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其叶蓁蓁》第47章


由于手臂肿涨变粗,一指宽的银环已深深地嵌入了肉中,环面也有些发黑模糊,但赤焰军独有的双云焰纹,以及被焰纹所围绕着的那个名字,依然可以被辩识出来。
梅长苏面色如雪地看着那个名字,视线渐渐模糊,眨一下眼,泪珠滚落,可是眼前也只清晰了片刻,便又重新模糊起来。
白毛人喘着粗气坐起来,双眼在长毛后窥视着这个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落泪的男子,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刺耳的“嗬嗬”声。
霓凰上前看了那个人的手环,顿时也红了眼睛,失声:“聂锋大哥?你是聂锋大哥。”
“聂锋大哥,我是小殊啊。”说完这句话,林殊终于忍不住心头的激动,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了他昔日的战友。
言蓁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激动了片刻,立刻对着门外的琅愿赖溃骸叭ィ宴殍=泄础!?br /> 她行步至聂锋面前,她伸手探了探他的脉。
“怎么样?”
“我在医术道行不及玳瑁,但可以说,他中毒不深。只是你知道这毒要根治,实在是非他所能承受。”言蓁不是说笑,聂锋与林殊不一样,林殊拔毒时正值年少,底子又好,可聂锋如今快到不惑了,拔完毒那就可能真的没有几年好活了。
“主子,玳瑁来了,还有,还有王爷也来了。”
听到萧景琰来的时候,梅长苏霓凰呼吸都一滞。
言蓁把药盒交给梅长苏,对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要瞒住景琰,说全部的假话是不行的。有些时候,得说一半的真话。”
言蓁说完就出去,她看到了玳瑁,让她进去:“里面那个病人,我医术不够,你去给他看看。”
玳瑁应声进去了,言蓁皱着眉:“你怎么过来了?”
萧景琰被她问得这么一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只是听了戚猛说,有些好奇,所以就。”
言蓁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一句:“里面那个白毛人是赤焰前锋大将聂锋。”
“什么?”萧景琰瞠目结舌,他心神一时激动,看到言蓁拧住的眉,也知道自己失言。
“这件事,不能拿于人前,这你也应该明白。苏先生发现了他手腕上的赤焰手环。所以把他带到自己这里照顾。”言蓁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如此。如今是多事之秋,你可别在父皇面前露出什么马脚。”
被妻子嫌弃的萧景琰也慎重地点了点头。
番外 此情彼情
云珂走的那一年,是言豫津出生的那年隆冬。
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因为这是她自己为了保全丈夫和孩子的选择。
梁帝最终还是起了杀心。
“你醒了?”
她不知道第几次醒过来听到丈夫说的这句话,她也记不清是第几次这么问他。
“言大哥,什么时辰了?”
即便是成亲这些年,她都以闺阁时的称呼来叫他。
“刚过了未时,你已经睡了十个时辰了。”
云珂因为中毒的关系,眼睛已经有些模糊,她不甚在意地点头,又问了一句:“蓁儿呢?”
“她陪着豫津。”言阙扶了云珂一把,见她面容苍白憔悴,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心脏,有些疼,“你好好养病,那丫头很会照顾孩子。”
豫津,景禹,云珂不想多思多想,稳住她的精神。
“嗯,蓁儿是一个好孩子。”云珂笑着点头,她看着眼中模糊的身影,“这几日,言大哥你守着我辛苦了。其实,不必守着我,我也就是睡的多。你日夜守着我,要是耽搁了外头的要事就不好了。”
“我不过是有一些虚衔,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庄子的书,你最喜欢,我读给你听。”
言阙拿着书,让精神不好的云珂靠在他的怀里,她的耳朵贴着他的心脏,她听着他的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嘴角微微勾起。
只要这颗心脏在跳动,她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有些话,她来不及问,就不问了。
就像有些事,她来不及做,就不做了一样。
她不后悔这个选择,她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不能陪着言阙终老。
云珂静静地躺在言阙的怀里,眯起了疲惫的眼睛。
她这一生肆意惯了,却也尝受了求而不得的苦,可她终究比宸妃要幸运,陪着他走过了最艰难的路。
她不全是他的红颜,却自认为知己二字,她担当的起,只是有些事,只要他不说,她就绝不会越界半步。
就如那一声言大哥一样,一叫就是这么多年。
他待她极好,可终究是此情非彼情,她却已经心满意足了。
梁帝近年已经对云氏言氏颇为忌惮,她以为皇嫡子去了,他会放下对两家的戒备,没有想到,她怀着豫津的时候,他还是下手了。
如果三番四次不成,他的目标就会从她身上转移到言阙的身上,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她累了。
原本,她心中也和言阙一样,对想要一个清明的盛世,如今她是看不到了,就让言阙好好帮她看看吧。
她神思困倦实在是累了,累了……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乎江湖。”言阙念到这里,看到外面的飘起的鹅毛大雪,喃喃,“阿珂,明年开春,等你病好了,言大哥带你去踏春。”
他久久不见怀中的妻子回应,垂眸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静谧而安详,一滴清泪就这么落在她永远不会睁开的眼睛上。
她再也不等不到明年的春天了。
第三十七章 突然变故
梅长苏的病来的突然,却又刚好回避了萧景琰对于聂锋事的询问,但他的心里生出了一个近乎荒诞的想法,就像是一颗种子在沃土里生根发芽,最后盘枝错节。
萧景琰的这些情绪,作为枕边人的言蓁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这一回,她却再也不想敷衍欺骗他了。
言蓁那日心不在焉地在房里,从药盒的夹层里拿出那个用霍大师雕刻的雨后天晴玉瓶,放在手里把玩。
片刻,玳瑁就到了。
“苏先生怎么样?”
玳瑁沉默了片刻,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火寒之症,并非我能力之所及。玳瑁惭愧于老先生的教导。”
言蓁听到这话,沉默了片刻,手里握着的玉瓶,一时间目光复杂,不过是须臾便下个一个决定。
玳瑁看见言蓁手里的玉瓶,神色惊诧:“这是老先生给主子您救命的药,您要做什么?”
“我二十二岁那年大劫已经过了,这个药,我已经用不上了。”言蓁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她目光淡然地看着一旁的玳瑁,“如你所说,这回他火寒之毒复发,所吃的药已经如数地给聂锋大哥,身边常用的大夫又不在,你又不擅长火寒毒,还能如何?何况用不用这药,还不是我能决定的,得问过霓凰……还有景琰。”
言蓁看着玉瓶:“这里面的药,有些起死回生之效。可这本身也是虎狼之药,也可以夺人性命,能不能熬的过,还是要看他自己。去吧,你先稳住他的病情,一会儿我让母亲去和景琰说吧。”
“是。”
言蓁动身去寻了静妃,正好梁帝不在,她正值空闲。
“阿蓁来了。”经历了九安山之变,静妃却依然恬淡如初,她笑着招了招手,可言蓁却在她的眉宇间读出了忧愁。
“母亲,可好?过些日子,等到金陵安定了,便可回去了。”言蓁走过去扶着她的胳膊,静妃拍了拍她的手。
“伤好些了吗?景琰这几日忙里忙外的,也不知道顾着你一些。”静妃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脸蛋,抱怨起儿子来。
“他有男儿大志,我只是小伤不算什么。”言蓁抿了抿唇,她看着静妃平淡无波的眼睛,“母亲,关于苏先生的事,我有一事恳请母亲。”
静妃顿了一下,她抬眸看着言蓁,半晌才道:“你都知道了?”
“是。母亲,如今他因火寒之毒病重,我有一事请母亲做主。”言蓁拿出天机老人的给她的药,“想必母亲听说过两极丹吧?”
“两极丹?”静妃浸淫医术又怎么会不知道两极丹,“两极丹,取自两种相生相克的药,这两种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圣药,合在了一起,成为一种可以活死人的救命药。可两极丹也是这个世上最复杂的致命毒药。阿蓁,你要做什么?”
“救他。”言蓁言简意赅地回答。
静妃沉默了一会儿,她抬头看着九安山的天空,轻轻地问:“那,你想我做什么?”
“用了两极丹,他就只有一半机会活下,虽然不可能恢复到从前,调养的好,颐养天年不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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