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其叶蓁蓁》第23章


宇文念抿了抿唇:“他是我哥哥,父王很想他。”
“你听着,”莅阳公主冷冷打断了她的话,“当年他逃走后,我就曾经说过,我们之间情生自愿,事过无悔,既然抗不过天命,又何必怨天尤人。你叩的头,我受得起,可是景睿早已成年,何去何从,他自己决定,我不允许任何人强求于他。”
在言蓁的记忆里,母亲也曾说起过莅阳长公主,桃花马,石榴裙,飞扬飒爽,性如烈火,在猎场上敢于与皇子争锋。
而她所接触的莅阳长公主,冷漠自持,优雅冰冷,直到此时,她才感受到一些她当年的风采。
“走吧。”言蓁突然有些疲倦的说。
第十九章 步步为营
萧景琰陪着言蓁回了靖王府,他送她回房,她拍着他的臂膀,道了一声:“去吧。”
萧景琰见她神色疲惫点头道:“今夜你受惊了,早日休息吧。”
“嗯。”言蓁应下,目送萧景琰去了书房,她回头看着凉如水的夜色,想着夜色下的金陵。
十三年前,它毁去了所有清明的理想,成为了一座机关算尽的死城。
言蓁这一夜真是累极,睡得极沉,连萧景琰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
第二日,她闭门谢客,称动了胎气,需要休养,可素日里陪在她身边的玳瑁却不在她的身边。
她被言蓁派去陪谢绮了。
“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事。她就快要临盆了,又经历的昨晚,心里可怎么还熬得住。”言蓁喝了一碗鸡汤,觉得有些腻味,又塞了一个梅子进去。
萧景琰给她掖了掖被角,又添了一个枕头在她身后道:“听苏先生说,昨夜极是凶险。以后得宴会,还是我陪你去吧。”
“你最讨厌应酬,去宴会又有什么意思。今日你进宫可见着母亲了?”言蓁转开了这个话题,她可不想日后勉强萧景琰陪她一起应酬。
“嗯,母亲原是担心,知你无恙倒也安心了。这几日你在府里好好休养吧。”
“嗯。”言蓁应声,又想起了最后一次春猎快到了,“今年槿榭围场,我不能去。听说南楚那边也去了,那个宇文暄真是让人讨厌,你在猎场上可要和武将们好好表现。莫要南楚人小瞧了我们去。”
“好,都依咱们王妃的。”
过了几天,谢绮难产,又是头胎,一开始假厥断气,若不是有玳瑁在,怕是母子只能保其一。
誉王通情达理地放卓青遥去见了谢绮,见他们母子均安时,一家人又哭又笑,一时感慨万千。
谢绮平安产子的消息传到了苏宅。
梅长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仰起头,暮风和暖,吹起发丝不定向地飘动着。
他想起,她幼时也曾经摇摇摆摆在他腿边抓过他的衣角,但那些记忆都太久远了,久远得不像是他自己的,而对于成年后的谢绮,他的印象是浅淡的,仅仅是他某些计划的背景而已。
他带着几分释然的庆幸,他对她终究是没有亏欠。
“飞流,”重新睁开的眼睛里,已是一片寒潭静水,漠然、清冷、平稳而又幽深,仿佛已掩住了所有的情绪,又仿佛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情绪,他叫着身边的少年,“一个人的心是可以变硬的,你知道吗?”
过了几天,梅长苏便不在纠结于此,开始关注誉王的动静起来。
誉王动作确是不慢,第三天谢玉下狱,满朝震动,太子方的人飞快地动用所有的力量,一面打听内情,一面轮番求情相保。
一品军侯转瞬之间倒下,无论如何也算近年来的一桩大案。
但令某些不知内情的人惊讶的是,无论是发起此案的誉王一方,还是拼命力保的太子一方,全都没有要求会审,这一程序,原本应该是很必要的。
所以谢玉的案子,确确实实留由梁帝一人乾纲独断了,并没有让任何一名外臣公开插手。
被这诸多烦怒搅得心神不宁的梁帝还是照原来的安排去了槿榭围场春猎,盘桓了两日方回宫,一回来就重赏了靖王良马二十匹、金珠十颗,玉如意一柄,蒙挚也得了珠贝赏赐若干。
空手而归的太子和誉王心里不免有些酸溜溜的,但一个自恃储君身份,另一个想到素日自己得的恩赏远胜于此,要显示友爱大度,所以面上都没表露什么,反而备下礼物,去祝贺靖王大显勇威,给大梁挣了面子。
有些官员跟风,自然也随着纷纷登门送礼。
言蓁看着被抬在门口又挡回去的礼品的时候,对着萧景琰笑道:“你可真是在围场上好好表现了。不过你也不能什么都不收吧。”
萧景琰一脸正气地回答:“我收了,几个哥哥送的礼物我都收了。毕竟兄弟之馈却之不友”
“你之前都那么不友了,还在乎这一次吗?也好,如今在金陵少不了走动。下回礼物就从这里挑吧。对了,珠玑挑几个金珠给两个侧妃送过去。”言蓁吩咐道。
“送给她们干什么呀?”萧景琰知她不爱这些玩意,又补了一句,“咱们可以给阿玖攒嫁妆啊。”
“你放心,我给阿玖留着呢。再说,嫁女儿又不是用金珠铺路。”言蓁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啦,我知道你还在气当年皇后趁着我刚生完阿玖就硬塞给你两个侧妃。不必理会她们。走吧,走吧,看阿玖的功课去。这丫头刚听话了两天,就拉着佛牙一起闯祸了……”
言蓁和萧景琰相携走远,靖王府的局也随着金珠的滚动而展开。
春猎之后的第五天,仍未有处置谢玉的消息传出。
梅长苏也不着急,拿着铁剪悠闲地在院中修整花木。
到了下午时分,黎纲来报誉王来访,他尚未及回房换下翻弄花木时弄脏的外衣,誉王就已怒气冲冲大步而来。
两人一起走进房间,还未等下人们完全退出,誉王就忍不住冒出一句“陛下真是疯了!”
“殿下请用茶,”梅长苏将一个青瓷小盖碗递到誉王面前,静静问道,“殿下刚才说什么?”
“呃……”誉王自知失言,忙改口道,“我是说,不知陛下在想什么,谢玉的案子板上钉钉,再议亲议贵,宁多不株连,死罪终究难免,有什么好犹豫的?”
“陛下犹豫了?”梅长苏仍是波澜不惊,“前几日不是还好吗?”
“你不知道,夏江回来了。这老东西,我素日竟没看出来他跟谢玉有这交情,悬镜司明明应该置身事外的,他竟为了谢玉破了大例,主动求见圣驾,不知叽叽咕咕翻动了些什么舌头,陛下今天口风就变了,召我去细细询问当天的情形,好象有些怀疑谢玉是被人陷害的。”
“铁证如山,天泉山庄不是还有些谢玉亲笔的信函吗,卓青遥那里也还留着谢玉所画的户部沈追府第的平面图,他以不法手段,谋刺朝廷大员之罪,只怕不是谁动动舌头就能翻过来的吧?”
“话是这么说,我终究心里梗着不舒服。
夏江这人是有手段的,陛下又信任他,听说他回来之后,因为夏冬那夜帮了我们,对她大加斥骂,现在还软禁着不许走动。
看他这阵势,竟是不计后果,铁了心要保谢玉。
他们素日也并无亲密来往,怎么关系铁成这样?”
梅长苏目光闪动了一下,淡淡问道:“他进天牢去见过谢玉没有?”
“见过一次。把我的人都撵了出去,探听不出他们谈了些什么。”
“谢玉的口供呢?”
“他认了一些,另一些不认。”
“也就是说,他承认为了太子做过一些不法□□,但象是杀害内监那样涉及皇家天威的大案,他统统不认?”
“是,他一口咬定,确是利用过卓鼎风的力量,包括刺杀过沈追他也认了。
其他要紧的,他却哭诉冤枉,反控说卓鼎风为了报私仇,故意栽在他身上的。”
“嗯,”梅长苏点点头,“看来谢玉只求保命了。
这倒也对,只要保住性命,流刑什么的他都能忍,只要将来太子可以顺利登基,他还愁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
“他这是痴心妄想,”誉王被戳到痛处,冷哼一声,“本王要是这次还治不死他,简直就是枉费了先生你为我谋划的一番苦心。”
梅长苏看着卓鼎风列的纸单,顺口问道:“有些人,只怕卓鼎风也不知道谢玉为什么要杀吧?”
“没错。有些连本王都想不通他杀了要做什么。”
“比如那个……那什么教书先生……真是奇怪死了。”梅长苏象是记不清楚似的,重新拿纸单找了找,“就是这个李重心?贞平二十三年杀的,离现在差不多十二三年了,还真是一桩旧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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