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未央》第20章


“哎,听说哦,当年所有的才子官宦子弟都要来这夙苑楼一睹那柳千寻的风姿,多少富家子弟为她争破头皮啊,可惜最后那柳千寻不知踪影,夙鸢楼不知怎的还成了反贼之窝,被封了,老板贺昔也被先女皇秘密处死。听说啊,当年夙苑楼被先女皇的影卫血洗一番,后来就彻底被封了,这一封就是五年,想来云太后已经遗忘这个地方了吧。”拾寒努力找话题,为纳兰清解说种种。
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纳兰清望着夙苑楼有些出神,她抬头看向这座高四层楼,还带前庭后院的大宅,就这样被封了实在可惜。依河而居,地处冀都中心,客流量这般大,风景宜人,开一家茶楼客栈必定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这么大的房子加上这个位置,很有商机,纳兰清望着夙苑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主上,您不会是。。。。?”拾寒看纳兰清这笑意,顿时涌现一种不好预感。
“我若要下这座楼,你猜太后会不会同意?”
“不。。不是。。那个。。主上,这楼死过人,还曾经是个贼窝,是先女皇亲自封的,不吉利啊!您要来干嘛?”
“不吉利?那我偏要让它再现繁华,成为冀都第一楼。”纳兰清笑着拂袖而去,她不信什么世俗信奉的什么吉利,什么不祥,她只相信自己所认知的东西。
“主上,您不会要亲自出手经营这夙苑楼吧?那。。一定是冀都第一楼,哦不,天下第一楼!”
“少拍马屁。”纳兰清想到此,心情豁然了起来,“我要的粮食账目备好了没有?”
“备好了。”
“我还要冀都以及附近几城钱庄能够挪用的账目明细。”纳兰清已经想好如何帮云瑾,只要能够为她排忧解难,付出多少都没问题,只是方法较于内容更为重要。
毕竟纳兰家那帮长老不好应付,云瑾更加不好糊弄,其实她想做的很简单,也没有任何动机和目的,直接拿钱和粮食给云瑾,帮她度过难关就好。只是,她还不能这般任性地去做这些,所以得费些心神安排仔细。
拾寒就像纳兰清跟家中消息的中转站,纳兰家特有的传信方式最终都会到他那里,他会把所有的麻烦环节过滤,将最终结果呈现给纳兰清。
日近黄昏,天气骤变,原本落霞灿灿的天空忽然乌云密集。寒风渐凉,细雨如丝,在花叶间点上了一片晶莹,云瑾走出前殿,循着云栖宫门口,张望着。
“太后,起风了,您披件衣服。”元熙将披风为她理好,发现她眼神依然没有离开宫门处。
“阑清去商会,一个下午了还没回来。”
听不出云瑾是担心还是急于等待消息,元熙只得说,“毕竟商会跟纳兰家主羁绊深,这谈的又是蝗灾之事,恐怕要阑大人废点口舌呢。”
“商会人怎么样不重要,纳兰清的态度才是最关键的,毕竟纳兰家她一人独大,还无人敢越级她之上。”云瑾转身走进室内,面露忧愁,这次她无法猜透纳兰清会以什么条件作为交换,她是商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帮助自己的,而她还能给与纳兰清什么呢?
云瑾想着走到桌案旁,拿起毛笔,元熙很自然地为她研墨。云瑾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几笔利索而下,一副“阑”字气势磅礴地显现。
“太后的字真是笔势雄奇,姿态横生。”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字,元熙便想到纳兰清。
云瑾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写出这个字,只是提笔脑海都是这个阑字,或者说她脑海中想到纳兰清,便自然写下了这个字罢。
“你不觉得这个阑字很适合她么?”她放下毛笔,端详着,总觉得如何也书不尽一个人的性格,秀外慧中却又气吞山河的大度,还有种恣意的潇洒。
奇怪,她明明觉得这个字适合阑清,为何又忽然想到了纳兰清,这二人名字都这般相近,还真是巧得很。。。。
“阑清。。。。”元熙喃喃,笑着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云瑾讶异地望着元熙,莞尔一笑,“元熙,你莫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怎会想到这诗句?”
“啊?额,奴婢只是。。。”元熙尴尬地笑笑,她明明想到的是太后和纳兰清啊。。。
“太后,阑大人回来啦。”怀柔兴冲冲地来报,云瑾让她关注阑大人可有回宫,若是回来便立即来通报。
怀柔本就有些崇拜纳兰清,自然是喜欢做这件事,看到纳兰清回来第一时间回报。
“她淋湿没有?”云瑾目露笑意,第一句话竟是问她是否淋雨。
“啊?奴婢没注意。。。。”怀柔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她根本没注意下雨会淋湿这件事。
云瑾也忽然意识到自己开口就是这句话太奇怪了,不该是宣或者召见吗?她收起笑意,严肃起来,“宣她进来。”
一旁的元熙,却把一切看在眼里,看着云瑾那些细微的变化,心中暗自替纳兰清高兴。
第十七章:忧思
天青微冷,疏雨打叶,纳兰清踏风而来,冒雨回宫。来去路上,她都心情阴沉,恍若这十月的天气,愈渐寒冷。
只是当她踏入云栖宫,抬头便见云瑾在等自己时,所有的低落都烟消云散,她露出泰然笑意。
云瑾见她眉宇间细雨成珠,慢慢滑落,唯有她绽放的眉眼,如这秋天绽放的花,美不胜收,这阑清的气质,比起普通女子,当真不一般。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骄傲和清高,连云瑾都能感觉到,只是不知为何一个女官会有如此气质,但不可否认她容易吸引人的目光,令人赏心悦目。
她已然忘记纳兰清出宫前的那次逼问,其实已经冒犯了她,若换做别人早被拉下去杖责或者关押了。
“臣参见太后。”纳兰清直到行礼,嘴角还挂着笑意,在这寒意渐起的深秋,浸湿的衣衫没有让她感到寒冷,只因见到云瑾,心中唯有温暖。
只是出宫半日,纳兰清便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这一刻再见,她舍不得移开自己视线,险些忘记行礼。
“如此大雨,也不知避一避再回来。”云瑾语气带着一丝关心,纳兰清唇角笑意更甚,“蝗灾之事迫在眉睫,臣急于回宫复命,未敢耽误。”
两人之间仿佛有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先前质问和她的失落好似不曾有过。
“不急在这一时,你先回屋换一身干净衣服,免得染了风寒。”
“是,臣先告退。”纳兰清抬眸间,依然挂着笑意,深深望着云瑾片刻后,才离去。
云瑾没有接应她的眼光,总觉得这样的眼神过于通透,不知是她怕被人看穿,还是怕看穿阑清之心,偶尔她会避开这种炙热的眼神追逐。
“怀柔,你去备点姜茶。”云瑾还是不放心,总怕纳兰清这一淋雨会受寒。
“是,奴婢这就是去为阑大人准备。”怀柔乐呵呵地走开,伺候阑大人的事情,她都开心得很。
元熙无语地望着怀柔蹦跶离去,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看破不说破,太后虽然是关心阑大人,但也不用说出来。
云瑾无奈地摇摇头,怀柔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她早已习惯,无伤大雅,她也从不责怪,倒是元熙总会提点怀柔一二。
“不知阑清跟纳兰商会谈得如何?”云瑾一心都在蝗灾事情上,她还忧心如何与纳兰家谈这笔交易,如果纳兰家真的出手赈灾,那灾情确实容易解决,只是云瑾先前忌惮的事情,依然还在她考量范围之内。
她不想让天下百姓知道是纳兰家出手相助朝廷,但也不能让纳兰家觉得她是用皇权强压他们出手帮助,唯有她开出丰厚的回报给与纳兰家,她才有资本跟纳兰清谈这件事。
“奴婢相信阑大人带来的是好消息。”元熙淡定自若地为云瑾添茶,这纳兰家主都亲自出马了,又怎会解决不了灾情,恐怕她要担心的是如何不露痕迹地帮助太后。
云瑾抬眼瞟了一眼元熙,平静地抿了一口茶,“元熙,哀家发现你很相信阑清,像老友般信任,并且似乎很是亲近,她进宫时间应该不长吧?”
元熙心中一惊,是她做得太明显了吗?太后竟开始怀疑了?但她还是保持平静,挂着笑意道,“您呐,与其说奴婢像她旧识,不如说怀柔更像,您没见怀柔每次提到阑大人,那双眸都透着光,崇拜着呢。”
“这倒是,怀柔这丫头提到阑清便兴奋。”
“可不,或许阑大人正有着这样的才能和魅力,总让人忍不住想亲近,您看文殊院那林女官也很喜欢找阑大人。”元熙成功把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而非自己特别信任纳兰清。
“林女官?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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