,让她不得不摆出这么一副面孔。
很多方面一窍不通,很多事物她压根没见过。
纯净无垢,但又被兜了一头的黑色墨水。
“别说。”
祁今再次拒绝,她转过身要走的时候,封长雨的声音还是不可抑制地传到了她耳里——
“等到一切结束,师妹可否同我游遍大江南北?”
祁今没回头,也没停下。
“我等你放下她。”
封长雨又言。
祁今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乎是落荒而逃。
封长雨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清清楚楚。
也就是因为这种太过清楚的滋味让她如鲠在喉,不知道以何颜面去面对。
一汀烟雨冷寂无比。
祁今穿行在终年不败的桃花林里,月白的身影渐行渐远。
封长雨趴在窗棂上看着她的背影,看到东方既白,看到时辰已到。
……
封长雨闭关之后,祁今又在玉清阙待了些许日子,山下人间的鬼族蠢蠢欲动,她也时常带着弟子下山完成师门派下的任务。
渐渐地也没人再喊她七斤。
比她晚入门的喊她祁师姐,同辈的和师长们也喊她无今。
又是一年春三月。
一汀烟雨的桃花开得很盛,祁今收拾好东西,踩着一地的花瓣去找冷秋姿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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