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红[GL]》第105章


“阿云啊,以后我的功夫就是天下第一了,有人再敢上来挑衅,咱们就遇一个杀一个,遇两个杀一双。”
“你想去哪儿,谁也拦不住咱们了。”
她话说得嚣张,眼眶先红了一圈。
勘破这天下第一,她付出的代价不小,自己残残破破一身不说,姜云伤了膝盖,苗家没了,小师妹的孩子也没了。
师门是骗人的,朋友是骗人的,江湖也是骗人的。
太多龌龊,她只想跟姜云屈居一隅,过安稳日子。
(全文完)
第94章 初相见(上)
“姐姐,请问去险峰下姜姑娘家可是往这方走?”付子栖侧头; 恰巧遇上前头一直慢慢悠悠行路的姑娘转过头来; 眉如远山含黛; 眼含秋波敛了一整个山林的春色。
戴靖雪回过头来冲着付子栖笑了笑:“前方不远就是。”
付子栖半吊在一头老黄牛的背上; 荡着两只脚丫子瞥着戴靖雪; 眼光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圈,见戴靖雪的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 挂在一张素净的脸上,唇色艳艳; 与林间盛开的花比; 毫不逊色。
“姐姐也是去姜家姐姐家的吗?需带上姐姐一道么?”
戴靖雪收回瞧付子栖的目光,又投向她的坐骑; 那老黄牛的脚程不比她这个断筋缺骨的人快多少,倒是让这小姑娘有些沾沾自得,眉眼上挑; 樱唇微翘。
她微微恍了个神。
付子栖偏了偏头,老黄牛那磨磨叽叽地如同拉磨一般; 总算行至了戴靖雪的身边。戴靖雪微扬头; 付子栖抿唇冲着她笑,笑得眼睛弯弯; 一双杏眼如弯作了月牙,眼睛里又亮又好看。
“不远,就在前头了,我自己慢慢来就是。”
戴靖雪细声细语; 眉眼温婉,付子栖喜欢得紧,平日里在家,大老爷们的多,娘亲也是个扛大刀的,哪里见过这般娇俏又温婉的姑娘,她在家里霸道惯了,偶有不顺再稍稍娇滴滴地撒个娇跟付穹多哭两声,便什么也顺了。
她细细地又打量了一番戴靖雪,随后哼着小曲拿着手中一条细长的抽新柳芽轻轻抽着老黄牛,装模作样地潇洒而去,如同自己驾了一匹上等骏马,翘起唇角,摇头晃脑地打牛而过。
戴靖雪瞧着她那小模样,也微微翘起了嘴角。
付子栖的脚程不比她快多少,戴靖雪也不急,慢慢地跟在身后。
这两年来她自己也不知去了多少地方,见了多少人,但总会记着姜云与她的约定,每年的这个时候便回到这里,她帮着调理自己的身子。今年回来得有些早,刚回春,山林之间开了花,红艳艳的一丛丛,一簌簌,委实好看。再抬头时,那个小丫头已经从老黄牛身上跳了下来,挥着手中的柳条大摇大摆地敲开了门扉。
“云姐姐,我来跟你讨几味药来啦~”她声音清脆,跟丛林间的莺啼一般,清清亮亮破开了晨间清露,戴靖雪便也慢慢地到了院中。
早出门儿练了功夫的裴松一见后者,便忙上前去扶住了戴靖雪:“师叔今年来得早,早知该让阿枢去接师叔回来了。”
付子栖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看向戴靖雪:“原来是苗姐姐的师妹吗?”
戴靖雪道:“戴靖雪。”
“付子栖。”她说完快走两步绕着戴靖雪看了两圈,“姐姐长得真好看。”
裴松先笑出了声,抬头冲着开门而出的苗宛彤道:“师父。”
“咦?”苗宛彤偏过头来看向院中的三人,“哟,今年来得早,刚入春,你多穿点啊。”
她走过来接过裴松手中的戴靖雪,又侧头招呼付子栖,“进来,把你那头老黄牛栓好了,别踩着我给阿云种的花。”
付子栖跳了两步,听到她的话又转过头去喜滋滋地去将老黄牛栓好了,顺手将一坛子酒也给捋了下来。待进了门后又见姜云正坐着在为戴靖雪把脉,她也坐在一侧将酒坛子推给了苗宛彤,压低了声音细细地跟苗宛彤咬耳朵:“我从我爹的酒库里偷来的,我还没喝呢。”
姜云淡淡地抬起头来看了眼付子栖,付子栖忙冲着姜云笑起来:“不醉人。”
“身子好些了,就是这手筋脚筋没办法,我只能……”
“不碍事。”戴靖雪淡淡道,又转身慢慢地回到了院子里,指点裴松三清剑去了。
付子栖瞧着戴靖雪的背影,将目光移向了她微有些无力的脚。
“要什么药?”姜云问了句,付子栖却没回过神来,苗宛彤一巴掌挥了过去:“问你话呢,要什么药!”
“哎我跟你说啊付子栖,你如今三天两头就往我这儿跑,哪天逼急我了我就搬家!”
付子栖这才回过头来跟姜云问了两味药,而后又转头看向坐在院子里的戴靖雪:“戴姐姐的手脚这是怎么了?”
姜云抬起头来微微瞥了一眼,没说话拿着一应罐子去了院里,戴靖雪一见她过来忙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药罐子。姜云话依旧不多,将磨好的药敷在戴靖雪的手腕上。
“今年回来得早,不如多住两日?”姜云低头,未梳理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下来,再抬头时眼眶红了一圈。
戴靖雪拍了拍她的手:“不怪你,孩子自己保不住,是我自己的因由,你也别老惦记。”
她抬起头来,笑得温温和和,眉眼镀了一层柔光,竟比从前更加温和。
“去年冬日,你该是病过一场,我刚探你脉搏发现身子骨还是太弱,比从前虽然好些,但经不起折腾。”姜云又低下头,将戴靖雪的两只手腕上都敷了药,又将剩下的药递给了戴靖雪,留她一会回房自己给脚腕上药。
“嗯。”
裴枢采完药回来见院子里热闹得紧,笑了笑先将药全摊在院子里晾晒去了。付子栖倚着房门看着在院子里与姜云说说笑笑的戴靖雪,忽而又觉得戴靖雪的笑,温和有余,坦诚却不足。
她只是挂了一层温和婉转的面具,不让有心人担心罢了。
苗宛彤只同她提起“秦文赋的妻子”,她便心思活络地将层层缘由想了个通透。当年武林之中秦相爷和他孙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秦文赋这人更是心狠手辣,江湖中人多有亲眼所见的,他挑了自己妻子的手筋脚筋,猜忌利用,临终虽死于妻子之手,妻子却连孩子也没保全,当真落了一个人人唏嘘喈叹的下场。
她虽不问江湖事,却爱听这些爱恨纠葛,支着个榆木脑袋,没心没肺地戳破了他人的浓疮暗疤。
若是平常人也就算了,她指不定还会再问问后来呢。可是偏头一见戴靖雪,所有的疑问都烂在了肚子里,愣是没抓出一丁点的头绪来。没有深入问下去的欲望,偏生滋生出一种,“她这几年怎么过”的担忧来。
付子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算是个没有心肺的人了,付家从商,付穹曾跟苗景龙一道开过镖局,后来被苗景龙撵走占山为王娶了个扛大刀的娘子,被娘子架着刀赶去做正经生意去了。算是个富贵人家的姑娘,没受过苦,也没体会过别人吐露的苦,便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她未久留,吃过午饭提溜着姜云给的几味药,便又赶着自己的老黄牛走了。走前往另一个房间一瞥,却见戴靖雪半低着头,正在给自己的脚踝上药,裸露在外的一片肌肤,白白嫩嫩的,噌地就搁在了付子栖的心头。
她骑着一头老黄牛,半靠在老牛的身上又慢慢悠悠地回了家。
回时的心情反而没有出门时的心情那般好,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头堵了一块软软的棉,软得与戴靖雪偏头的一笑无异,却又堵得好似戴靖雪横于前半生的不幸纠葛。
半夜里她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猛地灌下去,心肠都凉透了她才吐出一口气来。
“如果是我,我还会像她这样笑吗?”
别说她是戴靖雪了,就算她是苗宛彤,撞上大运遇上了姜云,她也许都还会怨天尤人一番,更别说戴靖雪这样被欺被骗,一无所有的了。
入秋时节她又驾了一匹马去去险峰,这次腿脚快,她跑起来跟要飞上天似的,长发束于脑后,装了一个十分潇洒英俊的浪荡公子样。
许就是缘分,她又于半途遇上了戴靖雪,她心突然就跳了起来,也不知是马儿颠的,还是见到戴靖雪后激动的。
付子栖将缰绳一拉,身子微伏,一把捞起了戴靖雪。
手脚虽不便,但戴靖雪的一身功夫跟刻在骨子里一般,当下便要出手相拦,付子栖一瞧不对忙唤了两声:“戴姐姐,是我,付子栖。”
戴靖雪僵着手,慢慢地停了下来。
付子栖用舌尖抵了抵门牙,转头冲着已经坐在她身后的戴靖雪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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