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恙,尔请跪安》第59章


“别说了,你需要休息。”景隆帝憎恶她卑劣的手段,但是他也看得出,她待他一直是真心的,所以陆家失势之后,他对她算是网开一面,没有追究她过往的罪责,让她听天由命。
“不……臣妾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母妃……”
“嫱儿她……被臣妾惯坏了,但对陛下素来敬重,请陛下念在父女一场,莫要怪罪于她……”
“母妃……”赵嫱已经泣不成声,陆贵妃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交代临终遗言。
“嫱儿,你的性子该收一收了……将来找个好夫婿,好好相夫教子,母妃死也瞑目了。”
“母妃,您一定会好的!嫱儿会想办法治好您!”
“什么都别说了,朕答应你,你好好歇息,朕改日再来看你。”景隆帝双眼低垂,不再听陆贵妃说下去,陆贵妃似乎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休息。
临走时,他对杜仲晏吩咐:“有什么灵药都尽管试一试吧。”
“是,陛下。”
这大概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了吧。
然而,陆贵妃的命仍是没能保住,第二天,天刚大亮,就听到天鸾阁中传出的悲报:陆贵妃薨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贵妃死因下章揭晓~
你们说要怎么处置赵嫱呢?
第50章
陆贵妃的治丧事宜办得算是风光体面,她生前一直渴望后位; 却从未能得到; 死后的一切仪式几乎等同于皇后,算是对她忏悔觉悟的一份表彰罢。
关于陆贵妃的死,大内议论纷纷; 表面上看来是暴病而亡; 但也有人猜测是她作恶多端; 怕圣上降罪不能留全尸; 于是选择自尽了断。
“杜仲晏,你对陆贵妃是真的见死不救吗?”虽然人都已经死了,很多事情不必再追究,但赵妧仍是好奇,杜仲晏医术高明,他连蛊毒都能解,不可能治不了陆贵妃,而他身为医者; 又是是非分明之人; 不太可能会因为个人恩怨而见死不救,唯一的解释便是他是受了谁的意。
“臣就知道; 此事瞒不了公主。”杜仲晏微微颔首,“没错,陆贵妃的病本来有救,但在这皇宫大内,无人能救。”
“可是……父皇授意?”众目睽睽之下; 能够大胆隐瞒贵妃病情,除非她父皇授意,否则谁都没有这份胆量。
杜仲晏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皇宫内的杀伐向来处于无形之中,对于权力至上的人来说,要杀一个人很容易,但是需要理由,陆贵妃觊觎后位,作恶多端,却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她所犯下的罪过,念在多年的夫妇情分,圣上希望她能自行悔过。
所以绝望之下,陆贵妃为了保住赵嫱,选择了自行了断,对外只说是染病,谁都不能医治她。
而在世人眼里,他仍是一位仁君,没有杀害任何人。
“走到这一步,都是她咎由自取。”对于死亡,赵妧已经经历过一次,因为陆贵妃之死于她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只可惜陆贵妃死了,赵嫱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丽阳公主已经决定出宫修行。”杜仲晏知道她最为在意的还是赵嫱,便告诉她今早在崇文殿上发生的事。
当时,景隆帝正和群臣商议国事,赵嫱不顾礼仪,轰然闯入大殿,跪求景隆帝允许她出宫修行,为陆贵妃祈福行孝。景隆帝见她殿前失仪,大声训斥了一番,不过念在一片孝心的份上,最终还是应允了。
陆贵妃的过世对赵嫱来说,十分沉重,她失去了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等于失去了依附,陆家已然失势,留在宫中只会受人嘲讽讥笑,她承受不了从高岭跌入低谷的现实,唯有选择出宫修行,才可躲避世人对她的冷嘲热讽。
“如今,恐怕也只有佛祖愿意收容她这样的罪人。”赵妧嗤之以鼻道。
“如此对她也是最好的解脱。”
“其实我是想对她赶尽杀绝的,毕竟她把我们害得这么惨。”赵妧心里仍有些气不过。
“但也是因你我遭此一劫,才会在一起。”有时候,杜仲晏也曾感谢赵嫱所做的一切,让他能够挽回前世的遗憾。
“你的意思是,赵嫱所做的一切还有对的地方喽?”赵妧不满道。
“她的所作所为千夫所指,不可饶恕,但这一切带来的影响似乎并无不妥,公主与陆徴言退婚,陆家失势,贵妃已死……臣可认祖归宗,想必都是上天的旨意。”
赵妧一味憎恶赵嫱与陆家,却忽略了这些细节,前一世她是被害得很惨,不过也因此重生了,命运发生了改变,恶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你觉得赵嫱真的会在佛祖那里忏悔吗?”她心机那般深沉,赵妧仍是担心她会把仇恨埋在心中,将来继续害人。
“她没有能力再害人了,倘若真有这一日,佛祖也不会饶恕她。”赵妧的顾忌,杜仲晏不是没想过,但他并不担心,无论赵嫱存什么心思,他都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再受到半点伤害。
“好吧,我信你。”赵妧不再纠结,她与杜仲晏苦尽甘来,不该再为恶人烦恼,事情都已过去,如今他们面临的将会是短暂的分别,没想到会如此之快,赵妧心中已是万分不舍,“宫中的事都已了结了,你……是不是要跟随汝南王回宋国了?”
“嗯,丽阳公主出宫之后,臣便会跟随舅父离开。”
“你走之前,我让尚食局为你多备些吃食带上。”
“舅父那儿不缺食物。”杜仲晏好笑道,她的样子就像为出门远行的丈夫准备行李一般。
“你自小在楚国长大,宋国的食物你一定是吃不惯的。”她就是想为他多做点事。
“我总要适应的,往后公主也要适应的。”杜仲晏柔情似水地看着她。
赵妧耳根子一红,推搡道:“我与你说正经的,你又戏弄我!”
杜仲晏捉住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我与公主说的也是正经的,等我回来。”
他的眼神十分坚定,赵妧一阵心安,微笑着点了点头。
“别让我等太久,否则本公主要你好看!”
“公主就这般迫不及待想出降了吗?”
“才没有!”好吧,其实是迫不及待的,但身为女儿家,要表现得矜持一些,所以她就只能故作矜持,羞涩地垂下头。
杜仲晏却单手托起了她的下巴,低头吻住了她,轻咬,辗转,越来越深,意乱情迷之时,他停住了,搂着她说:“接下来的事,待公主出降之日,再行不迟。”
赵妧霎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脸颊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嗔道:“老不正经!”
杜仲晏只管微笑,带点期许。
那一日,他一定会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吧。
*
三日后,汝南王进宫向景隆帝请辞,他带走了杜仲晏,没有随行军队,也没有任何仪仗,只有一人一马,以及赵妧命人准备的食物与水,十分低调。
杜仲晏离宫的当日,赵妧去宣和门楼上送了他,他骑着一匹棕色的骏马,身穿红梅色的窄袖夹袍,头戴小脚幞头,很是英姿飒爽、气宇非凡。
只是没想到,杜仲晏何时学会了骑马。
杜仲晏回首看向城楼,一袭杏黄衫子的赵妧格外醒目,她正挥手向他道别,杜仲晏也同样向她挥手,与她依依不舍四目相望,最后还是汝南王催促,他才舍得转身离开。
人影渐行渐远,赵妧略感惆怅,却又充满期望。
“杜仲晏什么时候学会的骑马?”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赵妧困惑,发现自己对杜仲晏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十五岁那年。”银雀忽然告诉她,“那年公主说,长大之后,一定要嫁给骑术精湛的大英雄。”
赵妧愣了愣,旋即“噗嗤”笑道:“所以他偷偷找你教他骑马了?”
银雀点头。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她便察觉到杜仲晏对公主的心思,只要公主说过的话,哪怕再小的事,他都会放在心上。
“我发现我对他的了解还不及你。”赵妧有些吃味地说。
“那是公主过去眼中没有杜太医罢了,何况银雀也不是所有事都比公主清楚。”
“那你还知道什么?不妨都告诉我。”
“陆三公子坠马一事并非意外。”
“什么?”赵妧惊讶道。
“那日陆三公子的马被人动了手脚,以致在骑马的时候,马儿突然发狂,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陆徴言除了摔伤腿,还伤到了脊骨,很容易导致半身不遂,从此只能躺在床上,再也无法下地,害他的人心可真狠啊!
“是谁……害了他?”赵妧定睛看向银雀,心里似乎已有答案。
“谁对公主不利,谁便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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