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恙,尔请跪安》第57章


“所以公主就假意与她起争执,让陛下亲眼看到你因她而昏迷,从而迁怒于她?”杜仲晏准确无误地分析。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要让她尝点苦头!”
杜仲晏摇头失笑,他的公主,就只有这点小聪明了。
“别说,这一招还挺管用,赵嫱应该知道怕了,早知如此,我应该早点出手,这样珠儿就不会出事了。”她得意于自己的计策,没看到杜仲晏正在皱眉。
“公主就不怕再吃亏?”
“不怕。”她昂起头,对他甜甜一笑,“我有你在。”
此话一出,杜仲晏全线崩溃,她的笑容更像是蛊惑他的迷药,将他迷得晕头转向,情不自禁就低头吻向她的双唇,与之缱绻缠绵。
良久,他才舍得分开,将她拥在怀里,听彼此的喘息逐渐平缓。
*
一个月后,杜仲晏为赵妧带来了好消息:陆允昇私通盐商一事经过多方查证已证据确凿,另外还查出一窝同伙,有些胆小的鼠辈眼见纸包不住火,连夜逃跑的逃跑,出卖的出卖,无疑是坐实了陆允昇的罪名。
“真是太好了!”听闻好消息的赵妧当即站起,拍手叫好,“父皇要如何处置陆家的人?”
“圣上罢了陆允昇的丞相之职,左迁为刺史,实则是一个虚衔,并不赴任。”
陆允昇虽有罪过,但并非罪大恶极,景隆帝仁慈,对他罢官处置,令他无权过问朝中之事,相当于除去了心头一根刺,同时也彰显他为政仁德,受到万民景仰。
新任丞相由御史大夫徐昶接任。
“陆贵妃呢?”陆家失势了,陆贵妃在掖庭的气焰想必也旺不起来了。
“陛下尚未有所作为,不过为避免夜长梦多,陆贵妃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当初父皇膳食被人下药,多半就是陆贵妃所为,可惜没有证据,否则单凭谋害这一条便可将其问罪!”赵妧始终对当初陆贵妃借刀杀人之事耿耿于怀,苦于找不到证据,无法指证幕后凶手。
“天网恢恢,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杜仲晏若有所思地说。
“杜仲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杜仲晏摇头,他也没有头绪,只是觉得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多行不义必自毙。
赵妧略感失望,叹气道:“她们倒是手段高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本想引赵嫱露出狐狸尾巴,没想到她处处防范,想必她阁中的香灰炉也早就被她销毁了吧。”
“公主别急,只要陆家势力不胜从前,他们便无法再只手遮天,为所欲为。”
“但愿吧!”赵妧深吸一口气,轻松笑道:“好在父皇没有答应雉哥儿与陆绮儿的婚事,否则今日之局面,雉哥儿才真的骑虎难下。”
虽然当初雉哥儿答应与陆家二小姐结姻亲之好,却并未得到景隆帝应允,如今想来,真是万分欣慰。
“都会过去的。”杜仲晏看着赵妧,目光温柔。
“怎么突然这样看我?”方才还在谈论陆家之事,气氛有些严肃,这会儿他又冷不丁盯着她不放,赵妧略带羞涩地低下头,嘴角却微微扬起。
“公主曾受过的苦都过去了。”他们欠她的,他都会为她讨回来。
赵妧展颜一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今日心情甚佳,可否与我和唱一曲?”
杜仲晏笑道:“乐意之至。”
赵妧坐在箜篌前,素手拨弦,悠扬的曲调环绕在寝殿之中,萦绕在他心头。
“裳裳者华,其叶湑兮。我觏之子,我心写兮。我心写兮,是以有誉处兮。”赵妧缓缓启音,一面唱,一面有意无意地偷眼瞧杜仲晏,杜仲晏嘴角一扬,唱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听他唱一段,赵妧拨弦的手忽地一滞,嗔道:“你与我唱得并不一样。”
赵妧唱的是《诗经》中的《裳裳者华》,赞美一位贤君,而杜仲晏唱的是《桃夭》,赞扬一名美丽的少女。
“吟唱诗歌本该随心所欲,臣此刻想什么,便唱什么。”
闻言,赵妧双颊浮上淡淡的红晕,小声问他:“你想的什么?”
“迎娶一名美丽的少女。”杜仲晏直言不讳,深情款款。
“别光想……”提及儿女婚事,女儿家总归会显得羞涩,赵妧亦不例外,但她也是羞涩少女中较为直接的一种,“也要有所行动。”
“好,臣遵旨。”
赵妧喜上眉梢,复又拨弄琴弦,曲调较之前更为轻快,她与杜仲晏的相处,总是愉悦的,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会忘记所有的伤痛。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搞定坏女人!
第49章
话说陆允昇被罢相之后,陆家在朝中的势力被大大削弱; 只是这日积月累的毒瘤非一朝一日可以清除; 朝中仍有一些陆党在垂死挣扎,多次上疏奏请景隆帝对陆允昇从轻处置,不料引来九五之尊雷霆大怒; 将这些陆允昇的余党一律降罪; 此后再也没有人敢为陆允昇求情。
其实陆允昇的罪名何止“私通盐商”这一条; 他还结党营私、贪污纳贿; 甚至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拉拢福王,联合福王一起构陷康王,若不是念在他这些年对社稷有功,早就将他一家老小发配到边疆。
陆家失势,曾在人前趾高气扬的陆贵妃变得一蹶不振,她病了。
“公主,听说陆贵妃病倒了。”这几日,赵妧心情甚好; 无论什么消息对她来说都是好消息; 桃奴告诉她陆贵妃病了,她却感到奇怪:“是真的病了?”她生怕这又是她们的阴谋诡计。
“是真的; 陛下昨日去天鸾阁看过一次,听李先生的描述,不像作假。”
“太医也这么说?”
“是,视诊的是董太医。”
赵妧了然点头,如果是董棻视诊; 那定然不会有假了。
“她得的什么病?”
“是心病,受了太大的打击,气得当场吐血。”
“哼,她也有今日。”赵妧冷哼一声,丝毫没有同情,当日陆贵妃在众人面前诋毁她嬢嬢的时候,她何尝不是气得当场晕厥,差点就丢了性命。
“这就叫恶有恶报。”桃奴啐道。
赵妧往嘴里塞了一颗乌梅,嚼了嚼,还没有把核吐出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闯进殿中,如一只喜鹊,前来报喜:“妧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当初陷害我的真凶啦!”
闻声,赵妧赶紧把梅核吐进桃奴递上的小碗中,擦了擦嘴,看向雉哥儿,满脸狐疑:“什么真凶?”
“妧妧,你忘了吗,尹美人,哦不,是尹修容害我背锅的事啊!”
“我当然记得,那不是尹修容自编自演的一出戏吗?”
“我也以为是这样,可哪里知道,方才她居然自己跑到棠梨阁认罪,还说出了实情,没想到罪魁祸首竟另有其人!”雉哥儿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激动地说。
“究竟怎么回事?”赵妧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好奇了。
雉哥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赵妧。原来当初是陆贵妃找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有意让尹修容对雉哥儿产生介怀,她知道自己怀的并非龙子,就算把孩子生下来,景隆帝也不会对她另眼相看,除非让景隆帝最在乎的雉哥儿失去养子的身份,她才有资格为自己的未来谋一条出路。
所以她才鬼迷心窍设计陷害雉哥儿,事后才发现自己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追悔莫及。然而她胆小怕事,一直隐忍度日,而为了父亲尹照的前程,不敢得罪陆贵妃,直到她父亲被贬官,她才顿悟,他们尹家已沦为陆家的弃子,不会再受到扶持,她彻底心灰意冷。
眼看陆家失势,她终于鼓起勇气,只身前往棠梨阁,向徐宸妃说出真相,还雉哥儿清白。
“原来还是陆贵妃在背后搞鬼!”赵妧气愤道。
“好在这个尹修容还算有点良心,前来负荆请罪!”
是啊,现在陆家倒台了,树倒猢狲散,以前依附陆家的人自然都要为自己找一条出路保命。无论尹修容是出于什么心,她能站出来澄清真相,也算是为七公主积德了。
“此事父皇可知道?”虽然当初父皇已经意识到雉哥儿是被人陷害,但为了息事宁人,选择了将错就错,让无辜的雉哥儿吃了哑巴亏。如今尹修容主动承认罪过,正是为雉哥儿洗脱冤屈的好时机!
“徐娘娘生怕父皇知道真相之后降罪于尹修容,一想到七妹还小,就把此事压了下来。”雉哥儿比想象中沉稳许多,没有因为徐娘娘压着真相不告诉景隆帝而难过。
“若不把真相告诉父皇,你就无法真正洗脱冤屈。”
“妧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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