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恙,尔请跪安》第51章


“敢问臣所犯何事,需要劳驾贵妃娘娘亲自陪审?”杜仲晏对章永琳不加理会,直面陆贵妃。
陆贵妃朝章永琳使了个眼色,章永琳便命人呈上证物,是一双玄色的履,杜仲晏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公主当初送她的生辰贺礼,这些人还真是有能耐,居然私自搜他寝居。
“杜太医,这履是在你房里找到的,经人鉴定,是出自许司衣之手,大内规定,女眷与官员不得私相授受,你可还有话说?”
原来他们是打得这样的主意,杜仲晏在心里只觉得好笑,亏他们能翻箱倒柜找到这双不合脚的履,“不知是何人鉴定此履出自许司衣之手?”
“既然杜太医执意要问……”不消一会儿,章永琳命人传来所谓“证人”,杜仲晏顺势看去,是一名女子,作女史打扮,“奴家玉萝见过贵妃娘娘、章大人、杜太医。”她跪在许司衣身旁,未对许司衣行礼,许司衣自杜仲晏进堂以来,始终未曾发声,但是看到她手下的女史玉萝时,还是吃了一惊,也许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朝夕相处的女史出卖。
“玉萝,你亲口对杜太医说,此履是否出自许司衣之手?”章永琳问。
玉萝抬头望了一眼,又垂首回道:“回大人,此履确系出自许司衣之手。”
“有何凭证?”生怕杜仲晏不信服,章永琳又深问。
“这履帮上的刺绣用的是包芯缎纹绣,是许司衣最常用的针法。”
“杜太医,你可还有话要说?”章永琳看向杜仲晏,仿佛已是板上钉钉。
“许司衣身为司衣司掌事,手下女史无数,难道未曾传授此针法于她们?”杜仲晏煞有介事地看向低头不语的许司衣,而就在这时,许司衣终于开口:“包芯缎纹绣确实是奴家最常用的针法,却没有太大难度,司衣司女史皆懂得这一针法,包括玉萝。”
玉萝身子一颤,她一心想帮陆贵妃做事,自以为对许司衣了如指掌,许司衣爱慕杜太医几乎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她曾亲眼见她做过一双履,如今陆贵妃要她出面指证二人关系,她自然毫不犹豫答应,并一口咬定这双履就是出自许司衣之手,“即便司衣司女史都习得此针法,但是奴家亲眼见许司衣在烛下做履,定不会有错!”
“那你是否亲眼看见许司衣做的履就是这一双无误?”杜仲晏又问。
玉萝迟疑了,她确实看见许司衣做履,却没看清她所绣的花纹。
杜仲晏见她迟疑,便追问:“既然你说此履是许司衣赠予我的,可有亲眼见证?”
“我……”玉萝被问得一时语塞,急忙看向陆贵妃求助,陆贵妃以为由玉萝出证会万无一失,没想打会被杜仲晏反将一军,终于沉不住气了,“杜仲晏,此履面料与做工皆出自司衣司,即便不是出自许司衣之手,也可能是别的女官与你暗通款曲,容不得你抵赖!”
“请贵妃娘娘息怒,若娘娘怀疑臣与别的女官私通,也请拿出证据。”
“你!”陆贵妃怒目圆瞪,指着杜仲晏的鼻子却无言以对。
“娘娘,下官倒有一个法子。”眼看陆贵妃拿杜仲晏没辙,章永琳灵机一动,想要立功。
“哦?说来听听。”
“不妨让杜太医试穿一下,若是合脚,那便能证明此履归杜太医所有,不容他抵赖,下官再进一步勘察。”
陆贵妃没好气地看了章永琳一眼,仿佛在说这履是从杜仲晏房中搜出来的,不是他的还会是谁的,这么做只是多此一举。
章永琳倒像是陆贵妃肚子里的蛔虫,一眼看出她的心思,“娘娘,这也是为了让他们无话可说。”
陆贵妃想了想,觉得有些在理,于是对杜仲晏说:“杜太医,你是否敢试一试?”
“臣敢。”杜仲晏莞尔一笑,诚心接受。
这一举动又让陆贵妃为之一惊,这个杜仲晏,当真不怕坐实罪名?
杜仲晏伸手讨要那一双他只穿过一次的履,当这一双履摆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仿佛又想到了他生辰那一日的画面,她费了那么多的心思,终究还是不合脚。
他脱下脚上的履,小心翼翼拿起赵妧所做的,正准备套上脚,只听得门外一个声音大叫:“臣董棻,求见贵妃娘娘!”
杜仲晏愣了一下,不知董棻怎么跑来了。
“怎么回事?”陆贵妃微微皱眉问章永琳。
章永琳朝外张望了一下,“娘娘,是太医局的董太医,说要见您。”
“臣有要事禀告!”董棻在外面被尚方司的人拦着,却不依不饶要进来。
“让他进来。”
很快,董棻被放了进来,他神色匆匆,衫子都发皱了,与杜仲晏对看一眼后,朝陆贵妃行了一礼:“臣董棻见过贵妃娘娘。”
陆贵妃点了点头,“你说有要事禀告,何事?”
“是这样的,臣刚从景福殿回到太医局,发现院子里一片凌乱,心想是不是遭了贼,后来听说是尚方司的人来过,把咱们杜太医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臣就想糟了,臣之前寄放在杜太医屋里的东西会不会翻丢了,一看,哎呀,果然不见了,就赶紧来尚方司讨个说法,知道娘娘您正好也在,那真是太好了!求娘娘为臣做主!”董棻声情并茂讲述自己的遭遇,苦着一张脸,看上去很是委屈。
“你丢了什么?”
“是一双履。”
众人皆惊,杜仲晏更是暗叫不好,这个董棻,难不成想要把麻烦揽在自己身上?
“哦?这倒是稀奇,不知董太医寄放在杜太医房里的履是何模样?”陆贵妃饶有兴致地问他,心想这人油嘴滑舌,原是打的救人的主意。
董棻瞥见杜仲晏跟前的那一双玄色暗花纹的履,顿时露出惊喜之色,“是这双!就是这双!太好了,果真在这儿!”
董棻跟见了宝似的,一头扑上去,把那双做工精细的履捧到手上,爱不释手。
“董太医,你说这履是你的?”章永琳难以置信地说。
董棻毫不犹豫地点头,“不信?”说着,他像个地痞无赖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脱下自己脚上的履,换上手上的,尺寸无误,还站起来在他们面前蹦跶了一圈,“看,多合脚!”
众人又是一愣,唯有杜仲晏知道来龙去脉。
“怎么可能……”陆贵妃最为吃惊,这样一来就证实了此履非杜仲晏所有。若是许司衣亲手做了送给杜仲晏的,以她的手艺绝不会把尺寸搞错,莫非是哪里弄错了?
“董太医,不知这履从何而来?”陆贵妃似乎还不死心,要问个究竟。
“不瞒娘娘,前阵子家母见臣先前的履穿破了,就为臣做了一双新的。”董棻脸不红,心不跳,编故事的本事堪称一绝。
董棻的母亲正是尚服局的蔡尚宫,许司衣又师出蔡尚宫,关于针法的相似之处便有了可靠的说法。
“既然这履是你娘亲手做给你的,你可要妥善保管,别又放在他处,险些丢了。”陆贵妃见眼下形势不利,只能暂且作罢,但是真没想到,杜仲晏能因此逃过一劫。
“多谢娘娘提点,臣定当妥善保管!”
“可是娘娘,这要如何处理?”章永琳见“罪证”无效,恳求陆贵妃下达指令。
“误会一场,都放了吧。”这次让他们逃过一劫,下次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陆贵妃栽赃不成,最后许司衣与杜仲晏被“无罪释放”,而她也气呼呼地带着玉萝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杜仲晏向许司衣致歉:“抱歉,许司衣,让你卷入如此麻烦。”
许司衣摇头,“本就是我不够谨慎,又错信小人,才会让人大做文章。”
杜仲晏不以为然,“他们是冲我而来,许司衣无须自责。”说着,又看向前来救场的董棻,“方才多谢玉芝兄仗义相救,只是不知玉芝兄如何得知此履合你脚的?”
董棻摸了摸鼻梁,笑道:“你捧着这双履回来却从来不穿,我猜不是舍不得就是不合脚,后来无意间发现倒与我的尺寸相近,就觉得有些奇怪也没多问,今天得知你出事,又与这履有关,就想着来赌一把,没想到,赌赢了!”
杜仲晏不追究他所言是真是假,今日虽然心中已有脱身的方法,却也感激他能不顾安危出手相救。
“今日之事,是否与珠儿有关?”许司衣当初与陆贵妃有些过节,可时隔多年,也没再为难她,如今珠儿出事没多久,她和杜太医又被人诬陷,便有此推断。
“有关也无关,若想置身事外,从此以后行事要更为小心。”杜仲晏模棱两可又意味深长地说。
许司衣虽然一知半解,但她善解人意,知道他不想多说,便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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