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稚》第47章


毛志娟还嫌不够的在旁边煽风点火道:“阿稚,做错事了就要承认改正啊!你舅舅也是为你好,你看看你这做的叫什么事啊?传出去不够让人笑话的……”
行李袋太大,她拎不动,便只好拖着。
乔稚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屋里的这几个人——这一眼,目光极深,极重。
乔稚:“外婆,您多保重身体,我以后要是能闯出来,一定回来孝敬您,要是闯不出来,您就把我忘了吧。”
“乔稚!”外婆喊了一声陡然站了起来,那目光让她心惊,简直就像是年轻版的郭媛站在那儿看了她一眼。
“舅舅……”乔稚歪了一下头,似乎是没想好该如何措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就算是替我妈问问你吧,你真的觉得你的人生那么正大光明吗?”
郭远江表情瞬间僵硬,目光愤怒而难堪的看着她。
乔稚嘴角微弯:“这原本就是你们的家,跟我……也没多大关系,房子爱是谁的是谁的,反正不是我的。我没奢望过要得到你们的关心和爱护,但是我也不想白白受人冷眼,现在看来,勉强住在一起也是彼此为难,舅舅……你们多保重吧,我这就走了。”
乔稚说走就走,决不肯再多停留一秒。
郭青山听得脑子转不过来弯,但是看见乔稚拖着行李往外走,一下就急了,转身就想去追她,却被毛志娟一把拽了回来,冷斥道:“走了好!迟早是个败坏玩意!早走早好!”
“够了!”外婆使劲一拍桌,气的浑身发抖,“青山妈,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啊?阿稚是你亲侄女啊!”
“那她有把我当亲舅妈吗?”毛志娟不甘反驳。
“行了!”郭远江蓦地提高音量,瞬间将屋里两个人的争吵声盖下去,“吵吵吵!有完没完了?主意都那么大!这个家到底听谁的?”
毛志娟忿忿闭嘴,外婆则抹了把眼泪,想出去追,又被郭远江一把拉住了:“妈,你就消停点吧!她又不是小孩儿了,再说她能跑到哪儿去?你让她在外面挨饿受冻几天就知好歹了!再任由她这么胡作非为,迟早把天捅个窟窿出来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重阳节,给你们准备了一个小礼物,都知道在哪儿看吧?
不过感觉你们看不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喝酒去
第三十二章
一月后; A市某地下赌坊内。
“海哥; 那娘俩我真不知道在哪儿!真的!骗您我天打五雷轰!”穿着黑马褂的男人作势要起誓; 罗海抬手按住他; 笑了,“老六; 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这屋里就咱俩也没外人; 打雷下雨这点小事咱就别拿出来说了好吧?让人听见笑话。”
老六讪讪的赔了个笑; 还想换个说法; 罗海又道:“你欠张鹏一条命这事我知道,我也欠他一条命。”
老六神色一紧; 原本备好的说辞全被他给堵了回去。
罗海:“我这么跟你说吧; 张鹏这次闯啃到我头上来,我不可能饶了他,但是他家里那对孤儿寡母我不会动。当然前提是; 他得自己主动走到我面前来。”
老六神色为难:“海哥,我知道的都跟您说了; 真的; 张鹏人真的在香港; 不信您可以派人——”
“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真的。”罗海打断他,“我还知道,你就擎等着我上门问他的下落呢,是吧?”
老六磕碜的笑了一声:“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啊?您这是误会我了!误会!我,我这不是您逼着我帮您找人的吗……这……”
罗海舔了半圈牙; 点头道:“我得陪你唱完这出戏啊!”
“海哥……”老六苦着张脸,接不上话了。
罗海敛了笑看着他:“这样吧老六,咱俩做个交易,你把那娘俩送到我面前,关中这条线,我白送你,怎么样?”
老六呼吸微微一滞,瞳孔瞪大了一圈。
“张鹏想走暗路把那娘俩送出国,自己在香港当饵引我上钩,这真的是……”他手搭在脸上,仰头轻笑了声,“真当我傻呢?”
屋外,赌徒们喧声震天;屋内,两个人各怀鬼胎,小心博弈。
罗海凑近他:“你好好想想,就算没了你,那娘俩我一样找得到,不过就是费点时间罢了,眼馋关中这条线的人可不少,这份人情,我送谁都是送。”
男人一声轻飘飘的“送”落在老六耳里却像是炸了枚惊雷,他唰地抬头,眼神纠结而冷冽的看着罗海。
罗海拍拍他肩,起身慢道:“我给你几天时间想,想清楚了就把人给我送过来。”一顿,“哦对了,顺便递个话给张鹏,跟他说,看在他当年替我挨了一刀的份上,我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不过我赶时间,可等不了他太久。”
***
罗海言明会给他几天时间考虑,但是第二天一早,老六就亲自上门来请他了。
老六:“海哥,人我不方便带过来,可能得麻烦您跟我走一趟。”
罗海倒不担心老六会阴他,只是莫名的心里有种预感,觉得这事恐怕跟他预计的会有些出入。他十几岁就出来闯荡,凭直觉死里逃生过不少次,只有这次,他本能的不太想遵循这股直觉。
“海哥?”老六看他有些走神,叫了他一声,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耐心解释道,“海哥,这事真不是我耍心眼,您跟我去一趟就知道了。”
罗海:“走吧。”
半个小时后,老六把他带到了医院。
老六:“海哥,就是这儿。”
罗海看他一眼,往病房跟前走了两步,透过门上小小一方玻璃窗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他想要找的人,只是……
“这是怎么回事?”罗海皱着眉问。
老六请他到旁边借一步说话。
“血癌。”
两人走到过道拐角处后老六开口道:“得病三年多了,全国的大医院都跑遍了,一年前给娃做了骨髓移植,都以为这下该慢慢好起来了,结果又复发了,老张把人交到我手上的时候孩子眼睛都不太看得清了,说是排异角膜掉了还是什么的,我也不懂这些。”
罗海搓了搓手指,沉默了一会儿,问:“这病很费钱?”
“嗐!那可不!”老六压着声儿说,“老张原先也有些家底的,就娃得这病,全赔进去了,还欠了好些债,我也给他掏了不少。”
罗海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老六沉默着,突然自己扇了自己一耳光,寂静的过道里回荡着一声清脆闷重的响,他下手重,一耳光把自己嘴角都给扇破了。
老六红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地面道:“今天这事我死了要下油锅的,但是海哥,我也要吃饭,我也还有家要养,我——”
“行了。”罗海厌恶的打断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要真过不去想指天发誓的以死谢罪那也不是冲着我,省省吧。”
老六脸皮臊的发慌,神经质的舔了舔嘴角的血。
“那海哥,您之前说的……”
罗海从衣兜里掏出张纸条给他:“给姓李的这个人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对了,张鹏那边……”
老六:“在路上了,我派了兄弟去接他,G市公安盯得紧,路有点不好走,您再耐心等等。”
罗海点点头:“等他到了,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给你兑现,现在——”他偏头看了一眼病房,“去把嫂子请出来,我想跟她聊聊。”
***
老话说十一月的天,小姑娘的脸,说变就变。
已经十几年不曾下过雪的地方,今年“大雪”过后第三日整座城市却罕见的一夜之间白了头。
不过早上日头一出,地上的薄雪便经不住晒全化了,街面上到处都淌的是泥水水,走路稍不注意就会溅的满裤脚都是。
起初看那日头,市民们都觉得这雪下不起来,然而到了下午,雪势愈渐加大,日头逐渐西落,不过片刻光景,整座城市便已然被大雪裹住了,入目之处,皆是风雪。
学海书店后院,郭青山一边咬着柿饼,一边摇头晃脑的对着眼前此景吟诗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哎……哎!”
郭青山摸了摸耳朵,不满道:“姐,你揪我耳朵干嘛?”
乔稚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看他,笑道:“吃个柿子还给你吃出诗兴来了?怎么,这次语文能及格了?”
“嘁!”郭青山恨恨的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少看不起人了!我这次还打算考个满分呢!”
“吹,你再接着吹!”乔稚偏头朝屋里望了眼,“秋水,他上次语文考了多少分来着?”
庄秋水正埋在柜台后认真复习,闻言抬头愣了一下,直接略过了郭青山的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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