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角色美人》第44章


荀邺久不出声,柳丝丝都以为他不会回这话了,撑着窗站起身来,却见他目光平静地望着远处,轻应了一声。
柳丝丝笑出声来。
……
明苒和阿绾西紫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过后便坐在花边廊庑下,背靠着小柱,轻晃着悬空的双腿。
海棠红,梨花白,绚烂得能入了梦去。
荀邺从房里转出来,侧身凝眸。
王公公还沉浸在先时的对话里,他叹道:“陛下身子渐好,朝陵殿下这样的却陡然白发,每况愈下。世事无常,真难说个清楚。”
荀邺闻言驻足,心中思量。
明苒那头也在和七七说起这间宅院的主人。
她第一个扮演的角色就是柳丝丝,当时不觉什么,后来几次遇见,对她的身份不由带了些猜测,在那儿一个劲儿的瞎猜。
七七听她嘀咕来嘀咕去,玩儿着自己的手指头,“玩家,你一个都没有猜对嘞。”
明苒接了一把梨花在手里不理她。
七七有点儿愁,“你怎么不问我呀,你问我呀。”
明苒心头一动,顺着她的话问道:“她到底是个身份?”
七七声音欢快,高兴地拍了拍手,“哎呀,玩家,客户隐私不予透露哦。”
明苒:“……那你说个鬼啊?”
七七声音里跟兑了糖水一眼,甜得让人发慌,“这不是因为广场舞的事情,怕你不高兴,皮一皮,让你开心一下嘛。”
明苒:“……呵呵。”
七七皮一下就遁了,荀邺同王公公从那头过来,明苒拂掉衣襟上的梨花,唤道:“陛下。”
荀邺笑着颔首,“往这边来,该走了。”
第39章 
春日阳光融融; 夹着微暖的和风; 明苒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呼吸间尽是梨花的清香。
她慢慢走过来; 随风穿廊而过的花; 扬扬洒洒。
宫里不好种梨花,太素净。
宫里也不好将一种花栽得到处都是,不庄重。
荀邺收回视线,一时倒觉得宫里移栽些梨花也没什么不好。
从小宅院出来,一行人又往马车上去; 原以为这便要直接回宫; 却不曾想在城中绕了一圈; 停在了楼外楼。
“今日休沐,宫中无事; 不必急着回宫; 一会儿还要去一趟景王府呢。”王公公见她疑惑,解释了一句。
早有人先来备好雅间,桌上饭菜茶点也都摆置周全。
两人落座; 相对着; 头一回和这位坐一张桌子上用饭,明苒起始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她向来不在意这些小事; 手一拿起筷子,什么心思都散了。
荀邺轻舀着碗里的汤,笑摇了摇头。
今日这午饭用得稍晚了些; 饭后又多休息了一阵,待他们出了楼外楼的正堂,乘着马车停在景王府前,已经是未时将尽。
王府石阶之上,朱扉金匾。
前站着人,绀青色的锦缎袍,腰缠锦带,悬着不大相配的月白色荷包,眉飞入鬓,薄唇长眼,正是景世子荀勉。
他迎下阶来,未见马车上的人掀帘下来,先恭声道了安。
王公公掀起车帘子,荀邺出来,颔首免礼。
荀勉直起身,晃眼间瞧见明苒,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却也拱手问了好。
明苒倒没怎么注意他,下瞥了眼他腰间配着的荷包,又想起李南月给她家二姐姐唱的那场戏,翘着唇角,浮露出笑意来。
她想笑,却又顾及着这个地点时间不对,又给使劲儿压回去。
荀勉被她这略显诡异的表情看得眉心直跳,还是荀邺问起景王,他快一步上前回话,才将这一茬撇开。
“父王午时用饭多用了一壶新得的琼苏酒,有些醉了,刚给灌下一碗醒酒汤,吐了一屋子,暂起不得身来,还请您见谅。”
荀勉这话说得都轻了,景王那何止是起不得身来,分明是烂醉如泥,连骨头都叫酒水给浸烂了。
那日云太妃执杖斥打一番,丁点儿没将人训醒过来,一回两回的,她也就懒得说些什么了,未避免人在外头喝醉了胡言乱语牵连全府,直接让下人堵了院子,不准景王出门去。
景王出不得门,便抱着酒坛子在屋里灌,愈发没个节制。
荀勉想起刚才他过去见着的景象,心中苦笑,父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日一日的,竟像是天塌下来砸在身上一般。
荀邺对景王府的状况一清二楚,笑一笑,对醉酒之事不置一词。
他只道:“无妨,朕今日过府来也是突生兴致,皇兄多日未上朝来,许久未见,想着来看看。”
景世子领有实差,景王却是个闲散人,上不上朝也没什么所谓。
只是近半年动作稍多了些,喜欢私下到这位大人府里走走,那位国公府里坐坐,想给他儿子多拉些支持,多添些保障。
以期他儿子能顺顺利利地登上帝位,待他也跟着入了宫里,和心里头念想的人恩爱不离。
可惜事与愿违。
荀勉不大想带他去景王的院子,却又不好违背圣意,只得暗使了个眼色,叫贴身的小厮快先去那头说一声,好歹屋子里的酒臭味儿散散。
明苒跟在皇帝陛下旁边,将这私下的眉眼官司看得一清二楚。
景王府里云太妃理着庶务,景王妃在西边的荣安院闭门不出,万事不理,除此之外府里上下再没别的掌事的女主子,景王平日便一个人住在正院里。
正院里丫鬟嬷嬷手忙脚乱地给景王又新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拉着抱着酒壶半醉半醒的人卧在躺椅上,又往屋里熏了不少清甜的香料。
明苒几人一进来,就闻见一股闷人的味儿,
她屏住呼吸,站在门口犹豫着,不大想再想往里走。
荀邺转过头,温声道:“屋里有些闷,你在这儿待一会儿,朕很快出来。”
明苒求之不得,笑吟吟点头道好。
荀邺跟荀勉叔侄俩进屋里去,明苒倚在门框前,注视着里面。
景王瘫在躺椅上,半阖着眼,眼下发青,面上浮肿,颓丧至极。
两个力大的嬷嬷将人搀起来,寥寥草草地请了个安。
荀邺也不计较他的失礼,坐在宽椅上,推开下人递上的热茶。
景王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含糊道:“圣上怎么有空过来的?”
“今日无事,顺道来走走。”荀邺上下打量他一眼,不疾不徐道:“太后丧期未过,虽非亲厚母子,然皇兄这般烂醉了,说出去也未免不大好听。”
这不说李太后还好,一经提起,景王险些把手里的青瓷酒壶捏碎了。
荀邺微微一笑,目光清淡,又道了几句李太后病逝之事,才慢慢地从屋里头转出来。
明苒一见,问道:“陛下,咱们这是要回宫了?”
荀邺道:“去看看顺宁再回去。”
他今日到了景王府来,主要是来看看顺宁的,过景王这边来说几句话,不过是顺道罢了。
顺宁郡主病着,整个人都恹恹的,见到荀邺时,从床上坐起身来,弯起笑眼,高兴地唤了一声九叔。
小姑娘乖巧又懂事,云太妃将她教养得极好。
荀邺不喜欢她的生身父母,却对这个小侄女儿颇有几分疼爱。
顺宁郡主对明辞极为熟悉,和明苒却只见过一两次,她年纪小,现在又生着病,脑子更是不灵活,根本不大记得这是谁。
望着她凤眼轻快地眨了两下,搂着被子问荀邺道:“九叔,这位姐姐是哪个,顺宁该如何称呼才是?”
荀邺侧坐在床沿,轻笑道:“你九婶。”
明苒蓦地睁大眼,反射性看向他,却见其面容平静,和平时别无相差。
这般她又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大了,显出笑,眼似桃花,回了一声郡主。
顺宁郡主摇头,比了比手指头,纠正道:“九婶要叫顺宁呀。”
明苒闻言不觉一乐。
明苒和荀邺没在景王府久待,等他们走了将近两刻钟,云太妃才从往日老姐妹那里回府来。
管家禀报元熙帝到王府来过的事,又说起景王烂醉,云太妃心头火起,到正院里挥退下人,逮着景王一通大骂。
屋里没旁的人,她说话时也就没那么多顾及。
“你这生来讨账的孽障,你这活该的混账,李氏死都死了你还待如何?那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下贱胚子,也值得你这样惦念来作贱自己!”
云太妃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所谓病逝,一看就是个幌子,依那贱妇连你这种玩意儿都看得上的淫|乱浪荡,十有八|九是叫人捉奸在床,也就只有你这个蠢货,才会觉得那下贱妇人冰清玉洁,高高在上!”
云太妃一口一个贱妇,话里话外的意思叫景王坐直身,撑大的眼中布着血丝,咬着牙根儿,“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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