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兰明歌》第80章


敲门声响起,裴辛夷旋即回头,看见曾念推门而入,稍微松了口气。
裴安逡哽咽说:“妈咪……”
曾念对裴安逡露出一个安慰性的笑容,又对裴辛夷说:“我来吧。”
裴辛夷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阮决明推着裴安菀的肩膀,说笑着从廊道那边走来,看见裴辛夷失落的样子,瞥了一眼卧室门,不解道:“怎么了?”
裴辛夷挤出一个笑容,摇头说:“和八仔玩闹了一阵。”
裴安菀拉了拉阮决明的袖子,催促道:“爹地,陪我看书。”忽然意识到什么,捂住嘴去瞧裴辛夷,很有些紧张。
裴辛夷心头酸楚,刮了一下裴安菀的鼻梁,轻声说:“妈咪也陪你好不好?”
裴安菀抬头看裴辛夷,又看阮决明,牵起他们的手,很是开心,“好啊。”
快走进房间时,裴安菀余光瞥见隔壁房间虚掩的门,唇角的笑意消散了些许。
她觉得,她是很自私的。
*
房间里只有两盏壁灯亮着,橘黄的光线看上去比以往还要温暖。裴安菀爬上床躺下,指挥大人们一个坐左边,一个靠右边。他们对视一眼,应声照做。
裴安菀又指挥阮决明把床头柜上那本《基督山伯爵》拿给她。他看见书封稍感惊讶,“菀菀平时看这些?”
“你看过咩?”裴安菀问。
“冇啊,不过你妈咪给我讲过里面的故事。”阮决明斜躺着,肩膀抵着床头,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向了裴辛夷。
裴辛夷移开了视线,“你妈咪”听起来太自然,就像他已经说过好多次。
裴安菀问:“几时讲过?”不等他们回答,急忙说,“我不要看书了,我想听你们的事。”
“唔……”阮决明挑眉问,“可以讲咩?”
裴辛夷微微耸肩,“要讲你讲啊。”
阮决明轻咳一声,缓缓说:“Once upon a time……”
裴安菀低呼了一声“耶”,阮决明摸了摸她的头,接着讲述被修饰过的故事,关于夏天,还有融化的巧克力,很久很久以前。
裴辛夷渐渐躺下来,手圈住菀菀纤细的胳膊,和她一起看着阮决明,一起听。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均匀,似乎也一齐进入了甜美的梦境。
阮决明起床,走到裴辛夷那边,想牵动被她压住的被单,手臂却被她一把握住。
她还是闭着眼睛,小声又慵懒地说:“小的哄好了,大的还冇啊。”
阮决明顿了一下,手从腰侧穿过,将她捞起来,而后打横抱起。裴辛夷险些惊呼出声,她睁开眼睛,惊诧地看着他,压低声音说:“做乜啊?”
“不是要我哄你睡觉?房间在哪?”
“你先关灯啊。”
阮决明顿住脚步,抱着裴辛夷返回床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去关灯。她蹙眉瞪他,还是只得伸手去摸壁灯的开关。
灯熄灭了。
门关拢了。
阮决明抱着裴辛夷来到卧室。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扔在了她那张宽大的席梦思床垫上。她放声嚷道:“喂!”
回应她的只有窸窣的声响,阮决明手撑在床上,一下翻了上来。
城市灯光穿透轻薄的窗帘,幽幽暗暗之中,她看见他一半没入阴影的脸庞。
混杂着轻微古龙水的烟草味袭来,女人在属于男人的气息里愣怔了。
他的目光深邃,像安静审视猎物的狼。
第53章 
裴辛夷一瞬不瞬地看着阮决明,吻在默数的第五秒落下来。
只预习过一次,就已熟知彼此,他们是最有天赋的学生。撬开贝齿,预判每一步辗转,予以回应,他却比上次温柔地多。她掉进丝绒陷阱,无法借力,愈是挣扎愈往下坠。
坠落,坠落,几乎忘记呼吸。
阮决明轻吮下唇,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线,指引着他一直吻下去。裴辛夷不由自主地仰头,弓起了肩背。起伏将贴身的蚕丝纱织撑满,勾勒出明显的轮廓来。
阮决明压得更低,鼻尖缓缓划过前襟,气息就窜进缝隙里去。像一丝光泽柔亮的羽毛扫了上来,裴辛夷收拢了手指。
阮决明衔住衣襟,裴辛夷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纽扣轻巧地解开了。阮决明忽然笑一下,裴辛夷不明所以,低头看见银灰色蕾丝bra下边附着的扁X型装饰束缚带。她皱了皱眉头,以手肘撑着往后挪了些。
阮决明看着她,既玩味又像是命令般地说:“过来。”
裴辛夷更往后挪,似乎想让整个人离开他阴影笼罩的范围。
阮决明勾起唇角,往前挪了一寸,在她还往后躲时,忽地掌住她的腰,一把往下拖来。
裴辛夷惊呼一声,不容反应,阮决明俯下身。细密的吻落在她下颌角,耳廓,由耳垂到颈侧。裴辛夷轻叹了一声,抬手搭上他的后脖颈。他将半裙往上一拢,膝盖压过来,抵在正中。
“哔哔——”
他们没有理会,直到电话铃声歇下去,又再次响起。
阮决明直起身来,颇有些不耐烦地说:“接。”
裴辛夷握成拳的手舒展开,依依不舍地放下来。她起身走到窗边的单人沙发前,借窗外的光从包里拿出电话。
“喂?”她说着转过身去,恰好床头灯被他打开,她不太适应光线,眯了眯眼睛。
电话那边的裴安胥急切地说:“六妹?契爷他出事了!”
裴辛夷脸色微变,说:“怎么回事,你讲清楚?”
“你知不知刀哥在哪?我联系不上他。”
“和我在一起。”
“喔……”裴安胥似乎松了口气,却又担忧地说,“你们最好换一身衣服。”
阮决明走过来,疑惑道:“乜事让你这么紧张?”
“阿公走了。”裴辛夷平常不讲礼数,此时也换了敬称。
没有太多时间收拾行头,裴辛夷去衣帽间拿了一件黑色外套,来到客厅,见阮决明穿上青灰柞绸外套,想说什么,终是作罢,只道:“走吧。”
曾念听见响动,走到回廊尽头来瞧,诧异地说:“这个时候了,阮生还要走?”
裴辛夷说:“念姨,我们有事要出门,你看好两个细路仔。”
*
裴安胥那位契爷,在九龙呼风唤雨四十年,最辉煌的时候麾下马仔上万,人称九龙阿公。阿公前些年就退居幕后,想移民加拿大,但因涉及洪门帮会,档案被移民局否决,只能让妻子及孩子移民。
现在帮会由阿公的小儿子坐馆,实际还是阿公话事,底下油麻地、旺角、尖沙咀、深水埗、观塘五地,有五位猛将揸fit,他们明争暗斗,早对坐馆位置虎视眈眈。
阿公会出事早有征兆,但没人想到他会被人在九龙塘的宅邸里枪…杀。
阿公的遗体停放在宅子里,来了上百号烂仔,各个煞气十足。外面警车围堵,两小队警察到岗,一旦这里有人斗殴,他们随时准备开枪。
还未开到宅邸门口,车就被警察拦下了,裴辛夷把车停泊在路边,与阮决明一齐下车。年轻的女警严肃告知这里不让进,裴辛夷正要回话,忽然看见不远处蹲守了好些记者,即刻低下头去。
阮决明瞧见她的动作,抱过她的头按在怀里,对女警说:“唔好意思,我们是逝者亲友。”
女警上下打量阮决明,要求他出事证件。他从内差摸出护照,女警抢去看,犹疑地盯着他,“越南佬?”
阮决明轻佻地笑了一下,“Madam,越南籍华裔得唔得?我感觉被冒犯了,可不可以投诉你啊?”
女警横了他一眼,看向裴辛夷,冷声问:“你呢?”
“我条女,喝醉了。”阮决明说,“Madam,最好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女警蹙起眉头,挥手说:“好啦好啦,快走。”
阮决明一直拥着裴辛夷,用手挡住她的脸,往宅邸大门走去。宅邸周围围堵了更多车辆,门口守着一帮人,检查了身份之后才让来人进入。
裴安胥待在院子里,看见阮决明,几步迎上前,“刀哥。”借大门两侧的两盏灯,才看见他怀里抱着的人,不由得一愣,“这是……”
阮决明放开裴辛夷,后者向裴安胥点头,“外面有记者。”
阮决明说:“裴小姐,平时低调一点啦,不要有事冇事就上报纸。”
裴辛夷神色凝重,没接他的玩笑。
阿公去世,意味着帮会要改姓了,阿公儿子是抗不住群攻的;也意味着,阮裴两家这笔生意,得再找新的大买家。
裴辛夷目前连那五位揸fit人都没怎么接触过,不要说从他们之中寻找买家了。他们大多有自己的渠道,泰国、缅甸的货,何况有的人不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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