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魔女GL]魔女霓裳》第261章


东跨院是镖局弟子平时出没的地方,这个答案全不在自己的猜想中,但既然是珊瑚这么说就没什么好迟疑的。当即点点头,正要拔腿而去,却在擦身交错时冷不丁被铁珊瑚一把拽住了衣袖。
“我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转过头,她瞬也不瞬盯了我,眼中透出坚定神采:“但无论发生什么,没有过不去的坎,竹纤姐,你和练姐姐之间……不可以有事,绝不可以!”
默然望着这份坚定,奇怪的,烦乱的心竟就渐渐平静许多。怎会不明白这女孩将什么寄托在了我与练儿身上?所以末了,只是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回以了一个轻轻的点头和微笑。
是了,除了生死,没有什么是无解之结,你的头疼不已,旁人或还求而不得。
托了珊瑚的福,心静下许多,目标也更为明确。不敢耽搁,接下来直奔东跨院的习武场,离得远远的就见到外院聚了十来个人,看穿着打扮俱是镖局弟子,虽说不算熟识,但在府内待了这么些天总算也不陌生。此时见到玉罗刹的同伴过来,一群人如见救星,全都围上来七嘴八舌,无非就是说练儿如何贸然闯入轰人出来,他们如何莫名其妙又束手无策云云……我听了几句也听不出个所以然,于是耐着性子打发几句,应承不会有事,便撇开人群独自跃上了墙头。
终究是眼见为实,甚至连见都不用见,几乎是跃上墙头进入习武场的一瞬,自己就当即明白了,为何一帮大男人会聚在墙外老老实实不敢妄动,而练儿又里面在做什么。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劲风。作为练武场的院落本该很空,除了几颗柳树和练武的家什外是别无他物的,如今却满满充斥着无形之物,有数股劲力在四处激荡盘旋,所掠之处令人心惊,纵然不是练家子,辨不出何谓剑气,亦能清楚感受到,杀气。
这便是旁人不敢近前的原因,也是她赶别人出去的原因,生人勿近,因玉罗刹正在舞剑。
与前些日子珊瑚的那种放肆发泄不同,这确实是舞剑,或者说练剑,没有怒极而乱的不得章法,也没有无辜遭殃的落英缤纷,剑影过处,仍是轻灵飘逸,条理分明,除了……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的摄人杀意。
不过,令自己站在原地没有近前的,却不是这个原因。
不曾料到会看到这一幕,有多久没有见练儿舞剑了?自打于蜀地安定下来后,她会自行安排时间作息,加之彼此身手的差距,我们渐渐也就不怎么一起习武了,不过那时还能偶尔得见一二。然而,自明月峡一役之后,这数月来,才是真正一次也没有再见到过。
后知后觉,即使自负如练儿也不可能数月不曾练习,所以见不到,只是巧合使然?亦或是她有意避开?
而避开的原因,难道就是这与往常迥异的戾气?
怔怔望着场中,那人不会不知道多出一人的存在,却仍是恍然未觉般继续着,摆明了不容打岔干涉。以她的修为,只要愿意,可以这样一直持续下去不知道多久,所以看了一会儿之后,我吸了口气,转身跃出了墙。
转身跃起的瞬间,似乎有那么一霎感觉有视线落在背上,甚至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失望。回过头却依旧只见一道专心舞剑的身影,似乎半眼也没有瞥向这边过。
微微拧了眉,暂时不去深究那许多,还是按心中所想行动,迅速跃到外面一看,果然那群镖局弟子还在墙外战战兢兢,顾不得解释什么,我向他们随手借了一柄长剑,二话不说就再次翻身又跃了回去。
这次飘身过墙时倒是与那视线撞个正好,练儿没来不及收回目光,索性也不收了,转而瞥向我手中新借的长剑,随之抿紧唇抬了抬下巴,忿忿然似地绷紧了表情,只是这次眼中倒没有失望,反而流露出了一丝了然与挑衅。
“练儿……”对上这道目光,便知她也是明了这用意的,纵有万语千言,果然还得先靠我们的方式来说:“许久……没有过了吧?且让我……来陪你对一场剑!”
两锋相向,对招即对话,以剑问情,以武交心。
练儿未回答,只是勾起冷笑转眼杀至,霎时金石交击声如疾风骤雨,剑气激得遍体生寒。其实自问早已不是她的对手,但此番并不是胜负的问题,所以哪怕被森森剑光笼罩其中也不容退缩!奋起一线青峰,剑随身转护定四周,起初主守,偶尔攻得一招半式,却不祭杀招,因心中尚满是惭愧。不时也吃些小亏,却不退半步,因对她绝不会放手。
自己的情绪与心意融入了身法,练儿那头亦然,这次她心绪躁动,出招比往日切磋时咄咄逼人许多,眉眼间更是绕了淡淡戾气,下手是既快且准,几乎就没什么留情之说。不过饶是如此,却仍独缺一个“狠”字,捱她几下虽然吃痛,但俱都是被剑脊拍中,不伤筋不动骨,连小口子都没拉开一条。
一个不退,一个不狠,如此转眼过去几十回合,这其实算是明月峡后自己第一次正面拼劲全力与人过招,撇开彼此心境造成的差异不谈,渐渐竟是真感到了些微不同。
往常与练儿过招,她是越来越快,自己则相对越慢,这无疑是内息修为的差距造成的,似今日这般已近百招而速度仍不落太多下风,倒是自幼年过后的第一次……至于原因么,想也不必多想,提气之间,困扰数月之久的灼烧感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愈感充沛的真元,看来自上强行运功之后,红花鬼母的礼物终于不仅仅再是添乱了。
再过不久,这点不同练儿也就注意到了,她目光一敛,沉声道:“不错么……那这般又如何!”说罢剑光暴涨,身影赫然比之前飘忽更甚!这头顿时压力骤生,若全力施为,天下也没几个能快得过她的,自己当然也不例外。再支撑过去不足十招,突觉朔风沾衣,有什么如长蛇般卷臂而来,一股力撞上剑镡,蓦地虎口一麻,掌中之剑就已被挑得脱手而出。
胜负已分——至少练儿的神色是这么说的,她一振长剑似要收式转身。机不可失,自己心中却是这样闪念。趁着这一瞬空隙,并不收手,仍是就着武器脱手时的身法,右足猛然一发力,合身猫腰就扑了上去!
然后,便是尘土飞扬,一阵狼藉。
“咳!咳咳咳……”真是失算,刚刚一心过招打算盘,多少忽略了地面状况,这么个家底殷实的堂堂长安镖局,弄个练武场也不知道种点草坪什么的?只铺就这厚厚一地的沙土,一倒下去全身灰不说,真正是呛死个人。
比起略显狼狈的自己,身下的人倒是没咳。虽说是斗了半晌,但练儿的呼吸本还算平和,又是面朝上倒地的,所以此时只需闭目掩了口鼻就好。待到沙尘散去些后,她更是没好气地推了推人,似准备要一声不吭爬起身来。
“练儿。”使这么不管不顾近乎耍赖的一招,为得就是能拉近距离,自己当然不会容机会溜走,反正也左右无人,赶紧双臂较劲拥得更紧:“都打完了,能好好说个话了么?”
听到这话,身下女子似再也绷不住脸,“打完了?哼!”练儿柳眉一竖,欲忿还恼,气得冷笑连连道:“若不是我及时避开剑锋,你最后这赤手空拳的一扑是想干什么?将自己串做糖葫芦么?还说什么对剑过招,根本是……小人之举!”
“那只是情急之下的权宜变通而已……”微笑辩解了一句,还待打趣,终究没有心情。还是正事更要紧,于是轻咳一声,换了神情低下头,与她四目相对,敛容道:“练儿,听我说……抱歉。这次是我太过后知后觉,以至于这几月来……令你烦心了。”
听了这话,练儿却只是皱眉,她这时倒没再挣起身,只是将头偏向一旁不看人,嘴里道:“又是道歉,你时不时就爱道歉,我最不喜听!”
虽然口气仍是很冲,但总算有了点交谈的氛围——虽说是颇为狼狈的氛围——心也渐渐在往下放了些。“是么?即使……练儿不喜欢听,但错了就错了,所以道歉是……必须的。”之前并未特意想过说辞,但脑中已整理出的头绪,很自然就令自己继续开口道:“不过我道了歉,练儿是不是……也该稍稍道个歉呢?坠子……当时是练儿你给我挑落的吧?”
意料之中的,说前一句时被狠狠白了一眼,不过当下一句出口,对方就陷入了沉默。
没错,回想起来,也只有那唯一的可能——明月峡那一夜之初,自己碰巧还沐浴过,当时虽不曾特别留意过,但坠子确实是该好好还在颈上的。而之后的一连串事——被练儿逼问,与师父重逢,见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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